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仪见众学者应允,当即示意随员呈上汉、满、英、法、徳等多国语言对照的制式合同,明确任期、授课要求与清国提供的丰厚待遇。
伏尔泰、孟德斯鸠、卢梭等核心人物及随行数十位西洋小有名气的学者,依各自专长快速选定执教院校并完成签约。
其中,伏尔泰入职北京大学人文学院,孟德斯鸠加盟北京政法大学法学院,卢梭执教北京大学教育学院,狄德罗任职北京大学艺术学院,达朗贝尔签约清华大学理学院,休谟入驻北京大学哲学院,其余学者亦分别落户北京医科大学、北京建筑大学等院校。
签约完毕,顾廷仪上前一步,面带诚挚笑意拱手道。
“诸位先生愿携所学入华执教,实乃大清学子之幸、新政之福!
我代表礼部及各大院校,向各位致以最热烈的祝贺,盼日后东西方智慧能在此碰撞出璀璨火花。”
一旁陪同的礼部主事及院校代表纷纷颔首附和,目光中满是赞许与期待。
……
养心殿内,弘历翻阅着受聘名单的指尖骤然停顿,眉宇间褪去方才的笑意,转而凝着一丝沉峻。
弘历召来国安局局长陈霄,将名单掷于案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些西洋学者,日日浸润新政核心机要,你给朕严丝合缝看紧了,但凡有半分新政相关内容流往西洋,唯你是问!”
陈霄躬身领命,眼中难掩一丝惊讶。他犹记皇上此前设宴款待时的礼遇之隆,对学者们的赏识溢于言表,此刻却态度陡转,一时不解却不敢多问。
弘历仿佛看穿他的心思,指尖敲击着案面。
“邀他们来华,是取其所长补我所短,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们久居欧罗巴,若将新政细节、军工机密传回西洋,诸国必然觊觎,我大清革新之路必将横生枝节,国家安全更会受胁。”
弘历抬眼看向陈霄,目光锐利如锋。
“你即刻部署,给每位学者配专人暗中盯防,他们的讲学内容、与学子的私下交谈、往来书信、甚至日常行踪,都要一一记录在案。
尤其涉及蒸汽机、电报、水泥、天花疫苗、照相机、炼钢法等核心技术,一旦有泄露苗头,立刻上报,不得延误。”
“另外,”弘历补充道,“所有寄往西洋的信函,必须经国安局核查无误后方可放行。
若发现夹带敏感信息,当即扣留,查明来源与意图。
盯紧他们,但不可打草惊蛇,以免影响讲学大局,懂吗?”
陈霄心头一凛,此前的疑惑尽数消散,躬身叩首。
“臣遵旨!即刻安排人手,严密布控,绝不让半点涉密信息外流,守护国安。”
弘历缓缓颔首,重新拿起那份受聘名单,目光在伏尔泰、孟德斯鸠等人的名字上扫过。
优待是手段,吸纳是目的,而防范,则是守护这一切的底线。
东西方智慧的碰撞固然可贵,但大清的革新成果与国家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弘历缓缓颔首,话锋一转:“西洋学者来华,民间可有混乱?”
陈霄据实回禀:“起初确是轰动一时,百姓多是好奇围观,街头巷尾热议不休。
但随着学者们入校讲学,时日一长,民间已然习惯,如今已无异常动静。”
“嗯。”弘历轻应一声,目光沉了沉,“密探的职责不止监视,更要暗中保护。
这些学者是新政的助力,难免遭民间反对新政的顽固势力记恨,若有人妄图暗杀嫁祸,务必提前察觉、全力阻拦,不可让局势生变。”
“臣明白!”陈霄再度领命,将这两层指令牢牢记在心头。
弘历指尖摩挲着龙椅扶手,又问:“西北准噶尔汗国,近期局势如何?”
提及此事,陈霄神色凝重了几分。
“回皇上,准噶尔内乱已呈燎原之势!喇嘛达尔札本就暗中勾结哈萨克旧部,购得沙俄火枪火炮,实力为诸派之首。
如今更拉拢达瓦齐、阿睦尔撒纳两大势力入伙,三方合流后气焰嚣张至极。
据密探传回的情报研判,其兵锋已蓄,不出数月,必举兵叛乱!”
弘历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准噶尔这颗西北隐患,终究是要除的。
弘历起身走到殿中,望着窗外沉沉暮色,沉声道。
“传旨兆惠、阿喇布坦!令西北两路驻军即刻加紧整备,厉兵秣马、严阵以待,务必筑牢边境防线,紧盯准噶尔动向,一丝一毫不得松懈!
待喇嘛达尔札举兵叛乱,与各方势力激战正酣、两败俱伤之际,便挥师直击,一举荡平准噶尔,尽收其地!”
“臣这就去传旨!”陈霄躬身告退,步履沉稳地退出养心殿。
弘历缓步走到墙边悬挂的巨幅舆图前,指尖沉沉落在准噶尔汗国的疆域上,顺着阿尔泰山脉、伊犁河谷缓缓划过,喃喃之声在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此前遣密探携天花潜入,不仅令准噶尔首领策零暴毙,更致使其牧民、牲畜锐减三成,牧地大片荒芜,国中人心惶惶,已然根基动摇!
如今喇嘛达尔札野心外露,达瓦齐、阿睦尔撒纳各怀异心,这内乱一开,便是自相残杀、耗尽元气!
虽不及前世阿睦尔撒纳主动投诚那般兵不血刃,但此消彼长之下,准格尔汗国已不足为惧。”
弘历指尖叩击御案,语气裹着穿越者独有的紧迫感。
“新政堆如山,疆域待开拓,哪有闲功夫等到阿睦尔撒纳主动投降那一日!
今年,便是准噶尔汗国的末日!”
……
4443年(1745年)4月初,庄亲王允禄便风尘仆仆赶回京城,一身寒气未消便直奔养心殿。
掀帘而入时,衣袍上还沾着漠北的霜尘与泥土,身形较半年前清减了大半,脸颊晒得黑红发亮,眼底虽带着疲惫,却难掩履职的振奋,躬身行礼时声音带着长途跋涉的沙哑。
“启禀皇上,臣已巡察完西北官道铺设事宜!”
弘历抬眸一瞥,便将他这番风尘仆仆看在眼里。
这大半年允禄往返西北两路,督建官道、巡查驿站,定然是风餐露宿、日夜操劳,才熬得这般模样。
宗室之中,多是耽于享乐、畏难避事之辈,像允禄这般兼具才干与担当、肯实打实做事的,实在寥寥无几。
弘历心头生出几分真心的关切,抬手示意。
“皇叔一路辛苦,快坐下回话,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待允禄落座接过李玉递来的热茶,弘历目光仍落在他疲惫却坚毅的脸上,语气温和了几分。
“这大半年你奔走于西北苦寒之地,既要盯紧工程质量,又要协调地方事务,风里来雪里去,着实受累了。
你办事稳妥干练,是宗室里难得的实干之人,朕向来放心。”
允禄闻言连忙欠身谢恩:“为皇上分忧、为大清效力,是臣的本分,何谈受累。”
说罢从袖中取出奏折递上,沉声禀报。
“目前,京城至甘肃凉州的水泥官道已全线贯通,路面平整坚固,车马通行无阻,粮草、军械转运效率较往日提升六成以上,足以支撑西北驻军备战之需!”
允禄话锋稍顿,神色添了几分凝重。
“只是通往库伦的官道,因漠北天气严寒,冻土难融,施工进展不及预期,眼下刚铺设至科尔省绥远城。
臣已令工匠采用秸秆发酵增温、冻土分层开挖的法子赶工,但漠北寒冬漫长,短期内恐难全线贯通。”
弘历接过奏折翻阅,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官道线路,沉吟片刻道。
“凉州段贯通已是大功一件,库伦线不必急于求成,冻土施工需防路面开裂,稳妥为上。”
弘历抬眼看向允禄,语气沉稳,“传旨下去,令科尔省巡抚抽调警力协助护工,同时从内务府调拨一批防寒物资送往工地,务必保障工匠安全。
待冻土消融,再增派人手加快进度。”
允禄躬身应道。
“臣遵旨!此外,臣沿途查看驿站,已令各地加固仓储,确保物资转运不被耽搁。”
弘历缓缓颔首,目光重回舆图上的准噶尔疆域,嘴角勾起一抹冷冽。
“官道通,则军需足。凉州线已能支撑大军出击,库伦线后续跟进即可。
如今准噶尔内乱在即,这贯通的官道,便是直插其腹地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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