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九渊很耐心：
“衣服很好看，不过有些薄。”
棠溪撇嘴：
“你该不会也要让我……”
闻九渊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抢先一步：
“待会儿出门，我帮你拿个披肩？粉色的羊绒披肩，应该很搭这身衣服。”
棠溪听得很满意，跟着笑了：
“听起来好像不错？”
不过都这么久了，闻九渊怎么还没有看到重点。
是需要她提醒吗？
又或者他早就已经忘了？
棠溪刚要开口。
闻九渊的目光就已经落在棠溪的手腕上：
“这只镯子……”
棠溪的一颗心高高提起，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闻九渊倏地笑了：
“原来母亲还记得把这只镯子给你。”
棠溪猜到是一回事，真的见他记得过去，又是另一回事。
“原来你真的记得这只镯子。”
她喃喃着。
闻九渊笑意加深：
“我当然记得，是我说要送给你的。”
不过那时候年纪小。
后来长大了，不是不想送。
是他觉得不应该拿母亲的东西做人情。
而且母亲一直很喜欢这只镯子，闻九渊不愿夺人所好，便一直想着再买只更好的。
然而，能入了蒋南琴的眼，被她收藏的东西，要么是祖传，要么是一等一的好。
闻九渊从他们结婚起，就托人寻找上好的粉翡手镯，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闻九渊也不想棠溪退而求其次，用个稍差的东西，便将这件事搁置下来了。
没想到母亲原来默默记着这件事，还把这只镯子放在了送给棠溪的盒子里。
“……母亲有心了。”
能够默默割舍心头爱，对于蒋南琴肯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棠溪也是这才知道原来粉翡镯子背后还有这些事。
“那我待会儿去好好谢谢她！”
闻九渊笑了：
“那母亲一定很高兴。”
棠溪笑得很开心。
一旁的棠如月看他们俩气氛融洽，更是比谁都开心。
直到陆章端着最后两道菜出来：
“站着做什么？快坐啊。”
大家依次落座，准备品尝陆章的手艺。
有了棠溪这个前车之鉴，刚开始棠如月的态度还是挺谨慎的。
倒是闻九渊表现出了十足的信任：
“可以尝尝，味道不错的。”
棠如月见识过闻九渊面不改色夸赞棠溪厨艺的场景，对这话并不信任。
直到她亲自喝了碗汤，才有些讶异地发现：
“味道好像真的不错？”
陆章噙着笑：
“我果然有天赋。”
他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好似比在生意场上赢了大单还要高兴！
棠溪哼哼着不太服气：
“肯定是闻九渊帮你了……”
陆章默了默：
“主要还是靠我自己！”
棠溪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了。
果然她的厨艺天赋就是遗传的爸爸！
棠溪又高兴了，中午还多吃了一点饭。
“溪溪今天吃了一碗半，太厉害了！”
“多吃点，长胖点，你现在太瘦了。”
“的确，溪溪进步很大。”
看着他们一本正经的夸奖，棠溪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吃个饭有必要夸成这样？
她看了看手表，赶紧催促：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先出门吧！”
再夸下去，她的脸都快要丢尽了！
……还好今天没有外人在！
棠溪的不好意思，被其他人看在眼里。
他们也没有揭穿，带上提前准备的礼物，就径直奔着闻宅而去。
到了闻宅附近，发现前面有几辆车堵住了胡同的路。
负责开车的人是陆章，副驾驶座的闻九渊便下车查看是什么情况。
他一来，原本堵着胡同的人纷纷吓了一跳，主动给他让出一条道路。
也方便闻九渊看到人群尽头，沧桑疲惫的闻怀安正跪在自家大宅门口磕头。
“九渊你回来了？”
“咳咳九渊，我们是来拜访的，不是那个……”
“还是把你二哥叫起来，这画面教人看到了不太好。”
“闻怀安这是在做什么？故意逼迫老领导吗？”
“有些过头了，别把旁人当傻子。”
“听说他最近过得不太好。”
“……”
闻九渊牵了牵嘴角，露出讥讽的弧度。
堵在这里的人，一部分是附近的住户或住户亲戚。
还有一部分，则是奔着闻家来的的亲朋好友。
其中不乏闻和同蒋南琴老两口以前的下属。
他们本来是看年关到了，想要上门拉拉关系。
哪知道会碰见闻怀安这出大戏？
闻怀安最近在京城闹的风风雨雨，不少人听在耳里，都挺为老领导不值的。
当初闻怀安天赋有限，有两次都差点儿在部队里待不下去，都是闻和同这个老父亲帮忙奔走，才保住了他的工作。
结果闻怀安这是在做什么？故意在这里表演给闻老看，顺便给不明真相的人卖惨吗？
有脾气爆的，已经开始骂骂咧咧，还卷起袖子准备动手了。
闻九渊示意他们不用担心，上前：
“闻怀安。”
竟是连二哥也不叫了。
闻怀安后背僵直，他缓缓回头。
“老三。”
那表情混杂着心虚、悔恨、抱歉……
有时候真是惊叹于情绪的复杂，居然能瞬间出现这么多种表情！
可惜闻九渊不为所动，冷声劝道：
“你回家吧。”
闻怀安苦笑着：
“老三，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有些过头，但是……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也不是要爸妈给我付出什么，我只是希望在这样的年节，能够和爸妈坐在一起，哪怕吃顿饭也好。”
闻九渊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猜测：
“所以你就直接提起东西上门，想要跟爸妈见面，却被赶出来了？”
被赶出来后，还没有离开，反而跪在那里表演磕头孝子？
早不表演，晚不表演，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表演。
闻九渊垂眸睥睨着闻怀安。
似乎能看穿他所有的小心思。
闻怀安不安地站起来：
“我其实……”
“先回去吧，不要闹得太难看。”
闻九渊不想听更多的废话。
闻怀安不死心：
“老三，你就真的不能原谅我吗？都是自家兄弟，哪有隔夜的仇？”
闻九渊讽刺地笑了下：
“这句话送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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