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叔。”小希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文佳豪回过神，冲他们笑了笑，“洗干净了？”
小希用力点点头，把两只小手伸到他面前，“白白的哦！”
文佳豪被他逗笑，伸手在他掌心轻轻拍了一下，“真白。”
“走吧，”文佳豪转身，“下去吃饭。”
小希立刻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小喆走在最后，目光不时飘向文佳豪的背影，他总觉得文叔叔有话跟他说。
楼下，柳钦珩正与景池说着什么，一看到他们进来，立刻招手，“快来，到爸爸这边来坐。”
小希乖巧地跑过去。
小喆也跟着走了过去，然后规矩地坐在柳钦珩身旁。
吃过饭，小喆借口去了院子里。
院子里很安静，小喆沿着石板小径慢慢走着，耳边隐约能听见餐厅里传来的笑声。
他走到那面熟悉的花墙前，伸手轻轻触了触一朵盛开的粉蔷薇，花瓣在指尖轻轻颤动，像在回应他的心事。
“小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喆转过身，看到文佳豪正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一盘点心。
“是不是没吃饱，我特意给你拿的。”文佳豪走过来，将点心递给他。
小喆抿了抿唇，说了句“谢谢。”
“文叔叔，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小喆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笃定。
文佳豪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怎么知道？”
“感觉，”小喆抬起头，眼神清澈而认真，“文叔叔是想带我回去吗？”
文佳豪的笑容微微一滞，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无奈与温柔。他伸手揉了揉小喆的头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小喆垂下眼，指尖捏着一片衣角轻轻摩挲，“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爸爸和爹地不想要我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文佳豪叹了口气，“你可还记得7月13是什么日子？”
“7月13？”小喆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文佳豪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那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亲生父母的祭日，你连这个也忘记了？”
小喆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被什么狠狠击中。耳边的风、蔷薇的香气、远处的笑声，全都在一瞬间消失了，只剩下“祭日”两个字在脑海里反复回荡。
“我……我没忘。”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只是……没想起来。”
文佳豪蹲下身子，与他平视，“小喆，你的爸爸是位英雄，就算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但你不能忘，还有你的妈妈，是她给了你生命，才让你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
“我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只是……最近很忙，功课、考试、还有……还有奶奶的生日……”
“我知道，”文佳豪打断他，语气柔了下来，“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想带你回去看看他们。”
小喆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水光，“那……爸爸和爹地知道吗？”
文佳豪沉默了片刻，才低声说：“我还没跟他们说，想先问问你的意思。”
小喆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却努力不让它们掉下来。
“你的爸爸妈妈都很爱你，就像现在的爸爸和爹地一样，你要记住，你从来都不是被抛弃的孩子。”
小喆抿着唇，用力点头。
“所以，”文佳豪抬手替他擦掉眼角的泪，“那天——我们回去看他们好不好？”
小喆看着他，眼里既有犹豫，也有渴望，片刻后，他轻声说:“好。”
风从花墙间吹过，带来一阵花香，也吹散了小喆心头的阴霾。
不远处的走廊拐角，柳钦珩和景池静静地站着。
听到小喆的回答，柳钦珩的手指微微收紧，景池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该去的。”景池低声说。
柳钦珩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转身走回宴会厅，像是把某些情绪压在了心底。
花园里，小喆和文佳豪并肩坐在长椅上，谁也没有说话。
夜色温柔地笼罩下来。
小喆忽然问:“文叔叔，爸爸和爹地会不会生气？”
文佳豪站起身，将他抱了起来，“不会的，他们很爱你，肯定会支持你的决定。”
小喆靠在他怀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蔷薇香，他闭上眼睛，心里像有一条被堵塞的河流终于找到了出口。
─────
夜色沉沉，庭院里的桂花正开得繁盛，甜香沿着回廊一路蔓延到书房。
景池合上电脑，抬眼看向柳钦珩，烛光映在他的眉眼间，柔和得像一幅画。
“妈的生日宴我想在家办，”他缓缓开口，“家里景致好，也宽敞，你觉得呢？”
柳钦珩思考一瞬，摇摇头，“我知道你有心，可这次来的客人怕不只是寻常亲友。”他顿了顿，低声道:“他们多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若只是在家里摆宴，难免有人觉得怠慢。”
景池沉默片刻，指尖轻敲桌面。
他明白他的顾虑，也知道他在意的，不只是礼数——
“还有小希和小喆，”柳钦珩的声音低得像在风里，“爸妈想公开他们的身份，若是在家里，难免有人说三道四。”
灯光轻轻摇曳，映得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处，景池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低声道:“既然你决定了，那便依你，只是——”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担忧，“酒店人多眼杂，我会提前安排好的。”
柳钦珩靠在景池怀里，指尖轻轻攥着他的衣襟，“虽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却是我们从小养到大的。”
景池收紧了手臂，将人抱得更紧。
“我会让人把酒店包下来，无关人等一律不得进出，至于那些喜欢搬弄是非的——”
他顿了顿，眸色渐沉，唇角却微微勾起一抹冷意：“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柳钦珩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灯光在两人眼底流转，像是细碎的星河，映照着彼此的心意。
“景池……”他轻声唤道。
“嗯？”
“没事，就是想喊你。”
景池低下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窗外的夜色被灯火染成一片柔和的金色，静谧中带着隐约的期待。
宴会的请柬还未发出，可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不只是庆祝生日的盛宴——
而这盛宴背后，有人期待，有人祝福，也有人，正等着看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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