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中央，廖峰看着那些正在埋头苦干的“前·青龙会成员”，眉头微皱。
他对旁边的陈亮说道：“老五，这么多活都交给他们干，会不会有点……”
廖峰性格谨慎老实，觉得这样使唤“俘虏”不太厚道。
“廖哥，你就是太心软！”陈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帮孙子，以前多嚣张？现在不用白不用！给他们点活干，省得他们闲着蛋疼又想搞事！”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小电驴开进工地，牛秘书阴沉着脸从车上下来。
工地上王铁的小弟们对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懒得抬眼皮。
牛秘书径直走向基坑边缘，想要查看挖掘进度。
“同志，请留步！”一个戴眼镜的小弟拦住了他，“前面是深坑作业区，危险，禁止靠近！”
牛秘书愣了一下，心里有些诧异。
这王铁手下的小混混，居然还知道注意安全？
但他要的就是不安全！
牛秘书板起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本本，亮出上面的烫金大字：“市政府安全生产巡查组！例行检查！”
眼镜小弟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路。
牛秘书走到基坑边，向下望去。
十几米深的巨大坑洞，土壁陡峭，看起来确实挺危险。
他心里暗喜，挖得这么快，赶工期，肯定容易出事！基坑周边的土体扰动肯定很大！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他发现，基坑的四周，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钢支撑和混凝土护坡，形成了一道坚固的支护结构。
“搞什么鬼？”牛秘书皱紧眉头，嘟囔道，“这王铁一个混社会的，第一次干工程，懂这么多？这支护……看着挺唬人，该不会是样子货吧？”
正想着，不远处传来了廖峰和几个小弟的说话声。
“……开挖顺序一定要按方案来，分层分段，控制好每次开挖的深度和长度……”
“……降水措施不能停，派人24小时监测水位变化和基坑变形……”
“……材料堆放要远离坑边，车辆行驶也要保持距离……”
听着这些专业术语和严谨的安全要求，牛秘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叫过刚才那个拦路的眼镜小弟，指着远处的廖峰问道：“那个人是谁？”
这个眼镜小弟，正是前几天试图给渣土车油箱做手脚，结果被当场抓获的小弟阿文。
廖峰见他脑子还算灵光，又懂点机械，就没让他继续去干铲土的粗活，而是安排他跟着做一些简单的施工记录和现场看护工作。
此刻，眼镜小弟看着廖峰的背影，眼神里居然带着几分崇拜：“那是我们廖工。”
“廖工？”牛秘书眯起眼睛，“他怎么懂这么多？”
“嗨，廖工可是我们铁哥花大价钱请来的一级建造师！正经的项目经理！当然懂了！”眼镜小弟语气带着几分自豪，很难想象几天前他还是鬼火俱乐部的敌人。
一级建造师？！
牛秘书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彻底黑了。
他本以为王铁这种混子搞工程，肯定是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工程，随便出点事故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正好替牛家村那两个废物报仇。
没想到，这王铁居然舍得下血本请专业人士！
这下麻烦了！
牛秘书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正规手段看来是行不通了……那就只能来点“非正常”的了！
他眼中闪过狠厉之色，走到一边，掏出手机打给一个在治安局的朋友，低声说了几句，要到了一个号码。
挂断电话，他没有立刻拨打，而是驱车来到附近一家不起眼的手机店，买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换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拨通了那个号码。
“喂，是龙哥吗？”牛秘书刻意压低了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嘶哑而陌生。
电话那头传来龙哥警惕的声音：“是我，哪位？”
“有笔活，接不接？”
“什么活？”
牛秘书含糊道：“弄点意外，让工地停工，最好能死几个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
牛秘书以为对方在犹豫，继续说道：“地点在涯水区城南那个地铁基坑项目，价钱好商量。”
龙哥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说哪个工地？”
“涯水区城南，地铁二标段那个基坑！”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似乎在向旁边的人确认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龙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一丝恐惧：“这活，我们不接！”
说完，不等牛秘书反应，“嘟嘟嘟”地直接挂断了电话。
“操！”牛秘书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什么狗屁青龙会！这点胆子还混社会？”
他以为是价钱没谈拢，或者是龙哥嫌风险大。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牛秘书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只见雀哥带着黄毛等几个心腹，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
“你，你们是谁？！”牛秘书惊慌地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捂住口袋里的手机，“你们听到什么了？”
“别紧张，朋友。”雀哥笑眯眯地开口，露出一口被揍得有些松动的牙齿，“我们不是敌人，至少……我们和你的敌人是同一个人。”
他指了指工地：“你刚才说要搞的那个工地，是王铁的吧？我们是青龙会的，跟王铁也有仇。”
牛秘书一愣，随即眼中放出光芒：“青龙会？可你们那个龙哥……他拒绝了！”
雀哥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不屑：“龙哥？呵呵，青龙会，很快就没有龙哥了。”
牛秘书立刻明白了雀哥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狠意和机会。
“你想怎么做？”牛秘书问。
“你出钱，我出人。”雀哥直接说道。
牛秘书面露难色：“钱……我暂时没有多少，但是，我在市政府有关系，我是市长秘书！这关系，不比钱更硬吗？”
雀哥皱了皱眉，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一个市长秘书的关系网意味着什么。
他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牛秘书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计划：“硬来肯定不行，王铁请了专业的人盯着。我的想法是，破坏他们的支护结构！这东西要是垮了，基坑肯定会塌方！到时候别说死几个人，整个工地都得完蛋！而且做得隐蔽点，查起来就是施工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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