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国家公园的间歇泉盆地。
“老忠实泉”正按百年不变的规律喷发。
百米高的水柱冲上天空,水雾在阳光下映出彩虹。
水珠落在地面的石板上,还带着温热的触感。
可陈轩悬浮在泉眼上空,掌心往下一压,空气里的温度骤然升高,那道水柱突然停住。
水珠在半空中凝固了一瞬,接着“咕咚”一声倒灌回去。
地底传来沉闷的爆响,像有巨兽在地下嘶吼。
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方圆数百公里的地表开始起伏。
他们像波浪一样往四周推。
裂缝里渗出滚烫的水汽。
数十个泉眼同时炸开。
滚烫的泥浆裹着硫磺石块泼向观景栈道。
泥浆落在木板上时,还发出“滋滋”的声响。
木板瞬间被烧得发黑。
游客们尖叫着奔跑。
有人被绊倒在地,刚想爬起来就被泥浪吞没,只剩几只焦黑的登山杖卡在扭曲的护栏间。
杖尖还挂着半片撕碎的衣服,布料在风中轻轻晃动。
不远处的地热发电站,冷却塔“咔嚓”一声拦腰折断。
金属支架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高压蒸汽尖啸着撕裂厂房顶棚,白色的雾柱冲上天空,和远处的火山灰混在一起,形成灰蒙蒙的一片,遮住了半个天空。
波士顿哈佛大学的怀德纳图书馆里。
千万册藏书突然无风自动。
书架发出“嘎吱”的声响,像是不堪重负。
上边收藏的羊皮纸一页页翻开。
纸张卷曲时发出脆响,墨迹像活物一样从纸上爬起来,在空中聚成一团黑色的风暴。
旋转时还带着纸张的碎屑,里面裹着“自由”“理性”“民主”几个白色的词。
字体越来越大,像是要挣脱风暴的束缚。
陈轩走在橡木书架之间。
指尖轻轻拂过玻璃柜里的《独立宣言》复刻本。
那本鎏金的册子突然“簌簌”掉灰。
封面的皮革开始开裂,烫金的文字顺着他的指尖化作飞灰。
落在地上时还在微微发烫。
风暴里的词越涨越大,字母边缘开始发光,像要冲破云层。
可没等散开,就被一个混沌的旋涡卷进去,漩涡里传来纸张撕裂的声音,那些词慢慢被碾成虚无,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踏出图书馆的瞬间。
整栋新古典主义建筑开始往里坍缩,石柱从底部断裂,灰尘像瀑布般往下掉。
墙壁上的壁画慢慢脱落,颜料在高温中化成黑水。
屋顶的瓦片像雨点般往下砸,最后只剩一块刻着“VERItAS”(真理)的校徽铜牌,斜插在瓦砾堆里。
它边缘被烧得卷曲发红,表面还沾着细小的灰烬。
休斯顿航天中心的火箭陈列馆。
阳光透过穹顶的玻璃洒在登月舱上,给银白色的舱体镀上一层金边。
陈轩站在登月舱旁,灰焰顺着运载火箭的壳体慢慢往上爬,像一条红色的蛇,所过之处,金属表面留下黑色的焦痕。
“轰!”
登月舱的舷窗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四处飞溅,有的还嵌进旁边的展示柜里。
舱里的宇航服模型被气流抛起来,头盔撞在穹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面罩碎了一地,镜片里还映着下方燃烧的月球车。
月球车的轮胎已经熔化,金属骨架扭曲成一团。
灰焰爬到火箭燃料罐时,罐体表面开始鼓包,接着“嘭”地炸开,火焰窜起数十米高。
旁边复刻指挥中心的全息投影突然炸成数据碎片。
蓝色的光点像萤火虫般四处飘散。
“休斯顿,我们遇到麻烦了”。
经典通讯录音在静电噪音里循环,每重复一次,声音就更破碎一点,最后只剩“休斯顿……麻烦……”的残响,飘在满是烟尘的展厅里,慢慢消失在死寂中。
晨光终于刺破火山烟尘。
金色的光芒洒在废墟上,给黑色的玄武岩镀上一层暖光。
陈轩陡然出现在莫纳罗亚火山的锥顶,风裹着火山灰刮在他脸上,带着滚烫的温度,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脚下的岩浆已经凝固成漆黑的玄武岩,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缝。
裂缝里渗出的金红余烬像不肯熄灭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偶尔有火星溅出来,落在地上又很快熄灭。
远处,白令海峡的冰墙把极光折成碎片,洒在珍珠港的油污海面上,紫绿的光斑随着海浪晃荡,像是给这片废墟缀上了虚假的霓虹。
油污在阳光下泛着彩色的光泽,却掩不住底下的死寂。
亚利桑那号纪念馆的半截旗杆还斜插在海水里。
金属杆体已经生锈,星条旗的残片早被熔岩粘成了灰团,风一吹,就散成细粉,飘进滚烫的海水里,没留下一点痕迹。
东西海岸的废墟在灰焰里隔海相望。
阿拉斯加冰原的黑色油柱往上冒,在晨光中形成长长的阴影。
夏威夷的赤红岩浆往下淌,在地面留下蜿蜒的痕迹,一黑一红,一北一南,在北美大陆的两端,刻下了霸主落幕的血色界碑。
北美大陆相当一部分区域都陷入彻底的寂静中。
只有陈轩的脚步声,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缓慢而坚定地回响。
他走过的地方,冰雪开始融化。
却在融化后露出黑色的焦土,焦土上还残留着文明的碎片。
或是块破碎的手机屏幕、半截钢筋、一页烧焦的书籍,曾经的繁华与喧嚣,早已化为过眼云烟。
陈轩抬起头看向遥远的东方。
下一站,更应该血债血偿。
……
奈良东大寺的朱红唐门还悬着晨钟余韵。
陈轩的靴底已踩碎二月堂前的青石砖。
檐角铜铃突然炸裂,碎片溅向正跪地诵经的僧侣。
他们袈裟上的梵文刺绣瞬间被灰焰灼成焦痕。
卢舍那大佛的金箔面像泛起裂纹,陈轩抬指隔空一点,大佛胸腔传出金属扭曲的闷响。
腹腔内供奉的舍利子竟化作赤红铁珠。
顺着佛眼滚落砸穿拜殿地板。
“护持佛祖!”
二十名武僧拔出锡杖。
杖头金刚杵迸出蓝光结成结界。
显然是某种群体型的传承序列职业。
陈轩轻笑挥手,灰焰化作锁链缠上结界。
蓝光如冰块般迅速消融。锡杖在高温中熔成铁水。
武僧们的僧袍自燃,皮肉灼烧的噼啪声混着佛经吟诵戛然而止。
大佛左肩轰然坍塌,花岗岩碎块砸向法华堂,百年银杏古树被拦腰折断。
金黄叶片在火风中卷成灰烬,落在满地跪拜的香客焦尸上。
冲绳嘉手纳基地的雷达天线还在旋转。
陈轩已站在跑道中央。
F-15c战机的引擎刚发出启动轰鸣。
螺旋桨就被突然凝结的冰棱卡死,机身表面迅速覆上厚冰。
米军士兵端着m4步枪围拢。
子弹刚出膛就被灰焰烧成铁屑。
陈轩屈指弹向油库,罐顶钢板如纸片般撕裂,航空燃油喷涌而出,遇火化作数十米高的火墙。
爱国者导弹发射架突然调转方向。
弹头直指基地指挥中心。
爆炸声中,玻璃幕墙碎成雨幕。
米军指挥官的军牌从废墟中弹出,被陈轩随手捏成铁饼。
基地旁的琉球传统聚落遭火浪波及,红瓦屋顶塌陷,石敢当石像被熔浆浇铸。
表面的“镇宅”二字扭曲成黑炭。
海面上,米军宙斯盾舰急转撤离。
却被陈轩引来的海啸掀翻,舰体断裂处涌出的机油在海面凝成黑色油花,与飘落的雪片缠成污浊的漩涡。
名古屋城的金鯱瓦还映着残阳。
陈轩已踏过结冰的护城河。
冰面下的鲤鱼瞬间冻成标本,他抬脚跺向冰面,裂痕如蛛网般蔓延至天守阁基座。
阁顶的青铜鯱像突然活过来,龙首喷出高压水柱,却在触及陈轩周身时蒸成白雾,白雾反卷回去引燃天守阁的桧木梁柱。
德川家康的青铜坐像从殿内浮空。
甲胄缝隙钻出暗紫色鬼火。
它拔出腰间佩刀劈向陈轩,刀刃却在离陈轩三寸处寸寸断裂。
陈轩反手扣住铜像脖颈,灰焰顺着铜像盔甲纹路灌入,内部传来鬼哭般的嘶吼,铜像最终坍缩成一团焦黑金属。
城下町的鳗鱼饭店铺被火浪吞噬,木质蒸笼炸开,白汽中混着焦肉味飘向名古屋港。
港内停泊的货轮突然起火,集装箱连环爆炸,火光染红了半边夜空。
……
“疯了!彻底杀疯了!”
五通神谢晚晴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她本来在东瀛混得风生水起,又重新聚集了不少信徒。
但此时感受到了脚下岛国的剧变。
她忙不迭的选择逃跑。
这家伙要彻底摧毁岛国。
让整个东瀛都沉入大海之中。
……
富士山的雪越下越密,陈轩站在山顶俯瞰。
奈良的佛火、冲绳的硝烟、名古屋的火光在雪幕中渐次模糊。
本州岛中部裂开巨大沟壑,岩浆顺着裂缝流淌,将静冈县的茶田烧成焦土。
远处,东瀛皇室最后的直升机编队试图逃离,陈轩挥手召来雷纹,紫色闪电劈中直升机群,残骸冒着黑烟坠入富士山火山口。
后续引发一阵小规模喷发,硫磺烟与雪片混合成黑色雪粒,簌簌落在陈轩肩头。
他低头看向掌心。
之前捏碎的美军军牌与德川铜像碎片已化为齑粉。
海平线上,美军第七舰队的舰影正加速撤离,留下横须贺军港沉没的战舰残骸。
星条旗与旭日旗在海水中缠绕下沉,最终被黑色雪粒覆盖,彻底消失在浪涛里。
富士山的积雪开始崩塌,雪崩裹挟着碎石与灰烬,朝着本州岛腹地蔓延,仿佛要将这片土地的所有过往,都埋进无尽的白色死寂中。
京都只园花街焚烬
只园町的油纸伞还悬着晨露。
陈轩的靴底已碾过花见小路的青石板。
石板下藏着的自卫队震动传感器瞬间触发。
巷口两侧的町屋墙面突然炸开。
四具type-11反坦克导弹发射器同时抬升。
弹头带着红外追踪的红光锁定陈轩。
“发射!”
操作员嘶吼着按下扳机。
导弹拖着白色尾焰窜出,却在半空撞上无形屏障。
弹体外壳被灰焰灼得通红,像被烤化的糖果般扭曲变形,最终坠落在挂着“只をん”灯笼的茶屋门前。
炸开的碎片引燃了门口堆着的和服布料。
巷尾传来履带碾压地面的轰鸣。
两辆16式机动战车喷着黑烟疾驰而来。
主炮交替射出穿甲弹。
第一枚弹体在离陈轩五米处凝滞,表层金属熔成赤红溪流顺着力场淌下。
第二枚被陈轩屈指弹中弹头,引信提前引爆,爆炸气浪掀飞茶屋的木质格子窗。
里面供奉的艺伎先祖牌位滚落。
牌位上的金漆在高温中熔化,顺着台阶淌成细小的金河。
战车驾驶员急转炮口想切换高爆弹。
陈轩却已踏空而至。
掌心灰焰按在战车装甲上,合金板如黄油般凹陷。
驾驶舱内传出金属熔蚀的滋滋声,混着驾驶员的惨叫从通风口溢出。
“以菊理媛神之名,启‘舞樱阵’!”
三名身着振袖的舞妓从茶屋冲出。
她们身后跟着七名手持三味线的艺伎。
这是只园百年艺伎世家传承的秘术。
三味线琴弦弹出的音符化作淡紫色光刃,振袖舞摆间竟凝成樱花状结界,将陈轩半圈在中央。
领头舞妓的桧扇突然展开。
扇面浮世绘《富岳三十六景》中的海浪化作实体刀刃。
带着魔力劈向陈轩脖颈。
陈轩侧身避开。
灰焰顺着刀刃缠上扇面,浮世绘里的富士山瞬间焦化。
光刃崩解成漫天火星。
他抬手挥出雷纹,紫色电弧击穿樱花结界,三味线琴弦应声崩断。
艺伎们的振袖被火舌卷成焦布。
染着金粉的草履在高温中熔成胶质,粘在青石板上拉出长长的黑痕。
不远处,只园祭的彩车还停在八坂神社前。
车身上的 papier-maché凤凰装饰正被蔓延的火焰吞噬。
陈轩踏过燃烧的彩车,车轮木轴在脚下断裂。
车内供奉的神酒洒出,遇火化作蓝色火团,将神社的朱红鸟居烧得噼啪作响。
躲在神社偏殿的艺伎们抱着和服瑟瑟发抖。
灰焰顺着门缝钻入,和服上的友禅染图案迅速焦化,空气中弥漫着脂粉、焦木与神酒混合的怪味,成了只园花街最后的气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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