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杰顿那覆盖着佩丹尼姆装甲的巨大身躯,强行撕裂格利扎胸膛那道不稳定的空间裂缝,一头撞入其中时,他感受到的并非冲击或坠落,而是一种……存在的剥离感。
仿佛一瞬间,他脱离了所有熟悉的物理法则,坠入了一个概念性的深渊。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实感,甚至没有通常意义上的“空间”。
眼前是一片无法用颜色形容的、不断扭曲、蠕动、仿佛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混沌底色。
耳边回荡着并非声音的“声音”——那是无数种频率、无数种意义混杂在一起的、令人心智崩溃的信息噪音,既有格利扎那标志性的、空洞的嗤笑变调,也夹杂着卡欧斯病毒充满怨念的低语,甚至还有美菲拉斯的声音……
这就是格利扎的体内——虚无之穴,宇宙的bUG,一个不断吞噬“存在”来填补自身“无”的悖论空间。
【警告!】
【感知系统受到强烈干扰……】
【物理常数失效……】
【能量活性被压制……】
首先报警的居然是愈发没有存在感的哥布纽。
也对,在这种“无”世界里,AI的思考逻辑最先崩溃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杰顿的大脑此刻飞速运转,调整着感知模式。
他们杰顿这一种族的种族天赋中对空间的敏锐感知,在这里也受到了极大的削弱,只能勉强维持一个极不稳定的坐标感。
他扫视着这片混沌。
可以看到,一些尚未被完全消化的“存在”碎片如同幽灵般漂浮着——撕裂的光之国建筑、扭曲的怪兽甲壳、破碎的星球残片、甚至是一段段闪烁不定、记录着某些文明最后时刻的记忆流光……
所有这些,都在缓慢地被周围的虚无同化、分解,最终消失。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在这片混沌的深处,悬浮着一团极其庞大、不断剧烈翻滚、搏动着的暗紫色与暗金色交织的能量聚合体。
那正是被格利扎吞噬、但尚未完全消化的卡欧斯黑暗的核心本源。
以及……与之纠缠在一起的奇怪碎片。
虽然不知道碎片属于谁,但是杰顿能感受到上面与卡欧斯同源的气息。
也许是美菲拉斯呢?
若是杰顿与奥特曼一方通过气,他也许才会知道这是克莱美第的碎片。
此刻,这团能量聚合体正处在极不稳定的状态。
外部,高斯的满月光波和奥特之钟的秩序之力仍在持续净化着卡欧斯病毒的混沌;内部,格利扎的虚无本能则在疯狂吞噬和同化;而克莱美第的碎片,则在两种力量的夹缝中,依靠着其特殊的秩序与混沌交织特性,艰难地维持着一丝微弱的平衡,并本能地试图“修复”和“重组”。
在这三重力量的激烈冲突与微妙制衡下,那团能量聚合体的中心,某种东西……正在被“锻造”。
那是一个雏形。
一道极其黯淡、却蕴含着某种极致“锋锐”与“缝合”概念的光!
它时而呈现出细长的菱形,时而又扭曲成某种更不规则、更接近“圆”状的形态。
光刃的颜色在不断变化,时而闪烁着急促的奥特战士的蔚蓝与银辉,时而又被卡欧斯病毒的暗红与混沌浸染,其核心深处,还隐隐流淌着一丝格利扎的暗金虚无!
果然,宇宙之针不一定真的是“针”啊。
杰顿反正是一点没看出来“针”的样子。
看来宇宙之“针”就只是个比喻啊。
宇宙之针的雏形,正在这极端的环境中,被强制催化着!
但它极不稳定,形态和性质在疯狂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溃,被格利扎的虚无彻底吞噬,或者被卡欧斯病毒的混沌完全污染。
杰顿锁定了那道光雏形。
这就是他冒险闯入的目标!
但他没有立刻行动。他敏锐地察觉到,那光雏形周围环绕着极其狂暴的能量乱流和概念冲突,贸然靠近,很可能自身的存在也会被卷入其中,被分解同化。
更重要的是,他感知到那光雏形对他……有一种微弱的排斥感。
宇宙之针是代表秩序的造物,旨在“缝合”虚无,而杰顿的本质,无论是海帕杰顿的毁灭性,还是他体内模拟的卡欧斯病毒的混沌性,都与“秩序”相悖。
直接夺取的话,成功率不能保证……且可能引发不可控反噬。
杰顿猜测分析着。
当然,这可不只是他的猜测,对于能量的分析这一块,杰顿还是蛮在行的。
他需要一种“媒介”,一种能够与宇宙之针产生共鸣,降低其排斥,甚至……引导其成型方向的东西。
他的目光,投向了那团能量聚合体中,属于卡欧斯病毒的部分。
“我体内……拥有模拟的卡欧斯因子。”
杰顿的意识沉入自身。
当初在解析并模拟卡欧斯病毒能量时,他虽然无法完全复制其混沌本源,但也成功模拟出了其部分能量特性和“复制”、“适应”的劣化版能力。
这些模拟因子一直沉寂在他能量回路中,作为备用的战术选项。
“卡欧斯病毒……与宇宙之针雏形中的卡欧斯黑暗部分同源……无论是卡欧斯-共生体还是卡欧斯-兵器体亦源于此……或许……”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杰顿心中形成。
他不仅要夺取宇宙之针,还要……改造它!
让它变成更符合自己、更能被自己掌控的形态!
启动!
模拟卡欧斯因子活性化程序。
杰顿下达指令。
嗡——!
杰顿庞大的身躯内部,那些模拟的卡欧斯因子与斯非亚因子被瞬间激活!
一股暗红色的、带着混沌波动的能量,开始在他体表浮现、流转。
同时,杰顿将海帕杰顿种族特有的、对能量极致的掌控与吸收天赋提升到极限!
他要在自身内部,构建一个微型的、受控的“混沌力场”,作为与外部卡欧斯能量共鸣的“诱饵”和“控制器”!
杰顿主动将自身模拟的卡欧斯能量波动,朝着那团能量聚合体释放出去!
果然!感应到同源力量,微弱许多的混沌波动,那团能量聚合体中属于卡欧斯病毒的部分产生了反应!
一丝丝暗红色的混沌能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脱离主体,朝着杰顿蔓延过来!
“来了!”
杰顿不惊反喜。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身模拟因子的活性,既保持足够的吸引力,又不至于让过来的能量过多而失控。
第一批混沌能量触碰到杰顿的装甲,试图侵蚀、同化。
但杰顿早有准备,海帕杰顿强大的能量控制力瞬间发动,将这些能量引导、束缚在体表特定区域,并开始尝试用自己的意志去解析、压制其中的混沌意识!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杰顿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用自己绝对理性,去对抗卡欧斯病毒那充满恶意的、混乱的本能!
就好像是黑客一般。
“解析混沌代码……尝试覆盖指令……建立主导权……”
思维里,无数数据流在杰顿脑海中奔腾。
他正在进行的,是一场微观层面的、意志与本能的对决!
渐渐地,在他的强行压制与引导下,那些被吸引过来的卡欧斯能量,开始被剥离了大部分自主意识,变成了相对纯粹的、可被引导的混沌能量流,环绕在杰顿周围。
成功了第一步!
杰顿现在相当于拥有了一个由自身控制的、小型的“卡欧斯能量外壳”!
下一步,就是利用这个“外壳”,去接触和影响宇宙之针的雏形!
杰顿操控着这层混沌能量外壳,缓缓地、谨慎地朝着那道光雏形靠近。
当混沌能量触碰到光雏形的瞬间——
嗡!!!!!!!
光雏形剧烈震颤起来!
原本相对平衡的三种力量冲突被打破!
属于卡欧斯病毒的部分,感应到外来的、受控的同源能量,活性骤然增强!
而光因子的部分则爆发出强烈的排斥反应!
格利扎的虚无之力也受到刺激,吞噬本能加剧!
整个能量聚合体仿佛要爆炸开来!
但就在这极度混乱的临界点,杰顿等待的机会出现了!
由于卡欧斯病毒部分的活性被他的“外壳”暂时引导和增强,它在与光因子和虚无之力的冲突中,暂时占据了微弱的上风!
这导致宇宙之针的雏形,在那一瞬间,形态朝着更倾向于“卡欧斯”特性的方向发生了偏转!
其颜色迅速被暗红色浸染,形态也开始从相对规整的剑形,向着一种更加狰狞、更加不规则、边缘带着能量涟漪的暗红色光刃转变!
同时,因为杰顿的混沌能量外壳是受他控制的,这种偏转的方向,也在隐隐受到杰顿意志的影响!
“就是现在!”
杰顿眼中精光爆射!
他不再犹豫,将全部的精神力、计算力,以及海帕杰顿吞噬能量的本能,全部灌注到那层混沌能量外壳中,强行将其与宇宙之针的雏形进行深度链接!
他不仅要引导其形态,更要……在其中打下自己的烙印!
以混沌为引,以虚无为炉,重铸此刃!
其形为卡欧斯之刃!
其魂……当为我所用!
杰顿的意志如同最锋利的刻刀,狠狠地凿向那光刃的核心!
轰!!!!!!!!!
虚无之穴中仿佛响起了一声无声的惊雷!
那道光刃在极度的能量冲突与意志干涉下,形态终于彻底固化!
一柄通体暗红、刃身布满如同扭曲血管般亮红色纹路、刃锋处流淌着格利扎暗金色虚无流光、散发着混合了“秩序锋锐”、“混沌侵蚀”与“虚无吞噬”三种悖论特性的卡欧斯之刃,悬浮在了混沌之中!
其核心深处,一个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杰顿族徽印记,一闪而逝!
宇宙之针,在格利扎体内,在卡欧斯病毒与克莱美第碎片的催化下,被杰顿以自身意志与模拟混沌因子为引,强行扭曲、重铸成了专属于他的——杰顿·卡欧斯之刃!
成功!
杰顿强压下身体内因过度负荷而产生的波动,巨大的爪子猛地向前一探,牢牢地握住了卡欧斯之刃的刀柄!
在接触的瞬间,一股水乳交融的感觉传来!
刀身微微震颤,仿佛在回应着他的意志!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卡欧斯病毒的影响下,自己可以完美地驾驭这把悖论之刃的力量!
“该离开了。”
杰顿回望了一眼这片开始因核心能量被夺取而变得更加不稳定的虚无之穴,不再停留。
他举起卡欧斯之刃,朝着感知中最为薄弱的空间壁垒处,狠狠一划!
刺啦——!
一道巨大的、边缘闪烁着暗红与暗金双色闪电的空间裂缝,被硬生生撕裂开来!裂
缝外面,是光之国那熟悉的翡翠色天空!
杰顿毫不犹豫,纵身一跃,冲出了格利扎的体内,重返主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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