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我猛的心里咯噔一下,腿肚子都有点发软。
前后都是人,不,前后都不是善茬!这真是被堵死在这鬼地方了!
“完了完了,这下真要永久待在这儿了……”在一旁的琳琅眼中充满着无奈,还死死攥着我的胳膊。
夏夏虽然也脸色发白,但还是强撑着凶神恶煞的表情骂白袍:“都是你个混小子惹的祸!现在怎么办?”
白袍这会儿也傻了,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眼神直勾勾的寨民,手里的骨笛都差点拿不住,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真不知道会这样……他们不该来这儿的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年轻人突然动了,猛地蹲下身,不是去看那些寨民,而是用手指快速抹过地面上凝结的一层薄薄的、带着甜腻气味的湿滑苔藓。
随即下意识的又抬头扫视石壁上那些血红色的诡异符号,眼神锐利得像鹰。
“不对!”低喝一声,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这些符号和这甜腻气味,不是在警告,是在吸引!吸引这些东西聚集过来!我们成了饵料!”
这话像道闪电劈中了我!难怪感觉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那……那怎么办?”我急声问,感觉后背的冷汗都浸湿了衣服。
年轻人听到我的问话,猛地站起身,犀利的眼神死死盯着通道一侧看似坚固的石壁,那里也有一个格外复杂的红色符号。“白袍!用你那骨笛,对着这个符号吹!用力吹!”
白袍一愣:“啊?对着石头吹?这有用吗?”
“快!”年轻人厉声喝道,同时已经挡在我们身前,面朝着前后逼近的危险,那架势,估计是准备硬扛了。
白袍被他一吼,不敢再犹豫,把骨笛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拼命朝着那块画着符号的石壁吹气。依旧没有声音,但这一次,我们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波动以骨笛为中心荡开。
不得不说,奇迹真的发生了!
石壁上那个复杂的红色符号,被这无声的波动一冲,竟然像烧红的烙铁遇到了水,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冒起一缕极淡的白烟,颜色瞬间黯淡了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通道前后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猛地一松!
前面堵路的寨民们,似乎听到这个声音突然失去了目标,骚动起来,脸上露出茫然和困惑,前进的脚步停下了,互相张望着,那狂乱的眼神也消退了不少。
而后方那沉闷的“咚咚”声和呓语,也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东西打断了一样。
“有用!真的有用!”夏夏惊喜地低呼。
白袍自己也呆了,看着手里不起眼的骨笛,又看看黯淡的符号,一脸不可思议。
年轻人却不敢有丝毫放松,语速极快:“别停!这只是暂时的!符号的力量还在,它们很快会再次被吸引过来!找找看,我估计这附近一定有出路!这些符号的排列,像是一种引导,也像是一种封锁!生路应该就在附近!”
他这么一说,我们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也顾不上害怕了,借着白袍手里萤石的微光,拼命在潮湿滑腻的墙壁上摸索起来。
“这里!这块石头好像是松的!”琳琅眼最尖,摸到一块边缘似乎有缝隙的岩石。
我和夏夏赶紧凑过去,和琳琅一起用力推搡。
白袍也过来帮忙,连受伤的璐璐大姐都强撑着用手抵着石头。
“一、二、三,用力!”
石头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闷声响,竟然真的被我们推开了一道窄缝!
一股带着草木清气的凉风从缝里吹了进来,让人精神一振!
“是出口!真的是出口!”我们非常激动,声音都变了调。
就在这时,身后那些刚安静下来的寨民,喉咙里又开始发出低沉的呜咽,眼神重新变得浑浊,眼看又要围上来。
而后方通道深处,那“咚……咚……”的声音也再次隐约传来,而且比刚才更急了!
“快走!”年轻人低吼一声,一把将璐璐大姐先塞进缝隙,然后示意我们依次钻入。
我和夏夏扶着意识不清的孟蝶,琳琅紧跟着,白袍弟弟断后。
就在我半个身子探出缝隙的瞬间,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年轻人最后一个站在缝隙口,并没有立刻钻进来,而是深深看了一眼那些重新躁动起来的寨民和幽深的通道,眼神复杂难明。
接着,猛地一挥袖子,似乎撒出了一把什么粉末,那粉末遇到潮湿的空气,发出“噼啪”的轻微爆响,闪出一片短暂的、刺眼的白光,暂时阻隔了视线。
然后才利落地一侧身,挤进了窄缝。
我们连滚带爬地从山壁的裂缝中钻出来,外面竟然是寨子后面的一处隐蔽山谷,月光洒下来,虽然朦胧,却比洞穴里亮堂多了,
我们几个瘫坐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彼此狼狈不堪的样子,都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白袍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手里那根救了我们一命的骨笛,喃喃道:“这玩意儿……还真有用啊?我当时在扬州城的地下密室捡到的时候还以为就是个破烂……”
年轻人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袍,气息已经恢复平稳,看向惊魂未定的我们,尤其是脸色苍白的璐璐和昏迷的孟蝶,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寨民可能会搜出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山谷,找到安全的落脚点。”
他又看向白袍,眼神依旧严肃,但少了几分之前的斥责:“你惹下的麻烦不小,西南古国的水,比你想象的深得多。这笔账,等安顿下来再慢慢算。”
白袍缩了缩脖子,这次是真的一点都不敢吭声了。
我望着不远处隐藏在黑暗中的寨子轮廓,心里一点都没觉得轻松。这事儿,肯定还没完。
那洞穴里的秘密,那诡异的符号,还有年轻人最后那个眼神……都像石头一样压在我心上。
然而,我心里那点劫后余生的轻松劲儿还没捂热呢,
就听见旁边的夏夏突然“啊”了一声,指着天上:“那是什么玩意儿?”
这时候我们齐刷刷抬头,只见月光底下,有个东西闪着幽幽的光,晃晃悠悠地就朝我们这边飘过来了,速度不快,但贼拉准。
等那东西落到璐璐大姐伸出的手里,我们才看清,好家伙,居然是她的那面宝贝昆仑镜!
“镜子!是璐璐姐昆仑镜!”琳琅惊喜地叫出声,“它怎么会这时候自己飞过来?”
璐璐大姐脸色虽然还白着,但接过镜子的手却很稳,轻轻摩挲着镜面,眼里也有了点精气神:“许是与我气机相连,感知到我遇险,自行破空来援……真乃天意……”
我一看这神器失而复得,心里那点害怕瞬间被一股狂喜给冲没了!
刚才被堵在洞里的憋屈一下子找到了发泄口,猛地一拍大腿:“太好了!还跑什么跑啊!有这宝贝在,咱们还怕那几个失了神志的寨民?直接打回去吧!”
白袍这小子也来劲了,一骨碌爬起来,兴奋地嚷嚷:“对啊!璐璐姐,用你的太平要术催动这镜子,把那些被迷了心窍的家伙都照醒!咱们直接把寨子控制住,看谁还敢捣乱!”
连一向无脑的夏夏都挥了挥拳头,一脸凶巴巴:“没错!这叫以牙还牙!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控制了寨子,南中这片地方说不定就能稳住,对……对大局也有好处!”
但说到后面,有点不确定地看了看年轻人。
我心里盘算得更美:这鬼地方邪门事儿多,但要是真能凭这昆仑镜反客为主,那岂不是因祸得福?也省得我们像丧家之犬一样在山里乱窜。
璐璐大姐显然也被我们说动了,听到大家的想法重重点头:“好!今日之辱,必当奉还!诸位助我护法,待我施展《太平要术》中的‘清心普善咒’,借昆仑镜之光,涤荡妖邪!”
说完也不顾伤势,立刻盘膝坐下,将昆仑镜平放在膝上,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都是些晦涩难懂的音节。
那面古拙的镜子上开始泛起一层柔和的、水波一样的光晕,看着就让人心里安宁。
我们几个立马围成一圈,把她护在中间,眼巴巴地看着,心里都充满了期待,白袍更是紧张地攥着拳头,好像吹唢呐一样憋着气。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观察四周的年轻人却突然眉头紧锁,猛地转头看向璐璐,低喝道:“且慢!”
但这话还是晚了一步。
璐璐大姐法诀已成,只见她指尖一道微光打入镜面,膝上的昆仑镜骤然豪光大放!
可那光……根本不是什么柔和的清辉,而是刺眼得让人不敢直视的白芒!
光芒扩展开,非但没让人感到清净,反而像一块大石头砸进水里,激起了一圈无形的气浪,把我们几个都推得晃了一下。
更吓人的是,镜光照射之下,不远处寨子的轮廓非但没有变得清晰祥和,反而像是被惊动的马蜂窝,好几处地方突然腾起一股股黑沉沉的雾气,张牙舞爪地扭动着,跟镜子的白光杠上了!
“噗!这是怎么回事呢”璐璐看到这一场景更是身体一颤,脸色瞬间由白转金,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染红了面前的草地,膝上的昆仑镜光华也瞬间黯淡下去,变得灰扑扑的。
“璐璐姐!”我们都吓坏了,赶紧围上去。
年轻人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搭在璐璐腕脉上,脸色难看至极:“胡闹!这寨子的根基早已被邪术侵蚀,与地脉怨气勾结!昆仑镜至宝,你的道法正宗,在此地强行催动,如同水火相激,不但无法净化,反而会引爆积累的秽气,遭其反噬!”
说着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扫过我们几个兴奋过头的人:“你们以为古滇国的秘术是儿戏吗?看看周围!”
我们被他喝得一愣,下意识地往四周黑黢黢的山林里看。
这一看,我腿肚子差点又软了。
只见林子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了一双双绿油油、红惨惨的光点,但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和怨恨,密密麻麻,正无声无息地从四面八方朝我们所在的位置围了过来。
这时候空气里那股甜腻腻的气味,不知何时又变得浓郁起来,还夹杂着一股焦糊和腐朽的怪味。
刚才镜光那一闪,哪儿是救星啊,分明是捅了马蜂窝!不,是捅了鬼窝!
白袍手里的骨笛差点又掉了:“……这……这怎么比洞里还吓人啊……之前我来的时候怎么不值得”
年轻人一把扶起气息萎靡的璐璐,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商量余地:“走!立刻走!往山谷深处跑!再耽搁,就真成了这山中孤魂野鬼的点心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在黑气中若隐若现的寨子,心里拔凉拔凉的……收复寨子?控制南中?刚才我们真是想屁吃呢!这鬼地方,比我们想的还要邪门一千倍!
“我的娘诶!”白袍突然怪叫一声,也顾不上研究那宝贝骨笛了,连滚带爬地就往山谷更深处的黑暗里冲。
“扶好璐璐和孟蝶!”年轻人低喝一句,顺手从地上抓了把碎石,看也不看就朝身后那些光点最密集的地方甩了过去。
碎石破空,没听到打中什么东西的声响,反倒是激起一片尖锐的、像是指甲刮擦石头的“吱吱”声,听得我汗毛倒竖。
那些绿光猛地一顿,骚动起来,给我们争取了宝贵的几秒钟。
我和夏夏一左一右架起意识模糊的孟蝶,琳琅拼命搀扶着刚调动心法而吐血后虚弱不堪的璐璐大姐,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白袍的背影往前跑。
这鬼山谷,脚下不是盘根错节的树根就是湿滑的苔藓,好几次我都差点摔个嘴啃泥。
“这边!这边好像有个坡能往下!”白袍在前头压着嗓子喊,声音都劈了叉。
我们也顾不上去想坡下有什么了,总比留在这儿被那些鬼东西包饺子强!连拖带拽地冲下那个陡坡,荆棘刮破了衣服和皮肤,火辣辣地疼,但谁也顾不上。
坡底下居然有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小溪,水流很缓,几乎没什么声音。对岸的岩壁上,黑黢黢的好像有个凹陷。
“我们去那边!像是个山洞!”年轻人眼神非常锐利,率先踩着溪水里几块突出的石头跳了过去,伸手在那凹陷处一探,“不深,是个能容身的石龛!”
我们几个狼狈不堪地跟过去,挤进这个勉强能挡住身形的石龛里。
这里的空间狭小,我们几乎是人贴人,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粗重的喘息和心跳声。
我扒着石壁边缘,心惊胆战地往外瞄。
坡顶上,那些绿油油的光点已经汇聚到了一起,在林子边缘徘徊,却没有立刻追下来。它们似乎对这条不起眼的小溪有些忌惮,只是在那里躁动不安地闪烁着。
“它……它们不敢下来?”夏夏喘着气,小声问。
年轻人凝神观察着对面,眉头依旧紧锁:“不完全是。这条溪流,还有我们所在的这个石龛……气息有点不一样。暂时安全,但撑不了多久。”
他这么一说,我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
“璐璐姐怎么样了?”琳琅带着哭音问。
璐璐大姐靠在冰凉的岩石上,脸色跟金纸一样,气息微弱,但神志似乎清醒了点,她艰难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撑得住。那面昆仑镜被她紧紧抱在怀里,镜面灰暗,再无半点神光。
白袍一屁股坐在地上,带着哭腔抱怨:“完了完了,这下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镜子也没用,寨子回不去,这荒山野岭的,不被那些东西吃了,也得饿死渴死……”
“闭嘴!”年轻人低斥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白袍立刻噤声,只敢小声抽噎。
年轻人没再理会他,而是转身,用手指细细抚摸我们藏身的这个石龛内壁。我也跟着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内壁虽然粗糙,但似乎刻着一些非常非常模糊的纹路,早已被风雨侵蚀得看不清原貌,只能勉强辨认出一些简单的曲线和点状凹陷。
“这些痕迹……”年轻人若有所思,指尖在一个特别的凹陷处停留,“很古老了,比寨子里的符号更古老,气息也完全不同……中正平和,像是某种……守护?”
“守护?”我愣了一下,“这鬼地方还有守护我们的东西?”
“不是守护我们,”年轻人纠正道,眼神锐利地看向溪流对岸那些依旧不肯散去的绿光,“是守护这条界限。那些东西不敢轻易越界,恐怕不单单是因为这条小溪。”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石龛里似乎没那么阴冷了,反而有股淡淡的、让人心安的土腥气。
可这短暂的安心感很快就被打破了。
对岸坡顶上,那些绿光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然后,一个瘦高瘦高、像是竹竿拼起来的人影,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绿光中间。它歪着头,用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面朝我们藏身的方向。
虽然没有清晰的五官,但我们都感觉到,它正在“看”着我们。
接着,它抬起了手,指向我们。
一瞬间,坡顶上所有的绿光都静止了,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然后,一种低沉、粘稠,像是无数人在泥沼里同时呻吟的声音,缓缓地飘了过来,不是通过耳朵,更像是直接响在我们的脑子里!
“出……来……”
“回……来……”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琳琅和夏夏也吓得抱成一团。
年轻人猛地站直身体,挡在我们最前面,右手悄悄摸向了腰间,那里似乎藏着什么。他侧过头,用极低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对我们说:
“捂住耳朵!别看它的眼睛!它在呼唤……不是用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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