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文阁的琉璃盏碎成星屑时,叶辰正站在东郊别院的梨树下。花瓣落在他摊开的掌心,与指尖萦绕的六色神文相触,竟化作细小的光粒,融入他的经脉。远处传来玄门弟子溃败的惨叫,他却像是没听见,只是将那枚刻着“叶”字的半块玉佩,轻轻按在树干上。
树皮下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三日前,他让秦风在这棵树下埋了件东西——从影阁地牢搜出的玄铁令牌,上面还沾着沈彻的血。此刻令牌正与玉佩产生共鸣,在地底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网住了那些试图趁乱逃离的玄门余孽。
“叶哥,东郊的暗哨全解决了。”秦风的声音带着喘息,独臂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染红了半截衣袖,“但玄门总坛那边还有动静,他们好像在转移什么东西,马车辙印一直延伸到北漠方向。”
叶辰抬手抹去他脸颊的血污,指尖的创世之气顺着伤口注入,让外翻的皮肉渐渐合拢:“不是转移,是诱饵。”他从袖中取出张地图,上面用朱砂圈着三个点——玄门总坛、北漠戈壁、烈山氏的南荒秘境,“他们想让我们以为《神文诀》的另一半在北漠,其实真正的东西,藏在南荒。”
秦风盯着地图上的南荒秘境,眉头拧成个疙瘩:“可烈山氏不是我们的盟友吗?烈山葵还在府里……”
“盟友?”叶辰冷笑一声,指尖点在地图上的南荒,“烈山氏帮我们,是因为他们需要有人帮他们打破玄门的封锁。你以为烈山葵教我用葵心盏是好心?那盏里的向阳籽,每一粒都带着南荒的‘牵机蛊’,能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们操控神文的傀儡。”
他将一片梨花碾碎在掌心,汁水沾染的纹路里,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金色虫影——那是昨日用创世神文逼出的蛊虫,若不是六色神文能净化阴邪,此刻他的灵脉早已被烈山氏掌控。
秦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我们现在就去拿下烈山葵!”
“不急。”叶辰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投向城西的方向,“她还有用。玄门以为烈山氏是真心帮我们,才故意放出南荒的消息,想借我们的手削弱烈山氏。我们正好顺水推舟,让他们狗咬狗。”
他从怀中掏出个锦囊,里面装着三枚铜钱,分别刻着“生”“死”“劫”三个字:“你带一队人去北漠,故意让玄门的眼线看到你们追踪马车。遇到埋伏就退,记住,要让他们觉得我们上当了。”
秦风接过铜钱,指尖触到“劫”字的刻痕时,突然明白了什么:“叶哥是想让他们以为,我们的主力都去了北漠?”
“聪明。”叶辰将裂穹剑扔给他,“这剑能挡玄门的‘锁灵阵’,遇到危险就用它突围。记住,三日后午时,无论北漠有什么动静,都必须赶回东郊。”
秦风走后,叶辰转身回了别院。烈山葵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用葵心盏泡着茶,茶汤金黄,飘着层细密的泡沫。见他进来,她连忙起身行礼,双环髻上的珠花叮当作响:“叶少侠,玄门那边传来消息,说找到《神文诀》的线索了。”
叶辰接过茶盏,指尖故意在盏沿停留片刻,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暖意——牵机蛊最喜欢这种阳气,只要他饮下茶汤,蛊虫就会顺着喉管钻进心脉。他将茶盏凑到唇边,却在烈山葵转身添水的瞬间,将茶汤泼进了袖中的玉瓶。
“线索在哪?”叶辰放下茶盏,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寻常事。
“北漠。”烈山葵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我家主子说,玄门的长老正带着人往戈壁赶,好像找到了藏诀文的密室。”
叶辰看着她低垂的眼帘,那里藏着一丝得意——显然她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他突然笑了:“既然如此,我这就带人去北漠。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竹篮上,“我听说南荒的‘向阳花’能指引方向,不知烈山姑娘能否借我几朵?”
烈山葵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即笑道:“当然可以。”她从竹篮里取出几朵晒干的向阳花,递给他时,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的手腕——那里有块淡青色的胎记,正是牵机蛊的引蛊点。
叶辰接过花,指尖的六色神文微微一动,将那股试图钻入皮肤的蛊虫气息挡了回去:“有劳姑娘了。我这就出发,府里的事,还请姑娘多照看。”
他走后,烈山葵立刻从袖中取出个哨子,吹了声极轻的调子。片刻后,个黑衣人从墙头翻进来,单膝跪地:“圣女,叶辰果然要去北漠,是否按计划……”
“不必。”烈山葵打断他,目光落在叶辰离去的方向,“他比我们想的要谨慎,牵机蛊没能入体。但他既然肯去北漠,就说明还是信了我们的话。你立刻回南荒,让主子做好准备,三日后午时,按原计划行动。”
黑衣人走后,烈山葵看着石桌上的茶盏,突然发现里面的茶汤少了一半。她脸色骤变,连忙将茶盏倒扣,却见盏底刻着个极小的“破”字——那是叶辰用剑气刻的,显然他早就知道茶里有问题。
“好个叶辰……”烈山葵的指甲掐进掌心,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与此同时,叶辰正站在别院的屋顶上,看着黑衣人消失在夜色里。他将晒干的向阳花扔到空中,六色神文的光芒闪过,花瓣突然化作无数细小的光蝶,朝着南荒的方向飞去——那是用创世神文种下的追踪印记,能指引他找到烈山氏的老巢。
“三日后午时……”叶辰低声呢喃,裂穹剑在他手中发出嗡鸣,“正好,新仇旧恨,该一起算了。”
他转身跃下屋顶,朝着北漠的反方向走去。夜色中,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很快消失在密林里。没人知道,他并没有去北漠,也没有回府,而是朝着南荒的方向疾驰——他要在烈山氏和玄门动手前,找到那个藏着《神文诀》的密室。
毕竟,这场棋局的关键,从来不是北漠的诱饵,而是南荒的真相。他要让烈山氏和玄门都明白,想利用他当棋子,就得有被反噬的觉悟。
三日后午时,东郊别院。
秦风带着人准时赶回,身上还带着北漠的风沙。玄门的埋伏果然如叶辰所料,设在戈壁的峡谷里,他们假装中计,损失了几个替身人偶,就顺利脱身了。
“叶哥,玄门的主力果然不在北漠,他们的长老……”秦风话没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的钟声打断。
钟声来自南荒的方向,沉闷而急促,像是在示警。紧接着,天空中突然飘来无数金色的花瓣,每片花瓣上都沾着血——那是烈山氏的求救信号。
“来了。”叶辰站在院门口,裂穹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告诉弟兄们,准备看戏。”
远处的天际,玄门的修士和烈山氏的族人正在厮杀,金色的神文光芒与绿色的草木之气交织在一起,映红了半边天。而叶辰的身影,却消失在东郊的密林里,他要去取那份真正的《神文诀》——就在双方两败俱伤的时候。
这就是他的算计,一环扣一环,用敌人的贪婪当诱饵,用他们的猜忌当刀刃,最终坐收渔翁之利。
密林深处,叶辰的脚步轻快而坚定。他知道,这场棋局的终章,即将拉开帷幕。而胜利的天平,早已在他布下第一枚棋子时,就悄悄向他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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