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天还没亮。
酒店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挡住了外面的一切光线。
元泠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床上的元泠动了动，把头往被子里埋得更深。
一只手伸过来，精准地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关掉了闹钟。
李若蘅坐起身，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了看身边睡得正香的元泠。
她俯下身，在元泠耳边轻声喊。
“泠姐姐，起床了，要去看日出了。”
元泠含糊地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她。
李若蘅也不催，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大概半分钟，元泠自己受不了了，猛地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头发乱得像个鸡窝。
“行了行了，我起了！”
她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李若蘅递过来一杯早就晾好的温水。
“先喝点水。”
元泠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脑子总算清醒了些。她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李若蘅问：“你起这么早？”
“怕你又睡过头。”
元泠的脸颊有点发热，她抓了抓头发，掀开被子下床，小跑进厕所说：
“知道了，我这就去洗漱。”
十五分钟后，五个人在酒店大堂集合。
叶月和姜原雅早就到了，元梓雯也换上了一身方便活动的运动服，正小口小口地啃着一个面包。
“大嫂早。”元泠走过去打招呼。
“哎，早。”叶月笑着应了，又看看她身后的李若蘅，“若蘅也早。”
“阿姨早。”
姜原雅把一瓶豆浆递给元梓雯。
“慢点吃，别噎着。”
元梓雯点点头，接过豆浆。
海边的清晨带着湿润的凉意，空气里有股淡淡的咸味。
去看日出的地方是附近一座不算太高的山，山路修得很好，是铺着石板的台阶。
刚开始爬的时候，大家还有说有笑。
元泠体力最好，冲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催促。
“快点快点！太阳要出来啦！”
叶月走在中间，步子不快，但很稳。
姜原雅和李若蘅一左一右地陪在元梓雯身边。
爬了大概三分之一，元梓雯的脚步就慢了下来。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梓雯，累了？”姜原雅停下脚步，扶住她的胳膊。
“没……没事。”元梓雯摆摆手，想继续往上走，但腿却有些发软。
“还说没事，脸都白了。”叶月从后面跟上来，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汗，“咱们不急，歇会儿。”
几个人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下。
元泠从背包里拿出水，分给大家。
“梓雯，你这体力也太差了，最近你不在锻炼嘛”元泠拧开瓶盖，自己先灌了一大口。
元梓雯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
“嗯…回去…回去我会加练。”
歇了大概十分钟，几人再次出发。
可没走多远，元梓雯的体力就彻底告罄了，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一样，几乎是靠姜原雅和李若蘅架着才没有滑下去。
“不行不行，不能再爬了。”叶月一看这情况，立刻叫停，“看什么日出，再爬下去人都要没了。”
“那怎么办？我背着梓雯回酒店，大嫂你们去看吧。”比起看日出，元泠还是更担心元梓雯一些。
但看元梓雯的表情，她们也都知道梓雯是不太甘心的
“我记得好像有缆车。”姜原雅提议，“我们坐缆车上去吧。”
“对对对，坐缆车！”元泠立刻附和。
于是，一行人朝着半山腰的缆车售票处走去。
这个时间点，坐缆车的人不多，但还是排起了一条小队。
姜原雅和李若蘅扶着几乎虚脱的元梓雯，叶月去买票，元泠负责在队伍后面看着行李。
元梓雯靠在姜原雅身上，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对……对不起，都怪我。”她小声说。
“说什么傻话。”姜原雅帮她把被汗水打湿的刘海拨到一边，“身体要紧。”
就在这时，排在她们前面的一个人回过头。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她们年纪相仿的女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浅粉色连衣裙，外面搭着一件白色的小香风外套，脚上是一双精致的平底皮鞋。
女孩的目光落在元梓雯身上，停顿了一下。
“这位小姐姐是身体不舒服吗？”
姜原雅抬头看了她一眼。
“嗯，有点虚脱了。”
“我看前面马上就到我了，”女孩指了指缆车的方向，“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们先上，然后我帮你们扶一下这个小姐姐，让她先进去坐着。”
她的态度很诚恳，让人无法拒绝。
“那……太谢谢你了。”姜原雅点了下头。
很快，队伍前进，轮到了她们。
一个缆车车厢可以坐四个人。
女孩主动上前，和姜原雅一起，小心地将元梓雯扶进了车厢。
她的动作很稳，力气也比看起来要大一些。
元梓雯坐下后，总算缓过一口气，对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谢……谢谢你。”
“不客气。”女孩微微一笑。
叶月和李若蘅也跟着上了车厢。
元泠在外面喊：
“那我等下一班！”
女孩对着车厢里的几人摆了摆手，然后退后一步，站到了元泠旁边。
“我陪你一起等吧。”
缆车门缓缓关上，开始向上攀升。
姜原雅看着窗外那个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这么早，一个人，穿成这样来爬山？
车厢里，叶月也开口了。
“刚才那个姑娘，真是个好心人。”
“是啊，”李若蘅也附和，“长得也好看，很有气质。”
元梓雯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没有说话。
缆车站台。
元泠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旁边那个女孩安安静静地站着，没有要主动搭话的意思。
元泠反倒先憋不住了。
“哎，美女，你一个人来玩啊？”
女孩转过头，对她笑了笑。
“是啊。”
“你也来看日出？”元泠上下打量她，“穿这么漂亮，不怕把裙子弄脏了？”
“还好，我坐缆主上去，就在观景台看看就下来。”女孩的回答滴水不漏。
元泠自来熟地凑过去。
“我叫元泠，你呢？”
“秦菲菲。”女孩回答。
“秦菲菲，好听。”元泠点点头，“交个朋友呗。”
秦菲菲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她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小声地“嗯”了一下。
这个反应，在元泠看来，就是小姑娘害羞了。
元泠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身边的秦菲菲聊着天。
“菲菲，你这裙子真好看，在哪买的？”
“一个设计师朋友帮忙定制的。”秦菲菲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点不好意思。
“定制的啊，怪不得。”元泠点点头，心里想着这小姑娘家境应该不错。
她笑嘻嘻地伸出手。“认识一下，以后就是朋友了。”
秦菲菲也伸出手，脸上挂着腼腆的笑。
就在两人的指尖即将触碰的那个瞬间，元泠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一股说不出的别扭感顺着脊椎窜了上来。
这感觉……
元泠的脑子里闪过李若蘅那张文静的脸，还有当初那个躲在皮下的刘时瑾。
一模一样。
她的手在半空中顿住，然后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哎呀，不好意思，爬山爬得一手汗。”元泠哈哈一笑，笑容和刚才没什么两样。
秦菲菲也自然地收回手，体贴地说：“没关系。”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元泠的心却沉了下去。
又是一个男的。
她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装作看时间的样子，飞快地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泠然善也】：那个感觉又来了，新认识的这个秦菲菲有问题，我怀疑她也是披着皮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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