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衣柜里。
小男孩瑟瑟缩缩的蹲在角落里。
他听到爸爸的惨叫声，听到打斗的声音，后来又听到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那个凶手应该已经走了。
他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会，终于没再听到任何声音，这才有勇气轻轻将衣柜推开一条缝。
突然，他瞳孔剧烈收缩。
一个男人的脸，带着笑，近在咫尺的在衣柜前等着他。
几声哭喊后，房间里没了动静。
方回一边下楼，一边看着李汉和朱白雨的聊天记录，却也没有多余的线索。
“乡下的养殖场......”
他抿抿嘴，到小区外面打了辆车。
此后不久，两辆警车停在李汉家楼下，下来几个警察，急匆匆的冲到李汉家里。
李汉躺在客厅里，死不瞑目。
厨房中。
小男孩早已气绝。
孙健安身体一晃，险些倒在地上，被周围的人及时搀扶住。
“完了......”
“一切都晚了......”
下午三点。
方回下了车，来到一家养殖场外。
面前是一段稍缓的上坡路，大约有十几米长，路的尽头是一扇生了锈的大铁门。
他朝着门口走。
门里拴着一条大黑狗，后面的笼子里，还关着两条小黄狗。
来到铁门前时，方回正要推门。
大黑狗突然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尾巴瞬间夹了起来，弓起后腰，一声声的嘶叫。
凄厉的犬吠传出，后面笼子里的小黄狗跟着一起叫。
方回弯腰，从地上捡起两块拳头大的石头。
其中一块，瞄准大黑狗后腿和后腰之间的那块软骨，卯足了劲的砸了过去。
黑狗躲闪，石头落偏，只砸中它肚子。
但也让它颤抖着倒地。
声声呜咽。
方回走近一些，一手按着狗头，另一只手不断的扬起石头、砸下、扬起又砸下。
直到大黑狗满嘴血的开始抽搐，才丢下石头往养殖场里走。
笼中。
两只小黄狗挤在一起，早已吓得屎尿齐流。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听到狗叫声后，提着一把菜刀，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到方回，她顿时头皮发炸。
“你谁啊？”
她拿菜刀指着方回。
方回一步步的向她走来，似乎压根没把她手里的刀放在眼里，只带着满心杀意。
女人咽了口唾沫，挥刀砍向方回。
被方回抓住手腕，稍稍用力，便把刀夺了过来。
“朱白雨呢？”
方回把女人推到墙边，随后问了一句。
女人吓得冒汗，指向屋里：“里面……”
噗呲！
一刀砍下去，女人捂着喷血的脖子倒地，嘴里也冒出血沫，瞪大眼盯着方回。
小屋，门大开着。
方回正要往里走，却忽然间，听到一阵细微的、紊乱的呼吸声，就在门后传来。
有人藏在门后面。
他扭头，看向一旁大开着的窗户。
屋里。
朱白雨瞪着大眼，紧张兮兮的盯着门口，手里握着一把刀，只等方回走进来，就扑出去跟他拼命！
可是，外面的声音突然间全部消失了。
狗叫声停了。
大姑喷血时，双腿不停挣扎的声音没了。
方回的声音也不见了。
朱白雨咽了口唾沫，内心极度的不安下，迫使她稍稍动身，想朝着门外偷瞄一眼。
可这时，身后窗户里，投射来的阳光全被一道身影遮住。
朱白雨笼罩在阴影中，僵僵的回头。
只见方回。
逆着光，站在窗口。
她看不清他的脸，但依稀能看到他脸上带着笑容。
下一秒，方回挥刀，一只手撑在窗户上，另一只手伸进来，一刀砍在朱白雨肩膀上。
“啊！”
朱白雨惨叫一声，猛地站起来。
蹲了太久，腿一阵阵的发麻，多年以来劳作留下的膝盖旧伤，此时也发作。
她一瘸一拐的往里屋走，却在这时，一只大手抓住她头发，用力把她拽倒在地上。
“放开我，你放开我！”
朱白雨紧闭着眼，拼命的挥舞手里的刀。
方回就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朱白雨被吓破了胆的样子，任由她自己把自己弄到精疲力竭。
不久，朱白雨疲软的垂下手。
方回抓住她手腕，把她整个人提起来，又把她的手死死按到桌上。
“你就是用这只手杀的她吧？”
“对！”
朱白雨大笑。
方回扯了下嘴角，高高举起刀。
“啊！”
朱白雨吓得尖叫，五根手指全部收缩起来。
砰！
下一瞬，菜刀落下。
朱白雨嘶声惨叫，抱着断了一半，还半挂在胳膊上的手倒在地上。
“李明在哪里？”
“哈哈！”
钻心的痛，朱白雨脸颊抽搐，却抱着手大笑。
方回见状，去摸她那只断手。
“啊！”
朱白雨尖叫，向后躲开，流着泪蜷缩到角落里。
方回踢了她一脚：“李明在哪里？”
“福......福贵小区。”朱白雨脸色蜡黄，一股胆汁从嘴角溢出来，颤巍巍的说，“就是，就是你原来的家，那个家里……”
“原来在那里藏着。”方回瞥朱白雨一眼，上前一步，“确当没骗我？”
朱白雨后退，哭诉：“没有，真的没有……今早我逃跑后，先去他家里找过他。”
“行。”
方回点点头，突然听到一阵机器的运作声。
他一扭头，朝窗外看：“那个绿色的东西，是用来打饲料的机器吧？”
朱白雨瞳孔一缩：“你要干嘛？”
不久。
饲料机器的出口，喷出细碎的血肉。
有一些溅到了方回身上。
见自己满身的血，他皱了下眉，轻啧一声，折返到小屋里，拿了串车钥匙出来。
院子里停着一辆车，车上落了些灰，似乎很久都没人开。
方回坐上去，见是自动挡的，便稍微熟悉了一下各个档位，之后开出这片养殖场。
“只剩李明了......”
方回嘀咕着，看右边后视镜的同时，目光扫过副驾驶上的菜刀。
“等李明死了，我就去找你。”
“静怡......”
“可惜周潮升死了，不然我还能找他自首让他立个大功……那就找孙哥吧，他人还挺不错的。”
车开进市区，看着四周越来越熟悉的路，直到最后，方回在福贵小区前的红绿灯前停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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