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见他犹豫半响付不出钱，皱紧眉头。
“大少爷，我这可是小本生意，您不会是赖账吧？更何况您这什么地方啊，除了我谁敢到这来，我承担多少风险都没算进去成本知道吗？”
章言墨从小到大还没为钱发愁过，如今兜里拿不出一分一毫，整张脸涨红。
“急什么，小爷还能差了你的钱？”
他忙不迭转身掏出手机，开始场外支援，call了圈内众多好友，他们统一口径：傅爷发话了，谁敢私底下借钱出来，后果自负。
京圈他们这群小辈，哪个不怕这位活阎王？
与生俱来的越级压制，就算想帮也不敢有那个胆。
章言墨气到额角青筋直跳，早知道他们这么不靠谱，曾经付出过的真心不如喂狗。
没了钱的章少爷在京市寸步难行，最后只好江明希出面，付了包子成本价九百八十六块钱。
章言墨偷偷瞄着江明希淡漠漂亮的小脸，破天荒头一回让女人付钱，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姐…你那还有多少钱？”
江明希扫了眼她微信里的零钱。
“一千一百七十六。”
章言墨怔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多少？”
江明希在乡野跟着爷爷生活，平时吃穿用度都是自己动手，用不着花钱。
爷爷一生鬼策神谋，却也贫苦了一生，一辈子攒下的所有积蓄，用在他后事上所剩无几。
江明希回到江家，亲生父母倒也弥补了不少物质上的东西。
只是他们听信江娆的陷害，把她赶出江家时，江明希除了从乡下带来的东西，什么都没拿。
“两千块钱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收了你的诊金，一百八十八是卖了一张护身符的价钱。”
她展开手机屏幕，让他看清楚可怜兮兮剩余零钱。
章言墨双手抱头，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什么叫有因必有果。
“姐啊，你一身神通，当初为什么不找我多要点？你可是救了我一大命，问我要个两百万不算多吧？”
他痛心疾首，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还有姐你这么厉害的护身符，为什么只卖188？卖个都算他友情价了。”
江明希杏眸微眯，静静看着他马后炮。
章言墨后知后觉态度不端正，瞥了下眼，找补道。
“咳咳，放心吧，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我一定会努力赚钱，争取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江明希对身在之物看的极淡，但她不能强加在别人身上这种心境，她看着章言墨刚想开口。
口袋里响起来电震动铃声，她抄手掏出来接听。
对方沉重的嗓音对她道。
“是江明希女士吗？我是靛峡区警局的一名警察，现在你涉嫌一桩凶杀案，死者弘仁亲属指控你为杀人凶手，请尽快到警局接受调查，不然我们将采取强制行动。”
江明希脸色未变，“好的，谢谢。”
警员头一回在传审下听到一句道谢，加之江明希声线偏清软，直接把他整不会了。
“不，不客气。”
江明希挂断电话，章言墨皱眉担心的问。
“希希姐，那个老道士的徒弟报警了？还污蔑你杀了人？”
江明希掀开眼帘，杏眸黑白分明，“这事不是普通警察能管的，我就算去了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章言墨还是担心，“面对妖邪你当然不怕，可毕竟是按照凡人秩序的阳间，我怕他们对你不利，不然我还是回家认个错，让我舅把你保释出来吧。”
“你不怕他了？”
江明希抬眉一句话问住他，章言墨垂头，眼神乱飘。
“你想回家随时都可以，你父母不想让你接触阴邪之物我都能理解，这一切都由你来决定。”
“我愿意的，虽然这话说出来有点肉麻，但我还是想说，它们这些鬼身上都有一段永世忘不掉的执念，我想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助它们。”
江明希透过他，仿佛能看到曾经那个跟在她身后，扬言要成为摆渡人的少年。
她勾唇轻笑，脸蛋生动漂亮，看得章言墨微微害羞。
她靠在陈旧的门扇上，眼睫上下眨了眨，语气里有些玩味。
“还真是巧了，三鬼兄弟的坟墓就埋在警局。”
章言墨猛吸口气，抬眸望过去。
……
月下会所顶层套房。
任阳文拎着崭新的衣服走进来，看到男人穿着睡袍，站在落地窗前，一张俊美脸庞满是阴鸷，瞬间垂眸恭敬道。
“傅爷，您的衣服。”
傅九阙幽幽转眸，“我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任阳文后背激灵一下，浑身肉眼可见的紧张，他无声吸了口气。
“抱歉傅爷，恕我无能，我们第一时间调查了会所的所有监控，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傅九阙冷笑一声，“那么大的活人，你告诉我她是凭空出现，然后凭空消失的吗？”
任阳文额头直冒冷汗，不敢对上傅九阙的眼睛。
“傅爷，我们已经竭力去查，会所里里外外，任何可疑女性，她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明。不过那间7777包厢，一夜从良的男模，他们是在章少爷离开后，中间有几分钟跳跃的监控片段，我们找了京市最好的恢复大师，他们都统一表示监控没有任何问题。”
傅九阙单手撑着额头，回忆昨晚和那个女人发生过的点滴，这次不像那晚丧失本能意识，他记得她是如何主动，两人如何厮磨。
确定她不是普通人，以普通方式想找到她根本不可能。
傅九阙第一次意识到拥有再多的金钱，最高的权利，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人类。
他攥紧手指，下颌线绷紧，“小墨呢？”
任阳文见男人转了话题，知道自己保住了狗命。
“章少爷还是不肯回家工作，我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停了他所有卡，还放言出去，谁也不准帮他。”
傅九阙淡淡轻嗯，“你出去吧。”
任阳文得到恩准，连忙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走到沙发前，垂眸扫向昨晚他和女人待过的位置，脸色逐渐发沉，他抬起修长冷白指骨，解开睡袍衣扣。
恰时在外地出差的陆离，听闻昨晚的风声，一早推掉早会打来电话。
“阙哥，你是遇到鬼了？该不会遇到狐狸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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