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上午，大家都在进行自由泳训练，包括迟到的队员。
经历过早间新闻那件事后，队员们都觉得沈茵冷静得过分，甚至让人觉得诡异。
“喂，老王，要是你家房子凌晨着火，你还会当天早上准时八点过来训练吗？”
“至少也得请两个月的假吧，家可是爱的港湾，爱的港湾烧了，这心里能承受得了？”
有人笑：“怕是第二天就要去女朋友的港湾了吧？”
“要是我有老王那么漂亮的女朋友，我也希望我家房子着火。不过不是现在住的这套和在城区的那两套哈，我指的是老家草房。”
“有一说一，家里着火后还能表现得如此淡定，可以看出这人绝对不简单，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这位新来的指导员是陈主任找人研发出的机器人。”
“卧槽，有道理啊，我至始至终都没怎么见她笑过，说话也听不清喜怒哀乐，永远都是不温不火的一个平调，要是不看她的脸，光听声音，还以为我的siri又自动跳出来了。”
“欸，如果是机器人的话，遇水是不是会短路啊，要不我们推水里试试？说不定推下来扑棱两下冒青烟，队长就可以回来了。”
“要不这样，老王，你大叫一声‘我才不会接受这种惩罚’吸引她的注意，我趁机上岸走过去，从后面把她推下来怎么样？”
“不要，她要是搞我怎么办？”
“草泥马的，之前你不是挺看不惯她的吗，现在这么怕被搞？”
“在电影里面，往往第一个与反派正面刚的角色都要被炮灰。”
“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不是机器人。”
“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茵的声音把一起游泳的几人吓了一大跳。
“别放羊，慢悠悠的训练起不到任何效果，另外，对我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说，背后议论不仅耽误你自己的时间，还浪费别人的时间。”沈茵道，“还有，我这人只有开心的时候才会笑，你们目前为止并没有做让我觉得开心的事。”
沈茵游到了几个男生身边做出警告，当男生们看到沈茵在水里游了这么久都没有“报废”后，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沈茵上岸后，朝泳池里正在努力练习仰泳的人招了招手：“周扬，过来一下。”
周扬随沈茵走进了更衣室。
“你刚刚在自己练习200m仰泳的时候，有拼尽全力吗？”
周扬点头。
“我记录过，你今天的成绩比昨天慢了5秒，退步太厉害了，是怎么回事？”
周扬的脑袋微微低着，眼睛看着地面，声音很小，有些沙：“我的水平一直都不稳定，慢10秒也不奇怪。”
“这很奇怪，一个体育特长生的水平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起伏。”
“我会尽快补回这五秒钟的差距。”
沈茵看着周扬，安静了会儿，换了个话题：“今天我点名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答到了，我可以把这当成是一种信任吗？”
周扬微微抬头，回视着沈茵，声音依然很小：“可以。”
“如果在训练方面遇到什么困难，记得及时找我，我会尽最大努力帮你解决。”
“好的。”周扬道，“谢谢。”
“那你回去继续训练吧，另外，从今天起，你的训练内容改为100m和200m自由泳，仰泳的项目，我会让其他人负责。”
周扬的背部绷紧，愣了好半天，最后道：“我不想练习自由泳。”
“为什么？”
“我……更喜欢仰泳。”
“你更加适合自由泳，你曾经在自由泳上拿过第一名。”
“我知道自己更适合自由泳……”说完这句话，周扬似乎觉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补充道，“总之，我不想换项目。”
说完，周扬正准备走，手腕被沈茵抓住。
“啊！”周扬叫了出来，但声音很克制，只有更衣室的两人听得到。
沈茵细看周扬的胳膊，才发现了一块块淡淡的淤青，眉头微蹙：“你胳膊受伤了？”
“上次打架的时候弄的。”周扬道，又接着补充，“上电视新闻那次，你应该知道。”
“背后面的瘀伤也是那个时候弄的？”
周扬沉默了会儿，点点头。
“你受伤挺严重的，继续训练下去对身体不好，效率也不高，你先去医院好好静养几天吧，休息好后，再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中。”沈茵道，“还是我刚刚说的，仰泳项目不适合你，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改练自由泳，利于你也利于整个游泳队。”
“我不想……”
“这是命令，你必须遵守。”沈茵看着周扬，“就像昨天早上，学校惩罚你们跑十公里的命令，你不也遵守了吗？你会做对你在游泳训练上有帮助的事。”
周扬再次低下头，拳头不自觉地慢慢握紧。
闷着声道：“我不能去医院，医生会建议在受伤的地方贴膏药或者用绷带包扎，我不希望家人过多担心我，这只是些轻微内伤，会自己好的。
至于改练自由泳这件事……沈指导，你还不了解方岩，他可能会主动退出游泳队，但不会那么轻易让人逐出游泳队的，所以，我只想练习仰泳。”
周扬正准备离开更衣室时，被沈茵叫住：“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方岩打的？”
周扬驻足，微微愕然。
“你不练自由泳，是因为他不让你练吗？”
“说过了，我只想练仰泳。”
……
回到办公室后，沈茵整理着队员们的成绩数据。
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是学校各个体育部门的教练或者指导员，见沈茵进办公室后，目光全都集中在她身上。
沈茵有所察觉，抬眸看向大家：“我叫沈茵，游泳部新来的指导员，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众人面面相觑了几眼，也意思性地笑着对沈茵打了声招呼。
“男子游泳队来了位女指导？”有人开始小声议论。
“我昨天听胡教练说，是游泳部的负责人让招的指导员，年纪很轻，听说是学花样游泳出身的。”
“花……花样游泳？这和竞速游泳完全是两回事吧？游泳部这次真的是自我放弃了么……”
“上次省联赛的事件后，校方就对陈主任下了通知，要求解散游泳部，陈主任再三求情校方给最后一次机会，向校方保证游泳队在下次的比赛中一定能拿个好成绩，拿不到就辞去主任的职位，校方这才答应。我还期待着游泳部这次会有什么大动静，没想到……”
“不过话说回来，陈主任也算是为她负责的游泳部尽心尽力了，就算结果不尽人意也不能全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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