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轻轻合上，叶天阔沙哑声响起：“和阿妄怎么了？”
万盈月直视他的眼睛：“所以天阔哥一直知道？”
叶天阔低笑：“阿妄的心思很难猜，但他对你很明显。就算他失忆，也只肯亲近你，和当年一模一样。发现阿妄喜欢你，所以想逃避？！”
“天阔哥，我对他动心了。”
万盈月的坦诚，让叶天阔一愣，她终于开窍了。
“知道他喜欢你才动的心？！”
“算先动心的吧。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叶天阔回忆漫上心头：“其实从小到大你对阿妄也是不同的，只有阿妄可以牵你的手，我们只能拉着你的袖子，或者你拽着我们衣角。就连对少卿，也是你们拍拖后才不一样的。”
万盈月表情突然凝重：“我不想最后和妄仔也你死我活或者形同陌路。”
“怎么会？！”叶天阔失笑，“阿妄怎么舍得。”
万盈月一脸哀戚看着他。
叶天阔轻叹口气：“moon，你也应该知道，沈冰清是有目的才会留在我身边。我也清楚，但我甘愿，我不想失去她，甚至她喜不喜欢我都不重要。”
万盈月注意到叶天阔左手无名指的戒指，默默点燃支烟。
“经历过三年前的变故，你也应该知道，世事无常，珍惜眼前人。这三年，你为了保住阿妄的命付出多少，只有你自己清楚。你对他从来都不一样。已然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不遵从？！”叶天阔终于把所有挑明开来。
万盈月笑着吐出口烟圈，没有回答。
就是因为怕失去，还不如就不开始。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她没发觉，自己对苏妄的纵容早已超出界限。在这些竹马里，唯有苏妄能让她一再破例。
二人一起下楼，万盈月最后嘱咐：“天阔哥，记得保密喔！不要说见过我！”
叶天阔无奈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自己注意安全。”
车队缓缓驶离医院。
后车座上的沈冰清仍半转过身，目光追随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
叶天阔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放心，moon没事。”他更担心苏妄。
万盈月突然消失，怕是已经触动了那人最危险的神经。
叶天阔摩挲着大哥大，思索着对策。
不能主动联系。以苏妄的敏锐，任何异常都会引起怀疑。
大哥大突然响起。
叶天阔有预感是苏妄，故意等铃声响到第五下才接起：“哪位？”
“天阔，有没有见过moon？”果然，苏妄清润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发生什么事了？”
“我找不到她了。”苏妄突然轻笑，声音陡然转冷，“查到她乘私人飞机去了岛国，之后的航线被人为抹去了。”
“阿妄，”叶天阔放慢语速，像安抚躁动的野兽，“我马上启程回去，moon的行程，我会派人继续追查。别闹太大，你知道moon的脾气。”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就在叶天阔以为通话已经结束时，传来一声轻如叹息的呢喃：“如果她喜欢的港城越来越乱，”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叶天阔后背一凉。
“...她是不是就会突然回来？”苏妄说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
但叶天阔知道，苏妄从来不开玩笑。
*
m国菲利普烟草公司大厦，黄铜旋转门吞吐着往来人流。
万盈月走进大堂，二十余名黑衣保镖如影随形，引人侧目。
前台小姐正在整理打字机旁的文档，听到脚步声，抬头时，正对上一双淬着寒冰的美眸。
这位东方美人指尖夹着一张鎏金名片，粉唇轻启，英语带着港城上流社会的牛津腔：“港城万仙烟草，约了史密斯先生。”
会议室里，市场监理史密斯正在翻看资料。门被推开时，他皱眉抬头，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怔住。
万盈月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足以让任何谈判对手分心的脸。身后保镖林立，更衬得她孤傲冷艳，无形的气场如同实质般，将整个会议室的气压都压低了几分。
“史密斯先生，”万盈月落座，纤长的双腿交叠，斜睨着史密斯，眼神里满是居高临下的审视，“我想和你谈一笔能让旗下万宝路香烟销量翻倍的生意。”
史密斯目光透着傲慢：“万小姐晚了一步，港城市场我们已经有在洽谈的合作方。”老狐狸试图用先发制人的策略压制对方。
然而万盈月只是似笑非笑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看得史密斯莫名心慌。
她当然知道史密斯正在与宫家接触，她就是要先下手为强，截断宫家的生意。
万盈月纤细的手指，轻点了两下桌面。
身后阿泽立即递上文件。
“去年港城走私烟占市场份额37%，其中60%是你们的万宝路。”她缓缓抽出一张黑白照片，码头仓库中堆积如山，走私的万宝路，“与其让黑市赚这笔钱，不如让我来当你们的白手套。”
史密斯盯着她推来的合同，比市价低15%的拿货价，但承诺年销售额翻三倍。
“凭什么？”骄傲自大的史密斯，神情轻蔑。
万盈月从手包里取出一盒镶金边的香烟。
史密斯抽出一支点燃，一脸震惊，那是用南洋顶级烟叶仿制的万宝路，口感几乎以假乱真。
“要么和我合作，”她点燃一支，烟雾模糊了锐利的眼尾，“要么明天开始，南洋会出现上千个这样的山寨厂。”
万盈月观察着史密斯的表情，胜券在握露出笑容，“史密斯先生，万宝路香烟走的是女士烟路线，可惜销量不足，我旗下的仙女牌香烟，是最有名女士烟销售路线转型成功的香烟。万宝路交给万仙，是绝佳之选。”
她优雅地弹了弹烟灰：“而且，让我做总代理，走的是港城正规水务司流程，所有杂费规费，都由万仙烟草承包。反之，”她顿了顿，眼神狠戾起来，“你如果选择其他的港城合作方，例如宫家，我保证你们旗下的所有品牌香烟都会被扣下，永远入不了港城。也许英吉利或者法兰西，也会讨厌你们品牌的香烟。”
史密斯脸色骤变：“你这是在威胁菲利普公司？”
“不，”万盈月轻飘飘说着，“我是在帮你们公司增加利润！这么简单的选择题，史密斯先生都不会选？！”
一小时后，万盈月走出大厦，指尖把玩着刚签好的合约：“阿泽，收好，回去给夏霜姐。”
阿泽接过低声问：“大小姐，要不要去见见这边分行那些人？”
万盈月表情拒绝：“保密行程呀！不过，”她换上玩味笑容，“应该拜访一下我另一位合作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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