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涵看着对面的女生满脸复杂。
她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同学林妍，但是，她也没想到林妍就是那只歌声鬼。
毕竟，在现实世界中，周子涵死得比林妍还要早。
她死后，一直重复从钟塔上跳下去的行为，哪里抽得出时间，来女生寝室一探究竟。
而且，就算林妍是那只鬼，她也不怎么关心。
毕竟，两人生前关系一般。
但是，在刚才，周子涵似乎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重新回到了高中，这次陈好没有能成功害到自己，孟浩则和一个混混交往了。
梦中，自己还和林妍成为了至交好友。
在一个个关键的节点上，都是林妍改变了她的命运。
这个梦是那么的虚无缥缈，又是那么的真实，让她不由多看了林妍几眼。
但是，她更多的是困惑，梦中的林妍和自己面前的林妍似乎并不是同一个人。
她们之间有很大的区别。
这时，周子涵突然听到了有人上楼梯的声音。
这所学校废弃已久，所以，上楼的人应该是盛宴。
周子涵扭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想的那个人。
在看到盛宴的那一刻，周子涵突然笑了起来。
她好像明白了。
她梦中的那个林妍其实并不是林妍，而是盛宴。
林妍的能力是幻境，这一点从旁边还困在幻境中的谢长扶就能看出来。
周子涵也被幻境影响了，但是，她毕竟是鬼，而不是人，所以，影响的程度很轻，在她看来，幻境中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
多亏盛宴，这是一次很好很好的美梦。
盛宴赶到的时候，场面略有滑稽。
为什么说滑稽？
周子涵的杀人条件是目睹她跳楼，却没有对她施以援手。
这一条，林妍早就已经触发了，所以，周子涵直接发动了能力。
林妍被迫从楼上跳了下去，但是，她毕竟是鬼，怎么可能一次就摔死。
于是，她开始了无数次的跳楼，周而复始。
而王云也不是摆设，她的能力触发条件又是如此简单。
所以，林妍一边跳楼一边被凌迟，还在一边唱歌。
林妍和属于同一种鬼，她们具备不止一种能力，不止一种杀人条件。
凌晨十二点还呆在这栋寝室楼的人会大概率触发幻境，而听到她歌声的人，如果不能第一时间跟唱，就会肯定会被锁喉掐死。
王云，许婉安，周子涵都听到了她的歌声，但是，触发林妍杀人条件的只有周子涵一个人。
盛宴也立刻跟唱起来。
听到歌声，下意识跟唱，已经成了2301班学生的条件反射了。
毕竟，不跟唱就死的鬼，她们已经遇到了。
班主任就是这种鬼，也是她们此生印象最深的鬼。
林妍的两种能力都已经使用过了，但是，对三鬼没起太大作用。
若非鬼不能杀死鬼，林妍早死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三鬼占据绝对上风，却拿林妍没办法。
盛宴刚刚走上楼梯，就开始分析林妍的情绪。
林妍现在最高昂的情绪就是愤怒和怨恨。
要么想办法激发她的愤怒，要么想办法激发她的怨恨，只要其中一种情绪达到最高，她就可以对林妍动手了。
盛宴脑子一转，已经想明白了该怎么说：“歌是一首好歌，用生前最喜欢的歌来杀人，不觉得很悲哀吗？”
林妍回头看了盛宴一眼，似乎想说话，但是不受控制地从楼上跳了下去。
等林妍重新爬回来时，她怒视着盛宴：“你以为体验了一次幻境，就很懂我吗？”
林妍的愤怒情绪明显有所上升。
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当你无比痛苦时，对方却无所谓地说，“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这种话足以燃起大部分人的愤怒。
“我并不认为自己懂你，我只觉得你蠢。A有问题，不是很明显的事吗？你居然傻到主动向他表白？若非你的表白，A又怎么可能会挣脱封印，就连A都说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你这个傻瓜。”
林妍又一次愤怒地跳楼了，她原本不觉得跳楼有什么，但是，现在跳楼很影响她的发挥啊！这让她怎么专心和盛宴吵架！
而且，她要怎么反驳盛宴的话？
因为从事后角度来思考，A确实很可疑。
但是，事后诸葛亮，算什么本事？
“我有什么错？我只是爱上了一个同龄人，然后，鼓起勇气向他表白而已！可是，我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我最后的下场居然是死？我还这么年轻，就不明不白地死去了？凭什么？凭什么啊！我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努力学习了这么多年，还没有等来一个结果，就稀里糊涂地死了！你让我怎么不恨？”
恨，当然恨。
十七十八是最好的时候，可是，却被毁了一生。
盛宴一直怨恨着班主任，所以，林妍当然也可以怨恨。
“你真心告白，却凄惨死去，当然不公平，你当然可以怨恨，但是，我想请问，被你杀死的那些女生，她们又做错了什么？她们不也即将高考吗？你识人不清，被鬼弄死，那她们呢？真就活该倒霉呗。”
林妍猩红着眼睛，没有说话。
她死了，自然不愿意看到那些人快快乐乐活着。
她的怨气，她的愤怒，都需要发泄出来。
至于那些人无辜不无辜，和她有屁关系！
林妍自知笨嘴拙舌，不愿再与盛宴争辩，这反而让盛宴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呢？
她又不是和林妍斗嘴来了，她只是想激发林妍的情绪，方便杀掉她。
是的，盛宴准备直接杀掉林妍。
林妍和周子涵的情况不同，盛宴并不打算让她加入己方阵营。
毕竟，林妍杀了，杀了很多无辜的人。
A市十三中学在废弃前，发生了很多死人事件，但是，废弃后，却没有再传来死人传闻。
因为那些胆大的冒险者一进来，就看到了从钟塔上跳下来的周子涵。
胆子小一点的，直接跑了。
胆子大，又善良的人，说不定就帮忙叫救护车，然后，在等救护车的时候，亲眼看到周子涵重新从钟塔上面跳下来。
面对一个人几次三番跳楼，再大的胆子估计也会撒腿就跑，毕竟，胆子大，又不是傻子。
难不成，还会有人主动和鬼搭讪吗？
所以，周子涵的存在，其实间接保护了很多人。
如果，没有周子涵，很多人估计都得死在了林妍手中。
盛宴正这样想着，她旁边的谢长扶突然动了。
他终于摆脱幻境了吗？
盛宴扭过头，就看到谢长扶依然紧闭着眼睛，正在往楼下走。
他这个状态很像梦游，但是，盛宴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谢长扶要去一楼窗户口那里，和A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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