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万兵圣宗后山处的云雾尚未散尽,一道古朴石门便已在晨光中显露出巍峨轮廓。
这便是生死门的结界,门框由不知历经多少岁月的玄黑奇石铸就,表面刻满了模糊的上古符文。
门楣中央镶嵌着两颗暗紫色晶石,如同巨兽的双眼,透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石门结界紧闭,却有淡淡的空间波动萦绕其间,仿佛门后藏着另一个世界。
万中天周身气息沉稳如岳,正立于石门前静静等候。
不多时,叶问天的身影便出现在山道尽头。
“叶小子,昨夜休息得如何?”
万中天见他走来,率先开口,语气平和却难掩对后辈的期许。
“今日踏入生死门,需多加谨慎,门内异象丛生,切不可掉以轻心。”
叶问天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那扇生死门上,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却更多的是期待。
“多谢宗主关心,弟子已做好准备。”
就在两人对话间,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从山道另一侧传来,带着几分娇俏的急切。
“父亲!等等我!”
万中天与叶问天同时转头,只见万念念身着一袭浅粉色劲装,裙摆绣着银线云纹,衬得她身姿愈发灵动。
她手中提着一个小巧的锦盒,快步跑来,发间的碧玉簪随着奔跑轻轻晃动,流苏拂过脸颊,带着少女特有的鲜活气息。
“念念?你怎么来了?”
万中天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生死门凶险异常,非儿戏之地,你待在宗门内才是。”
万念念跑到万中天身边,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着,眼底满是期待的光芒,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撒娇。
“父亲~我听说叶圣子要进生死门,我也想去嘛!你看我都准备好了,这锦盒里装的都是疗伤丹药和破阵符,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她抬眸望向万中天,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带着几分恳求。
“而且我也想历练历练,总待在宗门里,修为怎么能进步呀?”
“父亲你常说,修行之路需经风雨,生死门正是最好的试炼场,你就带我一起去吧~”
万中天望着女儿眼中的期盼,又看了看她手中早已准备妥当的锦盒,心中不由得软了几分。
他知道万念念性子坚韧,绝非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只是生死门的危险远超寻常秘境,他实在放心不下。
“父亲~”
万念念见他犹豫,又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语气愈发软和。
“我保证听你的话,绝不擅自行动,叶圣子实力那么强,若是遇到危险,他也会帮我的,对不对,叶圣子?”
她转头望向叶问天,眼中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像是笃定他不会拒绝。
叶问天看着眼前的景象,想起昨夜在望城轩的交谈,淡淡点头。
“有我在,我也会护大小姐安全。”
万中天见叶问天开口,又被女儿缠得无法,最终无奈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罢了罢了,带你去可以,但必须时刻跟在我与叶圣子身边,不许离开半步,明白吗?”
“谢谢父亲!”
万念念立刻笑靥如花,松开万中天的手臂,蹦蹦跳跳地走到叶问天身边,晃了晃手中的锦盒,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你看,我就知道父亲会同意的!”
叶问天看着她雀跃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未曾多言。
万中天不再耽搁,走到生死门前,双手结印,口中默念法诀。
随着他的动作,周身源气缓缓涌动,注入门楣中央的暗紫色晶石中。
晶石渐渐亮起,散发出淡紫色的光晕,石门上的上古符文也随之流转,发出“嗡嗡”的轻响。
片刻后,“轰隆”一声巨响,厚重的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门后并非想象中的黑暗,而是一片泛着微光的空间通道。
通道两侧是扭曲的光影,隐约能看到山川草木的虚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驳杂的源气,既有精纯的灵气,也有带着腐蚀性的浊气。
“走吧。”
万中天率先踏入通道,万念念紧随其后,叶问天最后进入。
三人刚踏入通道,身后的石门便缓缓闭合,通道内的光影愈发扭曲。
空间通道内的光影扭曲持续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那种周身被无形力量拉扯的眩晕感才缓缓褪去。
待三人视野彻底清晰时,脚下已然换了天地。
眼前不再是那条泛着微光的狭长通道,而是一片骤然开阔的山谷,谷风裹挟着奇异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打破了方才通道内的沉闷。
这山谷约莫数十丈宽,两侧是陡峭的灰褐色岩壁,岩壁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裂缝,像是被巨斧劈开后留下的痕迹,狰狞而粗糙。
而山谷的地面上,竟密密麻麻长满了血色的奇花,那花朵约莫拳头大小,花瓣层层叠叠,红得如同凝固的鲜血,艳得晃眼。
尤为诡异的是,每一片花瓣的边缘都泛着极细的黑色纹路,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在血色花瓣的映衬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邪。
微风拂过,花瓣轻轻颤动,黑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在晨光下若隐若现,看得人头皮发麻。
更让人不适的是空气中的气息。那股甜腻的香气不知从何处弥漫开来,像是蜜糖混合了花蜜,初闻时还带着几分诱人的甜意,可细细一品,便会察觉到甜腻之下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诡异得让人胸口发闷。
吸入几口后,连体内平稳流转的源气都隐隐泛起了一丝躁动,显然这香气绝非寻常,怕是藏着某种迷惑心神或是侵蚀经脉的隐患。
两侧陡峭的岩壁上,竟嵌着数具残缺不全的骸骨。
那些骸骨有的只剩下半截躯干,肋骨断裂如枯枝,胸腔空洞地对着天空,有的则是孤零零的头颅,眼窝深陷,牙齿外露,仿佛还残留着死前的痛苦与不甘。
还有的骸骨四肢扭曲,骨骼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凶戾之物啃噬过一般。
阳光从谷口斜射进来,落在惨白的骸骨上,折射出冰冷的光,让整个山谷都透着一股森然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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