素影摇头，“哪有这么巧，你们都杀了人，定是有人要害你们，上面的人也知道你们无辜，但一时找不出证据，才关你们。”
官场上的事也是极其复杂的，被人构陷之事也是常有，就如往常她所见那些客人，谁人在外不是又披着一张皮子。
自己这种身份，得了这种病，她都不曾嫌弃，又怎会去杀人。
她如此相貌，又是仁善品性，怕是有人借着这些事情暗害想要达成别的目的。
赵九笙起身，“不说这了，你们去吃早饭，吃过后，再喝药。”
素影两人去灶房端来饭菜吃过后，素衣洗碗时，素影将自己碗筷另放了。
素衣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她懂素影的意思。
她如今病着，又是这样难堪的面容，纵然赵九笙心善不嫌弃，她们自己也该这么做。
弄混了碗筷，即使不会传染，也会让人膈应。
收拾好了出来，赵九笙在院中熬药，素衣小跑着过来接了这活。
素影想着自己熬药也行，对素衣道：“我来就成，你去打扫屋子，收拾别的。”
赵九笙望向她们，“不用打扫，熬药你在一旁也好，熬煮药出来的气味对你也有益。”
又对素衣道：“家中杂事不多，无需去做别的什么，你尚且还小，住在这里这段时间可以跟我学医，今后对你们也有好处。”
素影跟素衣面面相觑，又看向赵九笙，“姑娘，您……。”
赵九笙柔声道：“你病好了之后，就跟素衣离开这里。”
素影握着扇子的手不自觉收紧，“我未能报答您。”
赵九笙摇摇头，“我没想过要你报答，你救下素衣，让她跟在身边教她懂礼，护不住她就让她离开，你为她着想，你是个好姑娘。”
“所以我想救你，但你们留在这里是很危险的，我进宫接触人，难免会得罪人，你们与我住一起，也会受到牵连。”
素影又有了泪意，她并不是个爱哭的人，这些年的遭遇让她知道眼泪是最无用的，可是她现在就是忍不住想哭。
“所以这段时间，素衣跟我学些医术，不说能济世救人，至少懂一些，之后你们去别的地方安家落户，寻家医馆去做学徒，时间长些，也能自己出来开方用药，有傍身之本。”
素衣愣了一下，却也知道赵九笙是为她好，第一次没有去看素影的意思，扑通跪下就给赵九笙磕头。
赵九笙拉她起身，“我教你看妇人之症，以及伤寒病痛，这两者最为常见，许多女子婚后都有些妇人之症，平日里也羞于启齿，若是女子行医，她们也能安心来看。”
“这两样你若能学有所成，今后靠着这两样本事也能养活自己。”
她看了一眼素影，“这阵子你要受些痛，所以你学起来也很是艰难，待素衣学了，你们今后离开去了他处也能一起学，或者也可以做别的生计养活自己。”
素影眼看着又要下跪，赵九笙快她一步稳住了她的身形。
“别跪，学着这本领做自己的依仗，我能护你们一时，却也无法时刻待在你们身边，你们都还年轻，以后也要靠自己过活。”
“素衣学了医术，你之后若感兴趣可以同她学，或者去做别的，离开时我给你们一笔钱，你们去别处安家。”
素影后退一步，拉着素衣在她面前郑重的跪下，两人俱是双眼泛着泪花，“请允许我们跪您，您不仅救了我们，还对我们有再造之恩，姑娘。”
赵九笙这次承了她们的情，等她们磕完头起身后，看向素衣，“素衣可识字？”
素影点头，“识得的，我爹是秀才，我自幼跟他学着识字看书，后来他得罪了村霸被打死，我娘去县府找人讨公道，被打出去后，没钱治病就死了。”
“我一个人沿街乞讨，后来遇到绘春楼的龟公，他诓骗我他们那里收小姑娘做洗脚丫鬟，我饿了好久，因着他给的一个馒头，说的活计就跟他走了。”
“结果是被骗到楼里，后来到了年岁就让我接客，不从就挨打，还给我弄了户籍，跟楼里签了身契。”
素衣轻轻拉着素影的手，为她的遭遇感到难过。
素影感受到手背上的暖意，冲她笑了下，“后来看到素衣，我就觉得她像年幼的自己，所以把她买下来带在身边养着，想着养她也是养从前的自己，养一个干干净净的自己。”
“我教她识字，就是为了让她今后不被人诓骗。”
赵九笙轻声道：“你把她教的很好，你也很好。”
自那日后，赵九笙每日出门时间少，多是在家教素衣，素影脸上的红疮也越发好转。
关于杀人命案，赵九笙也不出门打听，也无人来寻她，一连在家中待了五日，屋门被敲响，来人是风肆。
风肆朝她拱手一礼，“赵太医，案子已经查清，明日便可去太医院了。”
赵九笙知晓他只是来报信，也不同他打听那些，只是同他道谢，“辛苦你走这一趟了，多谢告知。”
风肆目光只是略略在素影身上扫过，看到素衣在分拣药材时多看了两眼，却也没有多问，便点头走了。
司晏礼平日里话极少，跟素衣，素影两人基本上没有说过两句话，两人看出他对自己没有敌意，也不是嫌弃，只是单纯的眼里看不见她们罢了。
因此也不怕，安心每日做着自己的事。
司晏礼见是风肆来报信，轻声问赵九笙，“为何是他报信？”
赵九笙在风肆来时便也猜出几分，便道：“上次也是他报信我才及时回来，这次恐怕也是得了消息便来告知，也是为了让我们宽心。另一方面，其他人大概也需避嫌，那段时间他时常来接我，所以走这一遭，也不会落人口舌。”
司晏礼温柔看着她，唇角挂着浅笑，待她说完，轻柔说了句，“嗯，您说的对。”
赵九笙笑了笑，“明日我去太医院，外面侍卫应该也会撤走了，你外出时也留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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