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号的舷窗突然映出两团一模一样的星云。
林烨瞳孔骤缩,指尖在主控台的星轨图上重重一点——右侧的猎户座旋臂在全息投影里明明是淡紫色,可舷窗外却悬浮着一团靛蓝色的镜像星云,连其中的暗物质湍流都复刻得丝毫不差,唯独星云中那颗本应存在的白矮星消失了。
“光学探测系统正常,引力波图谱无异常。”苏瑶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她面前的量子检测仪突然爆出一串乱码,原本稳定的粒子轨迹像被无形的手揉成了乱麻,“但空间折射率正在以每秒1.2%的幅度攀升,我们好像闯进了某种空间折叠装置。”
林烨后腰的龙形玉佩突然迸出灼热的光,玉佩内侧刻着的“镇魂”二字透过衣料烙在皮肤上。这枚用月球玄武岩核心与炎夏古玉熔炼的信物,只有在遭遇高维空间扰动时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猛地调出舰船外部摄像机传回的画面,当镜头拉近到镜像星云边缘时,密密麻麻的青铜色镜阵突然从虚空中浮现。
那些镜面呈六边形,边缘缠绕着淡金色的符文,既不是炎夏古法中的“水镜阵”,也不符合星际联盟记载的任何空间装置特征。更诡异的是,每个镜面里都倒映着玄鸟号的影子,只是影子的航向与实际航线截然相反,仿佛有另一艘船在平行空间里逆向行驶。
“能量读数出来了。”苏瑶突然提高音量,全息屏上跳出的频谱图呈现出诡异的对称波形,“这些镜面在反射我们的灵能波动,而且……”她指尖划过波形峰值,“反射波里掺杂着暗星组织的能量特征,频率比上次金牛座星团的陷阱高出三个量级。”
林烨指尖在星盘上急点,调出三年前在火星遗迹破解的“镜像法则”残卷。泛黄的全息书页上,用朱砂绘制的阵图突然与舷窗外的镜阵产生共鸣,那些扭曲的符文自动对齐,露出一行注解:“两仪生四象,镜影藏真机,破阵需寻‘异瞳’。”
“异瞳?”苏瑶迅速切换到光谱分析模式,镜阵的反射光在屏幕上分解成七色光带,其中靛蓝色光带里藏着一串微弱的脉冲信号,“这是陈老的紧急信标!他在镜阵里!”
林烨的心脏猛地一沉。陈老带领的先遣队三天前进入这片星域勘探星髓矿脉,如今信号竟出现在镜阵的反射光里,说明老人很可能被困在空间夹缝中。他将灵能注入主控台的阵眼,玄鸟号外层的星轨纹路突然逆向流转,舰体周围的空间泛起涟漪。
“启动‘逆八卦阵’。”林烨沉声道,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划出复杂的轨迹,“让舰船灵能与镜阵反射波形成对冲,逼出空间节点。”
苏瑶的手指在副控台翻飞,随着她的指令,玄鸟号的十二根阵旗突然调转方向,旗面的北斗七星图案隐去,浮现出黑白交错的太极图。“灵能输出已调至70%,空间共振频率正在接近临界值。”她紧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值,“但镜阵的反射强度也在同步提升,再这样下去,舰体结构会被空间张力撕裂。”
林烨的目光落在镜像星云的中心。那里本该是白矮星的位置,此刻却悬浮着一颗暗紫色的晶石,晶石表面流转的纹路与暗星首领夜枭的本命法器“蚀星珠”如出一辙。他忽然想起《天工开物》中记载的“破镜之法”——以同源能量引爆镜阵核心的异质节点。
“苏瑶,把星髓储备舱的‘离火晶’导至主炮。”林烨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用炎夏古法的‘引星术’锁定那颗暗晶,我们给夜枭的镜阵送份‘贺礼’。”
苏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看到林烨指尖那抹与玉佩同源的金光时,还是迅速执行了指令。玄鸟号的主炮缓缓抬起,炮口凝聚的赤红色能量团里,无数细小的火星在灵能牵引下组成炎夏古篆“焚”字。
“镜阵在复制主炮能量!”苏瑶突然惊呼,舷窗外的镜面同时亮起赤红色光芒,无数道能量束正对着玄鸟号蓄势待发。
林烨却笑了。他指尖在星盘上重重一按,逆八卦阵的阵眼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就是现在!他们只复制了能量形态,却学不会‘离火晶’的湮灭特性!”
话音未落,主炮的赤红色能量束破空而出,瞬间撞上镜阵中心的暗紫色晶石。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传遍星域——暗晶表面的纹路寸寸断裂,那些悬浮的镜面如同被敲碎的冰面,纷纷化作星屑消散在虚空中。
空间褶皱缓缓舒展,一艘破损的勘探艇从夹缝中浮现,艇身的炎夏国旗在星光下猎猎作响。林烨通过望远镜看到了驾驶舱里的身影,陈老正举着一块布满裂纹的星髓玉佩,对着玄鸟号的方向微微颔首。
苏瑶长舒一口气,刚要启动通讯系统,却被林烨按住了手。他指着舷窗外尚未完全消散的星屑,那些光点正在重新凝聚,隐隐形成一只巨大的眼睛轮廓。
“夜枭的镜阵只是前菜。”林烨的声音冷了下来,指尖的灵能波动愈发急促,“他想让我们看到的,从来都不是陷阱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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