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祖辉略带诧异地看了王凤仪一眼。
这出双簧唱得漂亮。他在这边给甜头，凤仪居然懂得适时敲打？
王凤仪读懂了他的眼神，也不说话，只是俏皮地眨眨眼，仿佛在说：
\"你真当我没脑子？这种简单的红白脸戏码还能不会？\"
林祖辉会意地回了个眼神，配合得确实默契。
他转回话题，做了个总结：
\"行了，你知道轻重就好。”
“记住，既要敢做事，也要把握好分寸。不怕出问题，但千万别搞出震惊全港的大新闻。\"
待四眼郑重应下，林祖辉走到办公桌前按下内线电话，让秘书通知吉米来他办公室开会。
趁吉米还没到，林祖辉随口问起四眼近况：
\"最近你就忙收购这一件事？\"
四眼摇摇头，辉全现在也是大公司了，怎么可能只有收购那点事？
“这只是当前的重点项目，公司日常运营千头万绪。”
“设备更新、人员优化、成本控制，连油料采购、车辆维修都在同步推进。\"
他详细解释道：
\"我们现在专业的环卫车、吸粪车只有237辆，很多兼并来的小公司还在用改装卡车。”
“收一趟垃圾得配辆小车跟着，人力成本太高。”
“我正计划招标采购现代化设备，把效率提上来。\"
林祖辉对这些日常运营并未过多干涉。
这些在周报月报上都有体现，真需要他决策时自然会有专项汇报，到时候再细看不迟。
\"我问的不是这个。\"
林祖辉话锋一转，\"我在想，你有没有可能接手阿孝那一摊？”
“环保发电厂的基础研发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主要是建设和优化。”
“我觉得再让阿孝盯着这个，有点大材小用了。\"
四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谨慎地问：
\"那倪永孝怎么安排？他也是公司大股东。”
“我接了他的工作，他做什么？要不等收购和集团化改造完成后再谈？\"
林祖辉听出了四眼的潜台词——现在卸磨杀驴是不是太早了？
他直接否定：
\"和你想的不一样。我要给他安排更重要的任务。”
“我信得过又有能力的人不多，倪永孝正合适。”
“他现在负责对接对岸官方和科研团队，后续的工作性质也差不多。\"
四眼这才放下心来。
既然不是要鸟尽弓藏，他便开始认真考虑接手的可行性。
对岸研究所的主要工作确实已经完成，发电厂的投资建设由林祖辉亲自洽谈，剩下的主要是工程跟进和持续优化。
\"我可以接，但需要阿孝做好交接，他在对岸的团队也得留一部分给我。\"
他没把话说死，而是给自己留了点余地。
\"研究所的情况我只看过书面报告，他接触过哪些政要我也不清楚。”
“如果全部从头梳理，时间和成本都不会低。\"
正当林祖辉要让他放心时，敲门声响起。
得到允许后，吉米推门而入。
他刚结束运营部门的会议，手里还抱着一摞文件。
\"老板，您找我？\"
吉米先向林祖辉致意，随后转向另外两人，\"王小姐，张总。\"
林祖辉招手让他过来：
\"别在门口站着，过来坐，有事商量。\"
王凤仪和四眼也纷纷向他打招呼。
待吉米落座，林祖辉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明天我要去对岸出差一周。”
“四眼跟我一起去，吉米和凤仪留守港岛。重大事项你们商量着决定。\"
\"吉米，永辉这边交给你。遇到拿不准的事，能拖就拖到我回来，实在紧急的就和凤仪商量。\"
吉米点头应下：\"明白。\"
林祖辉又转向四眼：
\"辉全的事情你处理好。”
“凤仪虽然挂职在那，但运营方面她涉猎不深，帮不了太多。你可能得在对岸远程指挥了。\"
四眼对此并无异议。
对岸又不是联络不上，再说环保公司能有什么突发状况？
肯定不像永辉这种直面消费者的企业，动不动就要应对舆情危机。
\"没问题，应该影响不大。\"
\"我们不是零售业务，我不在的时候，非紧急事务都可以往后放。\"
主要事项安排妥当后，四人又交流了各自手头的工作进度，闲聊片刻。
四眼见没事了便先行告辞——刚得知要出差一周，他得赶回去安排工作交接。
王凤仪又坐了一会儿，快到十点半时也起身离开。
营销部的会议时间到了，她得去主持。
林祖辉正奇怪吉米为何还不走，就听他请示起人事调整的问题：
\"老板，我打算新设一个运营总监的职位。”
“公司下一步要开拓弯弯市场，我得经常往那边跑。运营这边需要有人代理日常事务。\"
林祖辉对此没有意见。
吉米现在是永辉集团执行总裁兼运营总监，常驻港岛时无所谓，两个职位的工作内容高度重合。
但要经常出差的话，设置专职运营总监分担杂务确实很有必要。
\"可以。你打算外聘还是内部提拔？\"
吉米显然早有考量：
\"我觉得负责对岸工厂的蓝博文很合适。”
“这段时间他把工厂管理得井井有条，后续主要就是维持生产、控制成本，继续留在那里有些屈才了。\"
他继续说明整体安排：
\"正好物流分公司的林成虎业绩平平，我准备在港岛找个人接替他，调他去负责清洗工厂，说不定能做得更好。\"
林祖辉挑了挑眉。
蓝博文？林成虎？
蓝博文倒无所谓，既然吉米欣赏他，调回来也未尝不可。
港警派来的卧底，还真个个都是人才。
至于林成虎？
物流分公司业绩不佳，恐怕也怪不得他。
林祖辉看过他的报告——车队事故、货物被劫、连人带车失踪的糟心事接连不断。
这种局面下，换谁去当这个负责人恐怕都束手无策。
就算他亲自出马，估计也得头疼。
毕竟是挂着永辉物流的招牌，总不能像小作坊那样说倒闭就倒闭。
“林成虎可以调职，明天我去对岸的时候，让他找我汇报下。”
“另外，物流公司收缩发展吧。”
“开通运输线路时，多调研下途中治安问题。”
“小公司可以用倒闭应对风险，个人可以拿命去赌，死不了就是赚。”
“我们这种企业最麻烦，人死车丢损失一大笔钱不说，还得赔偿客户、员工。”
吉米严肃得点点头，他也知道不一定怪林成虎。
但公司就是这样，你在这个位置上，责任只能放你头上。
总不能亏了就亏了，连句话都没有。
“我知道了，我会跟准备上任的新负责人沟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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