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润泽蠕动嘴唇,艰难的道:“我说了,我可能会没命。”
齐权不带任何感情的道:“今晚的谈话内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陈叔知,都是社会上玩的,图的就是利,我不会赶尽杀绝,至于消息从哪漏出去的,就没有可能是刘成嘛。”
沉默,五秒,三十秒,一分钟...
齐权和陈元林都很有耐心,给他心理交织的时间。
“是西虞区的吴阳,龙腾会所的三把手,一直以来暗箱操作的都是他,只不过他立场不太坚定,始终在变。”潘润泽认命一般的合上眼睛。
听到这话,齐权瞪大眼眸,心中的紧张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那种逼近真相的感觉让他备受煎熬。
陈元林心脏“怦怦”加速,他自然知道吴阳,现在正和三金餐饮闹得火热的,而过去自己还在一张桌上吃过饭,以前是龙腾会所的前几号手子,当时卑躬屈膝的找他谈合同,结果连面都见不到的。
“当初,王浩在江龙工厂闹出来的事情,直接让政府插手了,吴阳的那一片地要做的事情全都付之东流,这几乎让他个人损失了一半的财力,从而导致大部分项目落空,西郊的十多家棋牌室全都被抄了,你说他能不算计你们吗?”
潘润泽叹了口气。
齐权缓缓的出了口气,道:“你继续说下去。”
“我和吴阳认识两三年了,他这人很鬼,永远猜不到他下一秒有啥新主意,至于当初断张叁新的货,也是我俩在吃饭的时候他临时起意的,后来他见你们出现阻挠,又拿下了陈哥的生意,他气不过才调来枪手在你们回去的路上吓唬你们。”
忽然间想到那晚离开西虞区那辆越野车的拦截,齐权着实难以忘却,点点头道:“疯坨子他人呢,怎么一点踪迹都没有了?当初我们被这孙子逼得走投无路,他闯出来这么大祸,就一点事情没有?”
“听说疯坨子被人丢到煤矿山里了,具体位置就连吴阳都查不出来,反正吴阳连杀了疯坨子的心都有,但也无济于事,江龙工厂那事之后,你也应该看到了麻子他们几个小马仔为了讨生计,都跟吴阳办事了...”
陈元林突然插了一句道:“吴阳在龙腾的地位应该跟蒋欢不相上下吧,虽然几个大项目受损,但也不至于孤立无援而自立门户,干什么不行非得插足媒体这类烫手行业,难道为了掩盖某些事情吗?”
潘润泽叹了口气,道:“吴阳大盘生意受损,罗老板却没有太多的怪罪,反倒是借了这个理由让他出去,一方面是处理几年前在西虞区发生的涉及优盘的信息,而另一方面则是掌控舆论走向,能在紧急时刻挽回名誉,现在的龙腾会所比前些年可低调多了...捧王浩,完全是巧合,都是冯嘉举和吴阳之间的利益博弈罢了,王浩站的越高,大人物们的位置就做的更稳,等东窗事发时就越能抗很多大雷。”
“算盘的打的真响,钱包装的鼓鼓的,但这把三金餐饮也反噬你们了。”陈元林笑呵呵的道。
潘润叹了口气,似乎没有否认这句话:“冯嘉举多次出手干涉,吴阳几次的背地捅刀都没没能彻底让你们趴下,反倒是生意越做越火,不得不承认,王浩你们几个确实有样。”
“李响的死,还有他的情人,还有周金辉莫名跳楼,这些人,当中或多或少都和优盘内容有关,也就是说吴阳在优盘的内容当中和很多势力人物都牵扯甚广,我分析的没问题吧。”
齐权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陈元林感觉这么问下去容易出现纰漏,皱着眉毛拉了他一把:“小权,别问了。”
“这我不知道,我没参与过的事情,吴阳不可能透露一点给我的,你们是也是参与者啊难道真的就一点意识到吗?”
潘润泽看他情绪着急,赶紧加快语速交代,最后一句话像是在暗示。
双腿宛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齐权感觉有些胸闷,虽然已经做好了这一切的一切操控者是吴阳,但真相摆在面前时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一个不停给予你好处的上司,却是背地里不停的暗算你,把你当作博弈的筹码的始作俑者,齐权似乎很多问题能想通了,但为什么有好几次能够彻底捏死三金餐饮全体的机会,仍旧继续维护他们呢?
或许真的就只是潘润泽所说的,看重王浩本身的价值,能够榨取价值的同时还能够掩盖那些优盘中涉及的丑事。
因为王浩是唯一一个和江龙工厂、优盘一事,乃至各方势力都牵扯最多的一个人。
退一步讲,就算有天祸端盖不住了,王浩只要还活着就能做他的替死鬼,这样的身份对于吴阳来说确实利大于弊。
齐权不敢继续想下去,越想,他越觉得那个优盘比潘多拉魔盒还要可怕,里面见不得人的秘密或许对于那些人而言能价值连城,甚至堪比金山银山。
“瑶瑶,小权喝多了,进来陪他说会话。”
陈元林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屋门。
转瞬之间,一个高马尾的年轻女人,脚蹬黑色细跟高跟鞋匆匆走进来,看模样三十岁上下。
这瑶瑶对这类场景早已习以为常,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她俯身轻轻扶起神色阴晴不定的齐权,扶他在沙发上坐下,随后便低声细语地安抚起来。
而后,陈元林又陆续喊来几个人。众人急忙上前,架起潘润泽,跟着陈元林走向另一间提前开好的包房。
间包房布置得极为用心,两张洁净的玻璃桌上摆满了供人吃喝玩乐的各类物品。灯光色调柔和,空气中还悠悠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柠檬清香,无端让人放松了几分。
“你们想问的,我都一五一十说了。能不能就此放过我?以后只要三金餐饮和元林酒楼的兄弟出现,我润泽市场的人保证退避三舍,生意上..”
潘润泽瞧见陈元林又摆出那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模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双腿的剧痛,有气无力地说道。
“潘总付出两条腿的代价,这教训足够刻骨铭心。再说了,我和三金餐饮的兄弟们,心里都门儿清,孰轻孰重都有数。”
陈元林一边说着话,一边为潘润泽满了一杯热茶,随后轻轻推到他跟前。
潘润泽望着那杯热气腾腾、茶香袅袅的茶,一时有些发懵。他缓缓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借此给自己争取一点缓和的时间。紧接着,他轻声说道:“您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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