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遮天面具
外事山。李慕生随意接取了一个稀松平常的任务。
某位炼虚长老丢失了一头化神羊妖，发布了一条寻回悬赏。
李慕生当然没空去找一只灵宠。
他接取任务，主要是方便出宗一趟。从系统里兑换那张面具！三块合体级仙石已筹备齐全。面具之下会埋着何物也令他日夜垂涎。
可正当李慕生回颜女山封闭洞府时，却与一名意想不到的人碰了个正着。
“李师侄，纪正宇纪长老下令，邀你参加执法殿的内部会议！涉及支援事宜，劳烦师侄走一趟。”不远处，一位身形圆滚的炼虚修士笑眯眯的道。
两人虽差了一个境界，但对方的语气完全不存一丝的居高临下。
“师侄何时变成了执法殿修士？”闻言，李慕生落定身形，又不紧不慢的道：“魏师叔，有些东西你藏着不觉得烫手么？”
魏阳山，乃是从凡界飞升至灵剑城的修士，一向由祝雨伯、罗筑夫妇扶持，算得上是下界修士在流云剑宫的代表人物之一。
按常理说，他与李慕生本不会有太多交集，可两人都炼化了渡天灭世印碎片，这便注定了他们之间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
李慕生黑眸幽深如古井，目光如实质般锁定魏阳山，话语中暗藏机锋：“同是剑宗弟子，师侄现在愿意给师叔一个主动交宝的机会，大家不要伤了和气！”
魏阳山心中瞬间领会了这话的潜在含义，不禁狠狠眯起眼睛。
自己一个炼虚初期修士，竟被一名化神小辈如此堂而皇之地威胁，这要是在凡界，他早就让对方化为飞灰了。
可飞升时光灵域七十年来，他见过太多颠覆认知的事——顶级化神斩落炼虚的例子虽不多见，却也绝非没有。
而眼前的李师侄，显然就属于那小撮最顶尖的化神之列。
近数十年，此子在宗门掀起的风暴无人不知，甚至连入祖图感悟剑魄的弟子都比往年多了几成。
魏阳山这些年始终无法静心打坐，他比宗门里大多数剑修都要清醒——在下界执掌超级商会时，什么血腥手段他没用过？可他坚信，李慕生的狠辣绝对在自己之上。
毕竟剑宗监控下的凡界，有些事他不敢做得太绝，而李慕生能从下界杀出血路飞升，手段定然远超常人。
“李师侄连续闭关，或不知魏某如今已是执法殿长老之一！”魏阳山飞快敛去眼中的惊慌，语气平淡地提醒道，试图以身份压制对方。
“师侄我要不了多久就能突破炼虚，魏师叔总不会天真地祈祷云霄九重劫能阻了我的道途！”李慕生不卑不亢地回应，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施压。
至宝在手，谁都不愿轻易交出，可他相信魏阳山是个聪明人，不会因小失大。
魏阳山闻言，心中一凛。
他深知李慕生所言非虚，此子的天赋和气运，突破炼虚只是时间问题。他眼珠一转，放缓语气道：“魏某身怀灭世印碎片的秘密已主动上报给长老会，器灵师叔也是知情的！”
这话如同一记釜底抽薪，令李慕生心底猛地一沉。
他没想到魏阳山竟会出此下策，将碎片之事公之于众。
看来尹寒川凭借残破开界至宝步步高升的往事，给了魏阳山极大的启发——宗门连尹寒川的至宝都不贪图，自然也不会觊觎区区一块碎片。
“如果我杀了他，器灵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本座！”李慕生瞳孔一缩，瞬间打消了强行夺取的念头。
为了一块碎片，赌上自己的前程，实在不值。
“师侄还是先随魏某去执法殿报道，我俩的私事可以往后再议！”魏阳山见李慕生默然不语，连忙转移话题，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笑容。
李慕生眉头微皱，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从未申领过执法殿的职务，为何会被突然征召。“弟子殿钟天工钟长老已把师侄调至执法殿，半月内，任命便会下达。”
魏阳山笑呵呵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李慕生眸光一闪，钟天工是新上任的弟子殿掌舵人，据说与纪家走得很近。
看来这又是纪正宇的手笔，想用执法殿的职务拿捏他。“任命未正式公布宗门前，师侄依旧是自由身份，请魏师叔独自回去复命。”李慕生不冷不热地回应，他可不会任由别人摆布，何况开启系统之事迫在眉睫，他没功夫参加什么执法殿会议。
魏阳山见状，也不再强求，抱抱拳便转身离去。临走前，他不露表情地传音道：“纪家势大，师侄低个头也无妨。”
李慕生并未理会魏阳山的“好意”，随手合拢洞府阵法，连续闪烁数次，传入空间隧道，直奔宗门之外。
流云剑宫山门之外繁华异常，比邻的大小坊市多达十余个，部分属于剑宗，另一部分则由其他势力控制。
李慕生选择了东面的景福坊市，在一座古色古香的食客楼顶层坐下，心不在焉地吞嚼着灵肴。
他已出山三个月，期间用法力改变了容貌，除非遭遇炼虚后期修士，否则一般生灵绝难勘破他的真容。
“合体级仙石在宗门不算稀奇，可普通坊市里却难见踪影。”李慕生暗中皱眉，这三个月来，他逛了周边数个坊市，收获寥寥，只在一个地下拍卖会上，用那头炼虚初期颉利的碎尸和天穴，高价换来了一块合体级仙石。
宗门内部交换合体级仙石，要么用金阳贡献点，要么用灵晶。
可金阳贡献点的使用记录被严格监管，他不敢毫无顾忌地大肆收购。
按门规，真传弟子、外山长老每年能用极品灵石兑换三块灵晶，这算是一种福利。
七十年下来，李慕生本结余了两百多块灵晶，可在宗门坊市购买了三块合体级仙石后，身上就仅剩下数块了。
“目前共积攒了四块合体级仙石，还是先将面具取出。”李慕生寻思一番，与掌柜结账后，迅速离开坊市，往景福坊市以西数万里外的一片黑色泥潭飞去。
“祖图器灵已对我产生怀疑，会不会在暗中动手脚？”为防万一，李慕生毫不犹豫地意念一动，将肉身送入系统内。
他静静感受着寿元一点点流逝，直到确认无异常后，才松了口气，随即让肉身留在外界，魂魄单独传入系统空间。
金灿灿的地罩内，悬浮着一张近乎透明的面具。
用三块合体级仙石兑换此物，是他掌握系统以来，付出的最昂贵代价。“起码是一件小灵域破界至宝！”李慕生本着从系统取物从不会亏的念头，毫不犹豫地驱指一点。
“噼啪！噼啪！”三团颜色各异的仙石精华弹射而出，金色地罩瞬间溃散。
李慕生一把抓住飞旋而来的透明面具，刚准备研究，眼神往下方一瞥，顿时瞳孔一缩，再也挪不开了——原地罩的位置，竟出现了一个方圆三丈左右的黑色旋涡，内圈漆黑无比，深不可测，边缘则光滑异常。
“黑洞？”李慕生表情大变，控制魂魄小心翼翼地接近。
刚一靠近，就感到极强的空间波动从里面阵阵散发，令他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一股惊人的灵压从黑洞中冲天而起，紧接着，低沉如闷雷般的兽吼震动天地，连系统空间里的雾气都微微翻滚起来。
仅仅一息后，兽吼便偃旗息鼓，系统内恢复平静。
“黑洞内有大凶险！”李慕生退到角落，目中闪过一丝沉吟。片刻后，他一抬手，将魂魄分裂成两道，操纵着分魂射入黑洞之中。
数息后，泥潭洞府里的李慕生面庞苍白，闭目而坐。
分魂已陨落，回忆起方才的一幕，他仍心有余悸——分魂进入黑洞后，仿佛传送到了一座黯淡的死寂虚空，还没等反应过来，一片黑潮就将意识彻底湮灭。“那是什么生灵？”
李慕生用指头在身旁的沙土上描绘出一副残图，分魂陨落前，他看见了九双遮天蔽日的翅膀，有的披覆龙鳞，有的似天河泉水潺潺波动，更有燃烧成火海形状的烈焰羽翅，每一双翅膀中，都仿佛蕴含着不可描述的大道神通。
“合体生灵？”李慕生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惊悸，庆幸自己没有真身进入，否则早已陨落。
“我掌系统三千载，万万没料到，最大的凶险居然在身侧。”他心脏狂跳，那黑洞后的空间，究竟是另一方世界，还是系统的一部分？
九翅生灵能否突破黑洞来到他身边？一时间，李慕生心乱如麻。
“即日起，本座就弃了你！”李慕生冷厉一哼，召出系统往石壁上一按，毫不留恋地破空远走。
然而，十几息后，他又若无其事地回到泥潭，挖出系统，幽幽叹道：“那长着九双翅膀的星空巨兽能不能穿梭黑洞，你倒是给晚辈一个说法啊……”可四下根本没有回应。
坐立不安地徘徊几圈后，李慕生一咬牙，把其他事暂且抛开，专心致志地运转天行神法，重新凝炼分魂。
数十天匆匆流逝，他再一次进入系统，依旧指派分魂义无反顾地射入黑洞。
短暂的眩晕后，分魂的意识逐渐清醒，四周仍是一片荒芜黑界。
但这一次，几个月前堵在洞口的九翅生灵已消失不见。分魂选择一个方向扎去，可下一刻，一条粗大的雷电雷蛇毫无征兆地迎头劈落，刺目的白雷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分魂瞬间被湮灭，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泥潭洞府里的李慕生，相比第一次遭遇时冷静了不少。
“我的分魂强度足以承受炼虚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能瞬杀分魂，至少是炼虚中期的存在。”
虽又损失一具分魂，但他也了解到更多关于黑洞的信息——里面不止九翅一种强悍生灵，而且这些生灵对他的敌意极强，见面就动手，仿佛有着化解不开的仇怨。
“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慕生百思不解，可眼下也没心思再三探索，与其被这黑洞世界困扰道心，不如先提升实力。他神念一动，那张透明面具飞到身前数尺处，悬浮不动。
这从系统里花费三块合体级仙石取出的面具极其怪异，明明放在手心，却轻如无物，而且里面完全没有寻常法宝的结构，更像一种天地灵物。
“先祭炼一番再说！”李慕生一张口，喷出一团灵力，瞬间将面具包裹，各色灵光融汇其上。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具，十指弹出一道道法诀控制祭炼过程。
数十个日夜后，当李慕生口吐一滴精血渗入面具中，才收功结束。“遮天面具？”他抚摸着面具上的淡银色灵纹，目露沉吟之色。祭炼成功后，他立刻知晓了此物的名字和功能——这竟真的是一件特殊的易容法宝！
单手持着遮天面具的一端，李慕生五指红芒流转，缓缓往其中注入灵力。
陡然间，面罩竟徐徐一转，往他脸上贴去，与五官完美契合。待冰冷的感觉从心底浮现，李慕生立刻站起，随手凝聚一面水镜，端详自身。
镜中，他还是原本的俊朗模样，可随着意念一转，几乎是瞬息之间，一名肥头大耳、身材圆润的修士便出现在镜中，连识海里的神魂也变成了这般肥胖模样！
遮天面具居然还有改变神魂形态的功效。
李慕生再一变幻，又化为一位俊美异常的少年，双瞳中两团七色花瓣流转不定。
接着，他又变成一头庞大的颉利族，四肢着地，朝洞府一吼，将颉利族的凶神恶煞演绎得淋漓尽致。
足足把玩了数个时辰，他才欣喜不已地恢复原貌。
这遮天面具虽没有攻击、防御之效，却蕴含着一种独特的幻术领域——他变成的颉利、先天族并非真身，而是通过幻术领域影响对方肉眼及神识的判断。
“可惜此面具里的幻术领域固于法宝结构中，不能主动施加攻击，否则一道幻术下去，敌手将任我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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