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乌临桑!”
香奈一手指天,指尖触及那轮悬于扶桑树冠的微型旭日;一手指地,掌心与神树的赤金树干相融。
她缓缓降下,落在最粗壮的枝干上,背后的三足金乌魂影同步栖于枝头,金乌的羽翼与扶桑的叶片交相辉映,竟似化作一体。
霎时间,无穷无尽的金光从神树与金乌体内爆发,如潮水般席卷整个极北。
冰曜晶原的酷寒被瞬间冲散,连空气中的冰晶都化作金色的光粒,漫天飞舞。原本苍莽萧瑟的冻土之上,竟泛起淡淡的暖意,仿佛春日提前降临。
这异象远超极北之地的界限。
西伯利亚,寒风呼啸的雪原上,木屋中的人们被窗外的奇景惊动,纷纷推开门走出。
当他们看到那穿透云层、将半边天空染成金色的光芒时,无不目瞪口呆。一个裹着厚重裘皮的老者抬手遮眼,喃喃道:
“这是……太阳女神苏醒了吗?”
旁边的孩童则指着天际,兴奋地叫嚷:“快看!那光里好像有鸟在飞!”
更有人双手合十,对着金光升起的方向跪拜,口中念着古老的祷词,将这天地异象视作神明的启示。
远在挪威,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山峦间,冰层竟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积压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积雪开始消融,化作潺潺溪流顺着山谷流淌,滋润着沉睡的土地。
山脚下的村庄里,渔民们收起渔网,望着那穿透云层的金色光柱,眼中满是震撼。一个老渔夫放下烟斗,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
“活了一辈子,从没见过冰雪化得这么快……万能的主啊!是您要赐福我们了吗?”
太阳无论在哪个文明里,都是生机与希望的象征。
此刻,那道横贯天地的金光穿透云层,洒向世间各个角落,无数人沐浴在这温暖的光芒中,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颅。
在恒河之畔,苦行僧们停止了修行,双手合十,对着金光升起的方向吟诵经文,他们相信这是湿婆睁开了第三只眼,要涤荡世间的阴霾;
尼罗河畔的渔民放下了船桨,跪在沙滩上,望着那片金色的天空,将其视作拉神的恩赐,预示着来年的丰收;
安第斯山脉的印第安人点燃了篝火,围着火焰跳起古老的太阳舞,口中呼喊着祖辈流传的祷词,祈求金光能驱散山谷里的寒冷。
就连繁华都市中的人们,也纷纷停下了脚步。
写字楼里的人们推开窗户,沐浴在久违的暖意中;
广场上的孩子追着飘落的金色光粒奔跑,笑声清脆;教堂里的神父敲响了钟声,信徒们在钟声中虔诚祷告,有人说看到了圣父的光晕,有人说那是天使展开了翅膀。
无数祷告声汇聚成无形的洪流,与天际的金光交织在一起。
这并非某一个神明的力量,而是人类文明中对“生”与“暖”的共同向往,此刻竟与香奈所引动的太阳本源隐隐共鸣。
香奈立于扶桑神树之巅,周身金光流转,眉宇间褪去了先前的怒与戾,只剩下一种近乎神性的平静。
她望着下方沐浴在金光中的光启,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一种超越胜负的淡然:
“留下你的姓名吧。今日过后,你终将化作历史长河中的一粟,而我,会铭记这个名字。”
“我的名字吗?告诉你也无妨,吾名,莫!光!启!”
光启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穿透金芒的锐利。
他抬手拂过身前涌动的金色汪洋,掌心被光芒灼出缕缕青烟,目光却死死锁定着扶桑神树顶端最亮的那一点——那里,是香奈的立身之处。
金光如附骨之疽,已将他的左脸颊灼得溃烂,焦黑的皮肉下隐隐露出森白的头骨,可他眼中的战意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至于谁会化作这历史的苍茫一粟,现在还尚未可知。”
他缓缓摊开手掌,掌心的焦痕在金光中滋滋作响。随即微微仰头,似在感应天地间流动的能量,又似在迎接某种即将降临的力量。极北的风骤然变冷,冰曜晶原上未消的寒气开始朝着他掌心汇聚。
终于,在金光与寒气碰撞最剧烈的一瞬,光启猛地高举右臂。
“弓!”
低喝落下,他右掌之上,无数冰之尘埃凭空涌现,如受到无形的牵引,疯狂汇聚、凝结。
那些冰晶圣洁而晶莹,在金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转瞬间便化作一柄冰蓝色的长弓——弓身似由万载玄冰雕琢而成,缠绕着细密的冰晶纹路,弓弦则是一道凝结的寒气,轻轻震颤间,竟让周遭的金光都泛起了一丝凝滞。
远处的山峦之后,躲在暗处的小白虎正死死盯着战场。
当那柄冰蓝色长弓在光启手中成型时,它琥珀色的虎目骤然狂颤。
它顺着漫天金光望去,即便眯起了眼睛,那炽烈的光芒依旧刺得它眼眶生疼,只能隐约看到光启周身焦黑的轮廓,以及他手中那柄仿佛能冻结天地的长弓。
下一刻,小白虎似是明白了什么,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身躯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起来。
雪白的皮毛泛起微光,四肢的肌肉线条愈发清晰,原本只有幼崽大小的身形,转眼间便长到了山峰大小。
然而,就在它准备蓄力咆哮的瞬间,一个宽厚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它的额头上。那手掌带着温和的暖意,瞬间抚平了它体内躁动的能量。
“相信他,他可以的。”
一个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白虎愣了一下,转头望去,只见头顶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穿白衣的金发男子,面容被随风飘扬的金发遮住大半,只能看到他嘴角那抹淡然的笑意。
男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望着战场的方向,手掌始终轻轻按在小白虎的额头上。小白虎感受到那股暖意中蕴含的沉稳力量,心中的躁动渐渐平息。
握着冰弓的刹那,光启溃烂的手臂颤抖,显然催动这冰弓对他消耗极大。但他毫不在意,左手虚握,另一股冰寒之力顺着指尖流淌,化作一支同样由冰晶凝成的长箭,搭在弦上。
箭头所指,正是扶桑神树之巅的那道金色身影。
“天照,”光启的声音因伤势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决绝,
“尝尝这冰封万物的滋味——”
冰弓缓缓拉满,弓弦上的寒气几乎要冻结空气,连远方祈祷的声浪都似被这股力量压制,变得微弱起来。
终于,两种毁灭力量彻底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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