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平治车刚停在龙霆别墅门口,万盈月就皱了眉。
别墅雕花铁门外,站着五个身影,都没带保镖手下,却莫名透出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场。
苏妄与宫宴卿这两个身高逾一米九的男子格外醒目。
苏妄背倚黑色幻影,修长双腿交叠,指间烟蒂明灭,冷白的面容在暮色中宛若冰雕;三步之外,宫宴卿斜靠在石柱上,夹克随意搭在肩头,衬衫领口微敞,深邃眉眼间凝着化不开的阴郁。
另外三人亦是个中翘楚:荣祖耀焦躁地抓着那头卷发,在两人之间来回张望;胜金棠抱臂立于梧桐树下,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若有所思;叶天阔则站在台阶上,指节无意识地叩打着扶手。
见万盈月下车,荣祖耀便冲过来:“这边都快打起来了,快劝劝啊!”
“你们四个都打不过他一个?”万盈月突然反应过来,瞪他一眼,“卷毛仔!你要帮你这个过气兄弟哇?!”
说完懒懒扫过众人,目光在苏妄与宫宴卿之间短暂停留,轻呲一声,“那就继续摆造型吧。”说罢径直走向大门。
万嘉宝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声线骤沉:“还不都进来!”
方才还气势凌人的男人们顿时收敛锋芒,默然跟在母女身后。
宫宴卿经过苏妄时脚步微顿,两个同样高大的身影在暮色中短暂交错,空气中仿佛迸发出无形的火星。
大厅内,五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站成一排。
苏妄依旧挺拔,稍收眼底冷意;宫宴卿没了刚才的对峙气,双手不自觉攥着外套下摆;荣祖耀吊儿郎当,眼神四处飘散;胜金棠推了推眼镜,背脊挺得笔直;叶天阔背着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镇定些。
万嘉宝端坐在真皮沙发上,双臂交叠在胸前,脸色沉郁。
龙霆坐在她身旁,堂堂江湖大佬此刻居然正温声细语劝慰着,倒像是这几个年轻人惹恼了她一般。
万盈月在一边和龙少风偷笑。
龙少风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少年人的清朗,“姐姐,我们先回避,干妈说有话要和他们说。”
“走!”
来到二楼龙少风的房间,这里的风格与城寨的中式古典截然不同。浅灰色的墙面搭配线条简洁的家具,落地窗外是郁郁葱葱的山景,整个空间充满现代感。
“姐姐,你坐。”龙少风指着沙发说着,接着快步走向衣帽间,取出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饼干铁盒。
将盒子放在茶几上轻轻打开。最上面躺着一个崭新的溜溜球,下面整齐的码着些钞票和零钱,最底下压着一本存折。
龙少风先把溜溜球拿出来,双手捧着递到万盈月面前,眼神亮得像藏了星星,语气里满是雀跃:“姐姐,这个摇摇,我换到了!你的。” 他说着,指尖微微颤抖,似乎怕万盈月觉得这个礼物太普通。
接着,又把存折拿出来,捏着存折的边角,手指不自觉摩挲着,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愧疚:“都怪我,前几天买了辆跑车,想着你下次深夜飞车时可以带上我。现在只剩一百多万,都给你,姐姐。你新公司开业,一定需要钱。”
万盈月拿起存折仔细看着,然后忽然笑起来,眼里带着揶揄的温柔。
“我们少风长大了,知道给姐姐零花钱了。”她合上存折,轻轻放回盒中:“这些钱等你娶老婆的时候再用。”
“钱都是给姐姐存的!”少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万盈月看着他涨红的脸庞,觉得有趣极了:“城寨少东怎么还这么藏不住心事?”她捏起那枚溜溜球,眼底泛起真心的笑意,“这个我收了!你这个乖弟弟才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龙少风慌乱垂下眼帘,嘴角不受控制扬起。他低头摆弄着铁盒边缘,小声嘟囔:“那姐姐要永远把我留在身边才行。”
万盈月却早已举着溜溜球出门去,清亮的声音在走廊回荡:“少风,快些!让他们也瞧瞧你的给我换的幸运摇摇!”
大厅内的气氛凝滞如冰。
万嘉宝端坐在主位沙发上,向来温婉的眉眼此刻覆着怒气,目光缓缓扫过站在她面前的五人。
除了苏妄依旧神色淡漠,其余四人都在这无声的威压下心生惶然。
印象里她永远是温温柔柔的模样,这般冷厉的姿态,还是头一次见。
“怎么?”万嘉宝率先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万家一分家,你们这些从小和囡囡玩到大的人,就翻脸不认人了?!”
“没有,嘉宝姨,你误会了!”荣祖耀第一个急声辩解,可余光瞥见宫宴卿,又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万嘉宝的视线转向宫宴卿,眼神更冷:“这一切风波,都是你们宫家掀起来的。明天,我就会将订婚书登报作废,你请回吧。”
“不可以!”宫宴卿猛地向前一步,嗓音嘶哑,“嘉宝姨,你若让moon与我解除婚约,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万嘉宝倏然起身,周身气势凛然。
下一秒,只听“咚”的一声——
宫宴卿竟直挺挺跪在地面上。
背脊绷得笔直,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他只觉得耳边嗡鸣一片,整个世界都恍惚了。那双总是盛着不驯的眼眸此刻赤红,倔强地仰视着万嘉宝,宛如濒死困兽的最后挣扎。
曾经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此刻却卑微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这纸婚约是他如今唯一能名正言顺站在她身边的理由。若是连这个都没了,他在万盈月面前还剩下什么?一个曾经背弃过她的竹马?一个连护她都做不到的废物?
他不敢想。
若真解除了婚约,怕是连远远看她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了。
那个总是对他冷嘲热讽的万盈月,那个至少还会因婚约而不得不与他有所交集的万盈月,将会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他宁愿她恨他,怨他,也好过从此与他形同陌路。
这纸婚约是他的执念,是他黑暗里唯一的光。哪怕是用绑的,用强的,他也要留住这最后一点联系。
所以他跪了下去,抛弃所有的骄傲和尊严。
只要能留住婚约,他什么都可以做。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荣祖耀惊得睁大了眼睛,胜金棠倒吸一口冷气,叶天阔下意识握紧拳。
他们何曾见过宫宴卿这般模样?
记忆中的龙少卿何等骄傲,少年时被打断骨头都不曾低头,此刻竟狼狈至此。
苏妄冷眼旁观,神色未动。
幸亏moon不在场,这人最擅长的就是装可怜博同情。
龙霆简直没眼看,撇过头去,说不心疼是假的,毕竟是叫了自己小叔十几年的人。
“嘉宝姨,”宫宴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我对moon是真心的!我有难言之隐……但我绝不会害她!婚约不能解除,否则moon会有危险!”
龙霆适时俯身,在万嘉宝耳边低语:“岳父和囡囡自有主张,我先带他出去。他在,这几个小子说话都不方便。”
万嘉宝沉默片刻,终究缓缓坐回沙发。
龙霆会意她首肯了,上前一把将宫宴卿从地上拽起:“和我去书房。”手上力道不容拒绝,半扶半拖着将那失魂落魄的人带离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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