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纵那个“嗝”,打的是惊天动地,余音绕梁。
他捂着肚子,一脸满足又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三位气息渊深如海的大佬。
一个新晋仙帝,两个仙尊巅峰。
这是什么神仙阵容?放眼整个仙界,跺跺脚都能让一方天地震三震。而自己,一个仙王巅峰,居然跟这三位大佬称兄道弟,还一起泡过澡……
想到这里,胡天纵的腰杆子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这牛,他能吹一辈子!
他的目光,贼兮兮地在那片狼藉的地面上扫来扫去。纪无邪化成了灰,可他那两个仙尊手下,还有那十几个仙皇护卫,可都是被叶前辈用大神通直接炼化了。那他们的储物戒指呢?法宝呢?这可都是仙尊、仙皇的身家啊!
发了!这下真的要发了!
胡天纵的呼吸都急促了,搓着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凑到叶风身边,压低了声音:“叶……叶帝尊,您看,这打扫战场的事儿,粗活累活,怎能劳烦您大驾?交给小的就行,我保证给您收拾得干干净净,一根毛都……”
“哦?”叶风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你倒是挺积极。”
太一长老和上官宇也结束了境界的稳固,走了过来。听到胡天纵的话,两人都是一阵莞尔。这家伙,真是把“散修”两个字刻进了骨子里。
上官宇拍了拍胡天纵的肩膀,故意调侃道:“老胡,出息呢?好歹也是仙王巅峰,怎么眼里就只剩下那些黄白之物了?”
“上官道友,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胡天纵脖子一梗,振振有词,“你们都是仙门高人,家大业大,自然不愁吃穿。我老胡可是孤家寡人,一穷二白,不多攒点家底,以后怎么娶媳妇?再说了,这可是咱们拿命换来的战利品,凭什么不要?”
他这番理直气壮的话,反倒让上官宇一时语塞。
太一长老则是抚着胡须,若有所思地看着叶风。他知道,叶风绝非在意这些身外之物的人,他这么做,恐怕另有深意。
果然,叶风开口了,声音平淡:“东西,就在那里。”
他指了指那片星空大阵尚未完全散去的区域。在那两颗格外明亮的星辰周围,确实漂浮着十几个闪烁着微光的储物戒指。
胡天纵眼睛一亮,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刚想一个猛子扎过去,却被叶风下一句话给定在了原地。
“拿得到,就是你的。”
胡天纵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着那几枚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边的戒指,咽了口唾沫。开玩笑,那可是叶帝尊的阵法余威,刚刚连仙尊都能炼化,自己这小身板凑过去,怕不是瞬间就成了给星辰增加亮度的燃料。
他哭丧着脸:“叶帝尊,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
“我没跟你开玩笑。”叶风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你刚刚也看到了,仙王与仙尊,仙尊与仙帝,一步之差,便是天壤之别。你若永远只将目光放在这些看得见的‘财’上,你的路,也就止步于仙王了。”
“你之前面对纪无邪时,敢指着他的鼻子骂,那股血性不错。但光有血性没用,还得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叶风指着那些储物戒指,“那里残留着我炼化他们时逸散的道则碎片,有那两个仙尊的,也有那些仙皇的。你去取,能感悟多少,能承受多少威压,能拿到多少东西,全看你自己的本事。”
“这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考验。”
胡天纵愣住了。他没想到,叶风居然是为了他好。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看着叶风那深邃的眼眸,只觉得这位新晋的帝尊,形象一下子变得无比高大。
“多谢叶帝尊指点!”胡天纵郑重地对着叶风行了一个大礼,眼神中的贪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决然。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那片星光区域走去。
每靠近一步,一股无形的威压便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那是属于仙尊、仙皇强者的道韵残留,混乱而狂暴。胡天纵的护体仙元瞬间被压得咯吱作响,脸色涨红,但他咬着牙,一步未退。
上官宇和太一长老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赞许。叶风此举,不仅是敲打,更是提携。胡天纵若能闯过这一关,心境和对大道的理解,都将更上一层楼。
“我们也别闲着了。”叶风的目光,落向了万法池尽头,那扇正在缓缓凝聚成形的青铜巨门。
这扇门,比之前那扇白玉光门,要庞大十倍不止。门上没有华丽的雕饰,只有无数古朴、苍凉的纹路,像是岁月留下的沟壑。一股蛮荒、厚重的气息,从门后渗透出来,仿佛门后连接着一个古老的洪荒世界。
仅仅是站在门前,太一长老和上官宇便感觉到自己的大道,在微微颤动,仿佛是在朝圣,又像是在畏惧。
“这门……”太一长老眉头紧锁,他新生的阵法之道,在这扇门前,竟有种被彻底看穿,无所遁形的感觉。门上的每一道纹路,都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比他所知的任何阵法都要古老、玄奥。
“好强的压迫感。”上官宇并指如剑,一缕青莲剑意在指尖吞吐不定。他的剑意,在面对这扇门时,竟生不出一丝一毫的“破”之意,反而有种想要融入其中,成为那纹路一部分的冲动。
“这扇门,是活的。”叶风淡淡开口。
“活的?”上官宇和太一长老皆是一惊。
“更准确地说,它是这通天塔前六层所有法则与力量的‘锁’。”叶风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冰冷的青铜门扉。
指尖传来的是一种触摸到天地脉络的奇妙感觉。
“我们之前的突破,尤其是我的,引动了塔内的规则变化,让它提前显现了。”叶风的目光变得深邃,“想要打开它,蛮力是行不通的。就算再来一位仙帝,也休想撼动它分毫。”
“那该如何?”太一长老问道。
“用‘钥匙’。”叶风收回手,“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把钥匙。”
他看向太一长老:“长老,你的阵法之道,脱胎于万法,又自成一格,对应的是此门的‘基’。”
他又看向了上官宇:“上官兄,你的剑道,包罗万象,又锋锐无匹,代表的是此门的‘破’。”
最后,他看了一眼远处正咬牙坚持,浑身被汗水浸透,却成功拿到第一枚储物戒指的胡天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而老胡,他那份不加掩饰的欲望,那份最纯粹的生灵本能,对应的,是此门的‘启’。”
“欲望?”上官宇觉得有些荒谬。
“没错,欲望。”叶风点头,“天地有缺,众生有欲。无欲则无求,无求则无进。这扇门后的世界,需要有‘欲望’的生灵去探索,去搅动。一个太上忘情,视众生为刍狗的家伙,是没资格打开这扇门的。这也是为什么,纪无邪他们只能守在外面,等着‘万法潮汐’的末期,才能捡点残羹冷炙。”
太一长老和上官宇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这通天塔的设计,当真是巧夺天工,暗合天道。”太一长老不由得感叹。
“那叶帝尊你呢?”上官宇好奇地问道,“你又是什么?”
“我?”叶风笑了笑,“我是那个拧动钥匙的人。”
他说着,不再解释,转头对着远处喊道:“老胡,别捡了,过来干活!”
胡天纵此刻正抱着三枚储物戒指,乐得鼻涕泡都快出来了。他感觉自己不光是发了财,整个人的精气神,乃至对大道的感悟,都提升了一大截。听到叶风的召唤,他不敢怠慢,连忙将戒指揣进怀里,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叶帝尊,有何吩咐?”
“把你的手,按在门上。”叶风指了指青铜门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凹陷。
胡天纵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做了。
“然后,想你最想要的东西。”叶风的声音带着引导的意味。
“最想要的?”胡天纵一愣,脑子里瞬间闪过堆积如山的仙晶,数之不尽的法宝,还有一群穿着清凉的美貌仙子……
嗡!
就在他想入非非的瞬间,他手掌按住的地方,那古朴的青铜门,竟猛地亮起了一道微光。那光芒不强,却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
“太一长老,该你了。”叶风看向太一长老。
太一长老心领神会,一步上前,将手按在了门的另一侧。他闭上双眼,将自己在万法池中悟出的全新阵道,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轰隆!
整座青铜巨门,发出了沉闷的轰鸣。门上那无数的纹路,像是干涸的河床被注入了活水,一道接一道地亮了起来,构成了一幅浩瀚无垠的阵图。
“上官兄。”
上官宇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将并起的剑指,点在了巨门的中央。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天地。他那容纳万象的剑意,化作一道青色的神光,注入门中。
那幅由纹路构成的浩瀚阵图,在得到这股剑意的注入后,仿佛被赋予了灵魂,开始缓缓运转。
“最后,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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