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女婿！只要你给我办到，我绝不会亏待你。你们圆房的事，我一定答应，就看你的行动了！”
旁边的曹雨彤一听，身子猛地一震，当即哭了出来：“母亲！母亲！你怎能让我给他圆房？我这成了你手里的交易了啊！你这样对我，也太残酷了！我不同意，我绝不答应！”
三太太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这个死妮子！不同意也得同意！娘的话你都不听了，你还听谁的？哦，你莫不是中了梁红英的迷魂汤了吧？梁红英！”
她猛地转头瞪向梁红英，语气里满是猜忌：“你是不是偷偷给雨彤说了什么？搞得她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梁红英，你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妒忌我们？知道雨彤攀了这么好的一门亲戚，还能帮我搞定许多订单，你就眼红眼绿、心里不痛快了，是不是？”
“有本事你也去找啊！何必在这里跟雨彤抢？你抢得过她吗？”三太太越说越激动，话里话外全是贬低，“我们雨彤比你长得漂亮，性子又温柔，哪像你，整个一个疯丫头！雨彤，你听娘的，娘不会给你指错路，你听我的，以后有的是福享！等你成了曹家的主要继承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听懂我的话了没有？”
雨彤只管低着头哭，再也不敢反驳母亲半句。梁红英反倒平白成了靶子，她心里清楚，三太太素来不看好自己，可这份“不看好”，也起不了什么决定作用，最终还得靠实力。
本来她不想掺和订单上的争斗，可现在，分明是被硬生生逼到了这条路上——似乎若不拼成功，接下来就必被他们踩在脚底下。她连忙上前安抚了一番，让雨彤停止了哭泣，随后便匆匆离开了她们的住处。
回到自己的屋子，小朵连忙迎上来，满脸疑惑地问：“二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方才那边哭的那么厉害，还摔桌子打板凳的，这哪像新婚洞房的样子啊？”
梁红英把刚才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朵。小朵一听，猛地抓住梁红英的胳膊，惊叫道：“哎呀！要是这么个情况，雨彤小姐可得盯紧点啊！你别让她一时想不开，偷偷寻了短见！她母亲拿她当交易，她当面不敢反驳，背地里指不定会跳井自杀呢！咱们府里以前又不是没出过这种事！我看你和雨彤感情挺好，二小姐，你可别大意啊！”
梁红英被小朵这么一提醒，也顿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眼下她实在太困了，听着小朵的话，便不由自主地靠在被子上，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一醒就听到外面的喧闹声。小朵正在旁边擦桌子，梁红英揉着眼睛问：“小朵，外面什么情况，这么吵？”
小朵放下抹布，答道：“旁边那位方少爷，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从外边联系了戏班子，说要在曹家大院连唱三天大戏，庆祝他和雨彤的婚事。这些人吵吵嚷嚷的，应该是戏班子来搭戏台了。”
梁红英一听，心里犯起了嘀咕：这方少爷到底要干什么？还嫌家里不够乱吗？父亲知道这件事吗？要是父亲知道了，肯定会反对的。她起身走出去，想看看戏台搭在了哪里——搭戏台需要宽敞的地方，院子小了肯定不行。
果然，戏台搭在了曹家大院西北角的一片空地上。原本挂着的灯笼还没撤，如今再添一个戏台，倒显得曹家大院格外热闹。梁红英正看着，就见父亲曹正平拄着拐棍，在仆人的搀扶下站在一旁，脸色沉沉的，什么也没说。
她赶紧走过去，轻声问：“爹，这人也太闹腾了，您同意他们这么做吗？”
曹正平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不同意，又能怎么着？以前咱们家里办喜事、结婚的时候，也唱过大戏，他们现在，也算是照着老规矩来吧。我不管他们了，费那心思，还不如好好养养精神。”
梁红英却越发心烦。她扫了一眼观望的人群，正好看到大太太也在其中，和父亲一样默然不语，看样子，他们都不反对这台戏。方少爷也在现场，时不时地指挥着工人搭台，忙得不亦乐乎。这戏台虽是最简单的样式，可搭建起来也得费半天功夫。
梁红英拉住一个小厮，问道：“这唱的是什么戏啊？”
小厮连忙回话：“回二小姐，唱的是京剧，听说还来了不少名角儿呢！”
“这戏班子是哪里的？”梁红英又问。
“就是本地的戏班子。”小厮答道。
梁红英一听“本地戏班子”，心里突然想起一个人——正是她之前在戏班子里见过的那位“凤丫头”。那女子曾经是父亲的婢女，和母亲算是一个辈分的丫头，不知道这次来的戏班子里，有没有她。
正这么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她面前一闪而过——那不是凤丫头是谁？只是，她脸上依然没有那颗痣。梁红英心里的好奇更甚了。
她看到了凤丫头，父亲曹正平也看到了她。当看清来人模样时，曹正平明显吃了一惊，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是凤丫头？”
凤丫头冲着曹正平笑了笑，说道：“曹老爷，您大概是认错人了。我确实也叫‘凤丫头’，可您要找的那个凤丫头，一定是我的姐姐。我们是双胞胎，她叫金凤，我叫银凤，我们俩，都算是‘凤丫头’。”
曹正平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她。银凤噗嗤一笑，摆了摆手：“不不不，我姐姐脸上有一颗痣，我脸上没有，这回您该相信了吧？”
曹正平点了点头，又追问：“那……那你姐姐呢？”
银凤低下头，声音轻了些：“我姐姐早就死了，离开你们曹家之后没多久，人就不在了。”
曹正平一听，猛地愣在原地，喃喃道：“啊？她……她死了？”
梁红英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父亲，发现他的表情里，竟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痛苦。银凤抬眼看向曹正平，语气平淡地说：“我知道，我姐姐当年伺候过您，还挺得您赏识的。大概是您这贴心的丫头没了，心里非常伤心，是不是？可那也没办法，都是命数所定，她后来得了一场病，就这么离开了人世，实在没辙。”
曹正平点了点头，重重地慨叹了一声，转身拄着拐棍，缓缓走了。梁红英心里满是疑惑：父亲怎么会对这个凤丫头这么上心？更重要的是，“凤丫头”是她调查母亲中毒事件的关键人物，如今看来，之前的疑惑似乎解开了——她之前见到的不是真正的凤丫头，眼前这个也叫“凤丫头”，却是凤丫头的妹妹。
她忽然想起，之前自己在戏班子里，乔装成唱戏的打听凤丫头时，对方承认在曹家干过，那时候她脸上也没有那颗黑痣。可现在，为什么突然说脸上有痣的是她姐姐？梁红英心里打定主意：必须抓住她问个清楚，这点疑惑不能憋在心里！这么多年，她一直想搞明白是谁在害母亲，而那个买红色砒霜的人，确定是凤丫头！现在，人自己送上门来了，怎能错过这个机会？
她紧走几步，快步赶上银凤，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银凤被梁红英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挣脱开，皱着眉问：“姑娘，你要干什么？”
梁红英指着她，开门见山地问：“凤姨，你还记得我吗？”
银凤眨了眨眼，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道：“噢，你就是之前找过我的那个小丫头吧？”“对，就是冯姨给我提供了线索，让我到客栈找你的那个小丫头。”
凤丫头坦然地笑了笑，问道：“怎么了？看你抓得我这么疼，我又没犯什么错，你用得着这么对我吗？”
梁红英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脸上有痣，一会儿脸上没痣，你说的是真是假？你真的有一个姐姐叫金凤吗？”
凤丫头点了点头，语气肯定：“是啊，我姐姐脸上有一颗痣，我脸上没有，这还有假？”
梁红英毫不客气地追问：“那天我在戏楼后台遇到你，问你是不是在曹家大院干过，你为什么说自己曾经是曹家的丫头？你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凤丫头听了之后，顿时吃了一惊：“什么？在戏楼里我和你说过话？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你别是骗我吧，故意来蒙我的？”
梁红英直截了当告诉他：“实话跟你说吧，凤姨。就是上次你们在卧龙镇的庙会上，有个扮花脸、趴在梳妆台上跟你说话的人，那个人就是我。你还有印象没有？”
凤丫头猛地想了起来，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怪不得那天跟你说过话之后，就再没见过你这么个人。原来是你化妆之后，特意去套我的话啊！”
她顿了顿，又急忙辩解：“可我也没说假话呀！”“你说你在曹家干过，还当过曹老爷的丫头，怎么又说那是你姐姐？”
凤丫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和我姐长得一模一样，旁人根本看不出来。唯一的区别，就是那个痦子——我姐姐有那个痦子，我没有。”
“但我要是粘一个假痦子，不就和我姐姐一模一样了？”她接着说，“我顶替她在曹家干过几天，这又怎么了？我也不算说假话吧！”
“真正待在你父亲曹老爷身边的那个凤丫头，是我的姐姐金凤。她确实人已经不在了，我这话合情合理，你到底在质疑什么？”
梁红英一听，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挺合逻辑。可关键在于，那红色砒霜到底是他姐姐拿的，还是她拿的？
这一点太重要了！又是谁让她们去拿的？拿来是什么目的？梁红英打定主意，今天必须得把这些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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