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自然被老鸨进门打招呼的声音吸引过去。
三皇子确实眼睑下垂，明显的心情大坏。
如此不守规矩，进房之前连门都未敲。
是试探，是轻视，还是已经知晓身份后的装模作样！
三人中薛蟠自然算是欢场老手，嘴里亲热的叫着“妈妈”起身迎接老鸨子和她身后的几个“豆芽菜”般的小姑娘。
“早就听说楼中有秘法能让人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颠鸾倒凤之时更是长枪不倒，战力不泄。”
薛蟠看到老鸨子风韵犹存加上勾人的目光忍不住伸手摸向她的臀部。
老鸨子如夜莺般轻轻一笑，在薛蟠手刚触及到臀部时腰肢一扭就躲了过去。
手上的帕子撩起从薛蟠的鼻尖滑过。
薛蟠犹如中毒一般，闭着眼睛脖子一伸追着帕子而去。
睁眼看到老鸨子已经坐在三皇子身边的圆凳上，嘿嘿一阵抬起左手放在鼻子下用力的一嗅。
脸上享受表情中的那股猥琐劲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老鸨子纱衣下雪白的胳膊还没放到三皇子的肩上，三皇子伸出右手就端起酒杯。
“令德，今日算是见识了，来满饮此杯！”
连着叫了两声，德哥儿都没搭理三皇子。
“噢，三少爷刚才说什么！”
看到三皇子端着酒杯等自己，德哥儿致歉后才端起酒杯和碰了一下三皇子手中的酒杯。
至于笑着说要陪两位公子共饮一杯的老鸨子两人全当没听到。
放下酒杯，德哥儿立马起身走到正看稀奇的薛蟠身边。
三皇子冷脸，老鸨子一点不觉得尴尬，自己将杯中酒饮下后，端着酒杯走到德哥儿身边。
“几位公子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妾身能理解。
瞧瞧妾身三位女儿如何？
不怕你们笑话，她们如今还不到出师的时候。
可三位公子玉树临风，只能让她们提前出来待客。”
真算不上浮柳，勉强算个豆芽菜。
八九岁的样子，虽然眉目如画，可搓衣板般的身子毫无韵味可言。
德哥儿看着她们低头做羞涩状的做作样子立马胃中翻腾。
姑苏果然走在时尚前沿，不止漂亮的男童抢手，稚嫩的女童更是稀缺货。
薛蟠这个色中恶鬼已经伸手开始探索手中捧着托盘的幼女。
老鸨子还没有说假话，看幼女身子颤抖着依然没有拒绝薛蟠的摸索就知道是头次待客。
德哥儿将腹中的不适强行忍下，这才笑着指指托盘里的物品问道。
“这就是咱们楼里生意兴隆的法门？”
一阵香风袭来，两只手臂已经搭上德哥儿的双肩。
“公子果然慧眼如炬，楼中之所以有如今气象，寿烟功不可没。
普通客人还真享受不起这种玩意。”
德哥儿呵呵一笑，抬起右手悄悄的将老鸨子的手抖下去。
拿起盘中核桃大小的广口瓷瓶。
取下盖子，黑糊糊的鸦片膏立马出现在德哥儿眼前。
“香片膏，不是入药的嘛，吞食？”
接连两次被人家嫌弃，老鸨子笑容不减。
“公子果然有见识，香片膏名字哪里有福寿膏好听。
不过这宝贝可不是吞服，如此辛辣如何能后咽下。”
说着拿起烟枪做了一个吸的动作。
“只需几口就能让公子飘飘欲仙，忘记这红尘中所有。”
德哥儿接过烟枪，仔细的看看。
影视作品和书籍中没少见过，可实物还真是第一次见。
好奇的打量着，嘴上也没有闲着。
“天下英才何其多，居然能将入药之物用来吸食！
不会就是您吧！”
看到德哥儿舔舔的笑容，老鸨子的手再次搭向德哥儿的肩膀。
手还没碰到，一抹珠光闪过，老鸨子的手立马换了方向。
珍珠入手，老鸨子眼里的笑容更加真诚。
“公子真是高看妾身，如此精妙的法子，哪是普通人能想到的。
姑苏城里有洋和尚，还有一座洋和尚庙。”
“洋和尚？”
老鸨子确认的点点头，“就是屋顶处有一个十字架的地方，那里就是洋和尚庙。
什么三大楼，以前那两个楼妾身都不用正眼瞧他们。
也是有了寿膏后，他们生意大涨。
妾身当他们有什么秘法呢，百两银子的事。
洋和尚和佛门和尚也是一个德行。”
德哥儿呵呵一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姜果然是老的辣！
百两银子得了发财的门路。
寿膏不会也是从洋和尚那里买的吧？”
“公子见谅，寿膏的来处妾身真没办法。”
德哥儿点点头，微笑着转身就往门口走。
打开房门，德哥儿好像忘记了什么。
转身微笑着弹出一颗珍珠直奔老鸨。
“三少爷等我回来，切莫偷摸的自己享受。”
三皇子收到德哥儿警告，微笑着点点头。
看到德哥儿从房里出来，坐在大厅角落里吃东西的乌雅立马站了起来往二楼赶去。
德哥儿随手拿过路过侍女盘中葡萄就吃。
侍女还没开口，小跑着路过的乌雅就将银锭扔进侍女怀里。
“赏你的，别打扰我们少爷！”
侍女桃花眼不停的在德哥儿打量。
乌雅嗯了一声，侍女这才端着盘子转身离开。
“阿桃呢？”
乌雅等侍女转过屋角这才小声的回答道。
“在对面盯着呢，请他进来？”
德哥儿摇摇头，“姑苏城里有洋庙。
让他将人捆了，有可疑之物一并收敛上。
别闹出动静！”
乌雅嗯了一声，立马转身向着楼梯口跑去。
德哥儿趴在栏杆上，看到没人注意到乌雅的动作，这才示意角落里的其它护卫招子放亮点。
一串葡萄下肚，这才溜达着进了房中。
三位豆芽菜正塌边准备着吸食工具。
“德哥儿总算回来了，赶紧的吧！”
薛蟠乐呵的邀请着，只是看到德哥儿眼里的冷意立马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快来，和这粗人喝酒甚是无趣。”
德哥儿笑着点点头，立马在三皇子身边坐下。
两人甜丝丝的梅子酒没少喝，冷下的菜肴也没少吃，就是不提吸寿膏的茬。
中途老鸨离开，换成三位豆芽菜伺候着三人吃菜饮酒。
虽然动作流畅，挑逗的话也没少说，除了薛蟠，剩下两位简直就是柳下惠。
直到乌雅来敲房门，薛蟠这才不情不愿的给了赏银离开。
回到包下的园子，三皇子这才好奇的问道。
“老鸨是不是认出了咱们的身份？”
薛蟠看到拎进来的洋和尚一脸的吃惊。
他倒不傻，看到箱子里的东西立马拿着走到德哥儿两人身边。
“这是舆图，错不了，金陵扬州姑苏松江如此清晰！
这些线条是干嘛的？”
德哥儿接过舆图，边看边回道。
“殿下，您的身份并不难打听。
那位也是故意将事透露给咱们。
蟠哥儿，那里不是你第一次去吧？”
薛蟠点点头，“在楼里请当地商家玩乐好几次了。
早就听说他们有寿膏，却一直没有见识过。”
说着嗯了一声，“说来也怪，薛家不缺银子，我几次三番想见识她们不搭理。
今儿却主动送了上来！”
德哥儿将手里的舆图递给三皇子。
“殿下也看看。”
德哥儿将舆图递给三皇子，这才斟酌着说道。
“听蟠哥儿的意思老鸨是特意拿出寿膏招待咱们。
至于是想拉咱们下水还是有意提醒咱们还不得而知。
不过已经安排人盯着了。”
薛蟠听到德哥儿话脸又白了两分。
“德哥儿，这寿膏有问题？”
德哥儿没有回答，起身走到三位洋和尚跟前。
抬手接过乌雅递来的马鞭，一句话也不问抬手就打。
三位金发碧眼的老外激烈的挣扎着。
牛皮马鞭抽在脸上立马就有一道血印。
德哥儿嗯了一声，“换旧马鞭来！”
三位牧师听到德哥儿的话挣扎的更激烈。
“别急，不吃点苦头我怕你们一会不说实话。
我说的你们能听懂嘛？”
三位牧师喉咙里呜呜喊着，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看看，不受点皮肉之苦咱们都不能达成一致。”
就马鞭因为用的旧，鞭梢的牛皮彻底失了水份，发卷不说表面已成颗粒状。
接过马鞭德哥儿立马劈头盖脸的抽下去。
这次效果立马不同，真是皮开肉绽。
本来跪在地上的洋人立马滚到地上开始打滚。
薛蟠看着洋人脸上被抽爆的眼球哇的一声最终忍不住吐了出来。
眼前回荡着德哥儿微笑的脸庞，吐的更加厉害。
德哥儿随手将马鞭一扔，乌雅立马拿过圆凳放好。
“薛霸王，这点小场面就受不住了，真是名副其实！”
薛蟠打着嗝直起身子，用袖口擦擦嘴，转身看向德哥儿。
目光不经意间看到打滚的洋人，立马又转过身，发出干呕的声音。
“狗肉上不了席，赶紧扶他出去，将堂里清理干净。”
薛蟠离开，德哥儿这才一抬下巴。
护卫立马上前将洋人扶着跪下。
只是护卫一松手，洋人立马向前趴到地上。
护卫无奈只能两两扣住他们的肩膀。
刚取下他嘴里的抹布，洋人立马大叫起来。
“大英帝国的军队必会报复！”
不伦不类的汉语他喊了三遍德哥儿才听明白。
一扭头，乌雅立马将旧马鞭放到德哥儿手里。
惨叫声听的让人毛骨悚然，旁边两个洋人地上流出一滩液体。
德哥儿收了马鞭，摇摇头。
“真吵，就不能好好交流嘛！”
乌雅二话不说，上前一步手在洋人下巴上一托一拉，惨叫声立马消失。
德哥儿随手一指，乌雅立马将洋人嘴里的抹布取掉。
“现在能好好交流了嘛？”
洋人惊恐的看着德哥儿，快速的点着头。
“哪国人？”
“泰西！”
德哥儿呵呵一笑，抬起马鞭对着刚才大喊大英帝国的人就是一马鞭。
“来多久了？”
“八年！”
德哥儿指指最后一个洋人，乌雅立马取掉他嘴里的抹布。
“多久！”
“吕宋七年，天朝八年！”
德哥儿点点头，抬手又给了无法说话的洋人一鞭子。
这次倒不用德哥儿多问，年纪最大，最后开口的洋人主动开口。
“我叫亚利桑德罗·罗西。
在神学院进修过语言学和绘图学。
听说东方遍地黄金这才来探险。
在给世人传播主的福音后，顺便绘制地图和翻译工作。
商队会高价收购地图，用优质的商品换取当地的黄金。”
德哥儿摇摇头，“怎么就学不会实事求是呢！”
一鞭子下去，肩膀上的牧师常服被抽出一道口子，肩膀上皮肉也被马鞭带出一块。
还真是一位狠人，挨了一下，身子抖着硬是没发出喊声。
“我说，我说，主在上希望您不要在抽打奴仆。
对于有实力的部落商队会公平交易。
实力差的商队会制定计划掠夺他们的财富。
天朝船队进入吕宋海，商队利润大减，我们这才被派去天朝传教。
三年前我们进入姑苏，目标是新式织布机和蒸汽机。
有机会最好能拿到新式火炮的图纸。”
三皇子手里拿着舆图走了过来。
“织布机，多少银子，可曾拿到！”
洋人刚抬起头，鞭子就落在他的脸上。
惨叫声起，脸上的皮肉也被扯下一块。
乌雅毫不客气的卸下第二人的下巴。
第三个洋人立马哆嗦着说道。
“上帝，别在打了，我都说！
织布机的图纸已经给了商队，我们得了六千威尼斯银币。
蒸汽机图纸我们还没得到，只知道需要橡胶。”
三皇子点点头，“我朝的舆图一份值多少银币？”
“罗西牧师画的详细地图一份可以得到两千银币。
他也是我们三人中最富有的。”
“我朝不许外族传教，更不许建寺庙，你们是怎么建起那个？”
德哥儿在旁边插了一句，“教堂！”
“是不许我们西洋人置办产业。
教堂是建在一个走私商人房产内。
葛先生年轻时长年在海上，得了一种海员常得的疾病，疼痛难忍。
吸食鸦片可以减少疼痛。”
三皇子和德哥儿对视一眼。
“是你们发现的？”
“不不不，是出英国和西班牙王国舰队里传出来的。
教会发现吸食鸦片虽然能治疗疾病，却也会让人上瘾，禁止教徒吸食。”
“所以你们就将这种治病法子推荐给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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