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渡石碑吞了媾兽，像吃饱了一样，打了个嗝。
黑白旋涡通道就那么稳定了下来，幽幽地转着。
里面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往哪个犄角旮旯。
神棍凑近瞅了瞅，又赶紧缩回脖子：“这玩意儿看着咋那么像大眼珠子呢？怪瘆人的。
老大，咱真要从这儿钻进去？别一头扎进啥怪物的老窝里。”
唐逸轩没急着回答，他也不敢确定，先仔细检查了一下江小婉的情况。
刚才她强行压缩狐火攻击，虽然见效快，但脸色又白了几分，满脸的疲惫。
“感觉怎么样？”他担心的低声问道。
江小婉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没事，就是有点累，歇会儿就好。这通道……我感觉不到恶意，但也没有善意，就像一扇冰冷的门。”
陶梦怡举起她的照影灯，柔和的光线探入通道。
光碰到通道边缘就被扭曲、吸收，根本照不进去。
“里面法则完全混乱，我的灯也看不清。”她语气有些无奈。
“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唐逸轩下了决心：“我走前面，小婉和陶姑娘在中间，神棍断后。大家都打起精神，里面啥情况都有可能。”
深吸一口气，将太乙诀运转起来，全身亮起一层淡淡的混沌光晕，当先一步迈入旋转的黑白通道。
没有想象中的天旋地转，也没有空间撕裂的痛感。
一步踏入，周围的景象快速变幻。
他们走在一条奇异的路上，脚下是虚实不定的光。
左边是流淌着温暖明亮的白色气流，右边是冰冷幽深的黑色气流，泾渭分明，却又在视野尽头相互交融。
这条路，就架在这阴阳二气之上，向前延伸，看不到终点。
“这就是阴阳路？”
陶梦怡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好奇特的地方，感觉……踩在棉花上。”
神棍轻轻地用爪子跺了跺“地面”，发现挺结实。
“还行，挺稳当。就是这左边热右边冷的，跟一边烤火一边吃冰棍似的，不得劲儿。”
它刚说完，左边白色气流翻滚了一下，分出一缕火苗，“舔”了神棍的翅膀尖一下。
“哎呦喂！烫烫烫！我擦！”
神棍嗷一嗓子跳起来，使劲扑棱翅膀：“烫死鸟了，这气流体温咋这么高？”
几乎同一时间，右边黑色气流也分出一丝，扫过江小婉的裙摆。
裙摆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黑霜，散发出刺骨的寒意。
江小婉打了个冷颤，连忙运转神力驱散寒意，脸色更白了一些。
唐逸轩眉头紧锁：“大家都小心点！这里的阴阳二气非常活跃，而且极具攻击性，不要轻易触碰。”
他决定调动混沌鼎的气息试一试，一丝混沌意蕴扩散发出去。
说来也怪，周围那些躁动的阴阳气流，在接触到这丝混沌意蕴后，变得温顺了许多，不再主动攻击他们。
“嘿！还是老大有办法！”神棍赶紧往唐逸轩身边凑了凑。
四人沿着这条诡异的阴阳路谨慎前行。
路并不长，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景象豁然开朗。
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平台。
平台同样由一半洁白一半漆黑的神秘石材砌成，形成一个完美的太极图图案。
平台中央，盘膝坐着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朴素灰袍的老者，头发一半雪白，一半乌黑。
面容古朴，双眼紧闭，身上没有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
就像一块亘古存在的石头，与平台和阴阳路融为一体。
当唐逸轩四人踏上平台的时候，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然居然也是一黑一白！
左眼纯白，如蕴含着一轮骄阳，右眼漆黑，好似深藏着无尽黑夜。
“多少年了……终于又有生灵踏足此地。”
老者的声音平淡无波，带着岁月沉淀的沧桑。
“吾乃阴阳路守门人。欲过此路，抵达‘源点’，需承吾三问，明辨阴阳，平衡己心。”
“守门人？三问？”
唐逸轩心含敬畏，抱拳道，“前辈请讲。”
守门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扫过他们四人，最后落在唐逸轩身上。
“汝体内，有混沌之源，是为变数，亦是契机。第一问，何为阳？”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含义直指大道本源。
神棍想都没想就嚷嚷：“阳就是太阳，就是热乎，就是亮堂，就是俺这样的！”
守门人面无表情，左眼（白）微微亮起，一道纯粹的白色光束射向神棍。
光束不带杀意，含有最本源的“阳”之法则。
神棍吓得浑身羽毛都炸起来了，下意识地喷出太阳真火抵挡。
可它的太阳真火撞上白色光束，瞬间就被同化，连个浪花都没掀起来。
光束临体，神棍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创造”与“生长”之力涌入体内。
庞大的金乌神躯不受控制地开始膨胀，羽毛疯长，神力也跟着暴涨。
眼看就要被这股纯粹的“阳”力撑爆。
“妈呀！停停停！要炸了！要炸了！”神棍吓得哇哇大叫。
“阳，非独炽烈，亦需制约，过刚易折。”
守门人淡淡说了一句，收回了光束。
神棍瘫在地上，大口喘气，身体慢慢恢复原状，心有余悸。
“这阳劲儿……也太冲了……”
守门人目光转向江小婉：“汝，九尾天狐，情丝绕魂，记忆如絮。第二问，何为阴？”
江小婉认真思索，回想起自己修炼的狐族秘法，还有刚才黑色气流的寒意，轻声阐述自己的观点。
“阴，并非死寂，乃是沉寂，是孕育，是内敛，是万物归藏之所，亦是……思绪沉淀之地。”
守门人右眼黑色的幽光一闪，一道深邃的黑色气流卷向江小婉。
气流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万物归墟的意境。
江小婉没有抵抗，闭上眼，运转《九寰问心诀》。
引导那丝寒意，流入自己因为记忆混乱而有些燥热的神魂。
奇妙的是，在极致“阴”力的安抚下，她脑海中那些翻腾混乱的记忆碎片，渐渐平复下来。
虽然依旧破碎，却不再互相冲突撕扯，让她感觉清明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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