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墨渊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正欲发动神通秘术,强行挪移。
可下一瞬。
整个玉宇宫内的空间,仿若被凝固了一般。
庄墨渊的神魂定在空中,仿佛成为永恒,那黑白两色的光芒,亦是固定了半空。
这一幕就像是一幅挂在空中的水墨画。
他的施展的神魂秘术,磅礴的神魂之力,黑白的神通之光,并未被抹掉,而是被定止在了爆发的那个瞬间。
啪嗒。
空寂的宫殿内,忽然传来靴子落地的声响。
庄墨渊惊恐的目光被凝固。
整个大殿之内光芒四射,可这种光并不温暖,反而透着冰冷的肃杀。
他想不通,皇宫之内怎会有如此强者?!
片刻后。
李乾的身影从大殿的尽头缓缓走了出来。
那双金灿灿的眼眸,透着无与伦比的杀意,将空中的庄墨渊牢牢锁定。
“孤只给你一次回答问题的机会。”
他抬手朝着庄墨渊的方向,缓缓一握:“陛下为何要指使你在青州制造水灾?”
庄墨渊感觉周围的虚空松了一刻,可他知道,自己依旧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
他眸光转而看向了李乾,眼底闪烁着颤抖的光。
这位东宫太子,竟然是一位大宗师强者!
难怪朝堂上下无一人反对。
庄墨渊知晓在大宗师面前,绝无逃生的可能,转而面露悲壮:“难道我告诉你之后,你就会选择放过我吗?”
“你们这些身居高位的皇帝太子,哪一个不是薄情寡义,出尔反尔之人?”
“你们掌握着生杀夺予,前一刻的诺言,下一刻亦可收回,所以没有人会真正相信你们,你们也不会真的信任别人。”
李乾沉默。
他承认庄墨渊说的是实情。
因为天子当疑。
所以坐在这个位置上,便不会有真正的信任,哪怕对待忠心的臣子,内心也会留有余地。
所以天子不会有朋友,对亲情亦是淡漠。
所谓孤家寡人,不外如是。
李乾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你若说出实情,孤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些,也可以让吴王安享晚年。”
庄墨渊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李乾正色道:“孤以皇族血脉为誓,决不食言。”
庄墨渊沉默了。
他自知在劫难逃,只是被景天子欺骗了这么多年,他实在心有不甘。
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只要你放了淑妃和吴王,我可以将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
李乾平静道:“淑妃是我父皇的爱妃,父皇哪怕退位,她依然是宫里的太妃娘娘,在宫中享有尊贵的地位,孤又能将她如何呢?”
庄墨渊犹豫了半晌,最终如认命一般,颓然叹息道:“我只知道,陛下让我在青州制造水灾,是为了……”
庄墨渊话未说完,可嘴里吐出的话语,却忽然变成了漆黑的火焰。
他的眼睛,鼻孔,耳朵……七窍都溢出火焰。
此焰漆黑如墨,火焰燃烧的瞬间,好似发出阵阵如疯似魔的桀桀笑声。
庄墨渊像是地狱的怨魂,张口发出无声的哀鸣,他的声音就此被焚毁,他的视线,他的恐惧,他的愤怒,在此刻亦被黑炎燃烧。
李乾冷哼一声,五指蓦然握隆。
于是,这道八境级别的神魂,在空中轰然炸开。
那漆黑的魔炎,被无尽的金光所淹没,片刻之间,再无痕迹。
李乾脸上的神色透着一抹阴沉。
庄墨渊的神魂亦被种下毒咒,这是洛神教一贯的作风。
故而他始终没有询问对方,关于洛神教的信息。
却没想到,庄墨渊还是触发了神魂毒咒。
庄墨渊事先显然不知,否则他不会尝试吐露真相。
难道青州一事,与洛神教有关?
李乾站在丹陛之下,缓缓转过身,抬眸望向金台上的天子,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理智告诉他,唯有杀了这个帝王,才能永绝后患,才能真正的坐稳江山。
可情感上却不允许他做出弑君杀父的事情。
他在想,这或许也是姜峰故意留给他的难题。
此子城府之深,当真不可小觑。
……
“你说谁耍心机?”
“没错,说的就是你!”
“笑话!我堂堂江州第一才子,靠的是颜值,靠的是才华,哪里还需要耍什么心机?!”
“放屁!论颜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哪点比得上我?论才华,我才是江州第一神捕,破案率最高!你若不耍心机,萧大人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你?!”
“破案率最高?张嚣被杀,凶手是你查出来的?梅老二被劫走,人是你找到的?张游这个走私案犯,也是你揪出来的?你他妈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李廷说不过,开始恼羞成怒:“你这是仗着自己的神通才破的案,你根本不是靠你自己的智慧!”
他一脚踩在凳子上,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胸膛:“而我,破案靠的是经验和智谋!没了神通,你啥也不是!”
姜峰拎起酒坛子,往嘴里猛灌了一口,方才接着说道:“谁拿了我的诗去醉仙楼人前显圣的?”
旁边的宋明远忽然被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面红耳赤的看了眼姜峰一眼,接着有些心虚的挪开目光,转而对着李廷骂道:“刚还说什么有自知之明,你看看你自己,你有哪一点比得上姜峰?”
“以前我就告诉过你,就算没有姜峰,萧大人也绝不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姜峰捧着酒坛,开怀大笑:“还是宋头儿眼明心亮。”
李廷当时就不同意了:“头儿,我才是你最忠心的下属,是你最讲义气的兄弟,你怎能如此谄媚于外人?实在叫我寒心!”
宋明远淡淡道:“我万事是对心不对人。”
李廷像是喝醉了开始撒泼:“不,你只是畏惧他的力量,你只是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你只是不敢大声的承认。”
宋明远叹息一声:“李廷,承认别人比你优秀,有这么难吗?”
李廷将手里的酒坛往地上一砸,他看着宋明远,忽然有些红了眼,嘴唇开始哆嗦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半晌后,他才有些颓丧的坐了回去,仰头看着包间的穹顶,心中忽然感到一阵悲凉。
“我只是……有一种人生被窃取的感觉,那或许本该是属于我的荣耀,本该属于我的光芒,可是后来,我反而却只能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遽然委屈的大哭起来:“我的人生,本不该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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