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过？”温九眼睛微微睁大，“这可奇了怪了。”
李强说的和张力完全相反，在已经怀疑李强的前提下，温九更倾向于李强在说谎。
还有一点，李强进门时，明明朝屋里瞥了一眼，肯定瞧见了沙发上那具烧焦的尸体，可他愣是一个字儿都没提，甚至连个表情变化都没有，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温九现在对李强是越来越好奇了。人嘛，做啥事儿都得有个目的，见了张明之后，温九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点儿想法，但还需要再验证验证。
李强用力地点点头，语气那叫一个肯定：“对，邻居们都这么说的。而且……”他顿了顿，像是在琢磨着怎么说，又像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昏暗的楼道里，灯光忽明忽暗，把李强的脸映衬得阴晴不定。
“而且什么？”温九顺着他的话往下问，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他倒要看看，这李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而且，我感觉……李浩宇他爸，虽然不是梦魇，但他一定藏着什么事儿！”
“什么事？”温九依旧不紧不慢地问着，表现得完全被他的话所吸引。
李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压得更低了：“这样，你先出来，咱们找个地方说。”
找个地方……
屋里说不行么，非得另外找个地方。
“好啊。”温九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反而装出一副急于行动的样子，毫不犹豫地大步跨出了门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任何危险。“走，咱们出去说！”
就在温九走出房门之前，他顺便消耗1点冷静值，再次把【攻击预判】开启了。
刚踏出门口，温九的神经瞬间绷紧，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劲风。
“去死吧，梦魇！”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
温九甚至来不及回头，【攻击预判】已经让他清晰地“看”到了攻击的轨迹。他身体本能地向左侧猛地一闪。
“嗖——”
一支弩箭带着死亡的气息，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刺痛。
温九目光如电，迅速锁定了袭击者——正是之前逃走的老板娘！
她脸上写满了惊恐，眼神却疯狂得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此刻，她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弩弓，第二支弩箭已经上膛，黑洞洞的箭头直指温九。
弩箭射速虽然不快，但在这狭窄的走廊里，近距离的威胁被放大了数倍。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另一股更强烈的危机感从身后传来，几乎是同时，温九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个身影。
是李强！他不知何时从身后摸出了一根手臂粗细的铁棍，正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温九的后脑勺狠狠砸来！
这一下要是砸实了，不死也得重伤。
千钧一发之际，温九猛地矮身，身体几乎贴到了地面。
铁棍带着呼啸的风声，从他头顶上方几厘米处掠过，狠狠地砸在了他身旁的墙壁上。
“砰！”一声闷响，墙壁被砸出一个凹坑，灰尘簌簌落下。
温九顺势一个前滚翻，拉开了与李强和老板娘的距离。
他站定，眼神冰冷如刀，扫过眼前的两人。
“你们……”温九刚想开口质问，却被李强粗暴地打断。
“别跟他废话，一起上，杀了他！”李强双眼通红，像一头发狂的公牛，再次挥舞着铁棍冲了上来。
老板娘也毫不迟疑，手指扣动扳机，弩箭再次离弦，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温九。
温九眼神一寒。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这两个人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温九脚下猛地一蹬，身体如猎豹般窜出，带起一阵微风，弩箭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飞过，落在了空处。他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加速欺身而上，目标直指李强。在【攻击预判】的加持下，李强挥舞铁棍的动作在他眼中变得缓慢而清晰。
温九精准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李强握着铁棍的手腕，五指猛然收紧，如同铁钳一般牢牢钳制住。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格外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李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脸上的肌肉因为剧痛而扭曲，手中的铁棍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温九毫不留情，抬起右脚，狠狠地踹在李强的胸口。
这一脚势大力沉，李强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噗！”
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从李强口中喷出，在墙壁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他身体软绵绵地滑落，瘫坐在地上，像一滩烂泥。
温九没有丝毫停顿，弯腰捡起地上的铁棍，转身朝着老板娘走去，每一步都沉稳而有力。
老板娘此时正手忙脚乱地给弩弓装填弩箭，她的手指因为恐惧而颤抖，几次都差点把弩箭掉在地上。看到温九一步步逼近，她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
“你……你别过来！”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温九没有理会她的哀求，脚步不停，手中的铁棍在昏暗的楼道里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我……我……”老板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是被扼住了喉咙。
温九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回应她的哀求。他手中的铁棍，在走廊里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求求你……不要……”老板娘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几乎被自己的抽泣声淹没。她想逃，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挪动一步都异常艰难。
她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有什么东西，似乎正要破体而出。
温九脸色顿变。他想起了刘前，那个被恐惧吞噬的年轻人。他原本还想从老板娘口中问出些什么，可现在，他只能改变主意了。
为了防止她体内的怪物被恐惧催化出来，温九猛地加速，手中的铁棍带着风声，狠狠砸向老板娘。
一下，两下……
直到老板娘彻底没了动静，温九才缓缓收手。
这是他杀的第二个人，可因为冷静值的缘故，他心中出奇的平静，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只是觉得有些无奈，还有些讽刺。
梦魇都还没确定，他们扮演者就快自相残杀的差不多了，确实很荒唐。
老板娘死去后，她手里的弩弓也跟着散去，如粉末一般消失。
“那也是特殊道具么……”温九呢喃了一句，没再理会，转身走向瘫倒在地上的李强。
“是……是老板娘，她……她说你杀了张春天，还说你肚子上……有一张诡异的人脸……”李强咳着血，在温九走到近处时抢先开口。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闪两下，在李强扭曲的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温九停在他三步之外，铁棍尖端垂在地面，拖出细长的影子。
“她说你不是人，是……是梦魇……”
温九将铁棍猛地往旁边一砸，铁棍擦着李强的耳畔砸进墙里，飞溅的石灰扑簌簌落在他肩头。
李强浑身一颤，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变得更结巴：“所以……我们……我们才……”
温九看着李强，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李强之所以对自己动手，是因为老板娘的误导，他们把自己当成了梦魇。
在此之前，温九已经做过类似的假设了。
但……
他并未接受这个解释，很平静的道：“真诚一点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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