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里,猜叔双手插兜,懒懒的站在废墟里。
背影带着几分没落。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也没回头,直到沈星弱弱的喊出一声猜叔,他才转过身。
拿着烧的漆黑的金佛,他仿佛带着不解,问道,
“你们华夏人有句话,叫什么不怕火炼?”
“真金,真金不怕火炼。”
沈星巴巴的凑了过去,眼神看着猜叔,心里有些发虚。
“嗯,真金不怕火炼,但是为什么这个金佛,会化掉呢?是因为这把火太大了吗?”
猜叔端详着手里漆黑的金佛,嘴角轻轻勾起,带着些嘲讽,有些哭笑不得。
那么有钱了,还那么贪,格局小了啊。
看沈星答不上来,他无奈的笑了笑,转而问道,
“那天怎么回事?”
终于来了,沈星心中的另一只靴子终于落了下来。
“那…那天,我和严糯约在大曲林见面,走之前都把门都锁好了,后来收到拓子哥的电话…回来后,火已经被大雨浇灭了,但是佛堂已经就不回来了。”
沈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着。
越说他越激动,跟着猜叔身后说个不停。
“自从赌坊关门后,先是边水供应商倒戈,紧接着您又在卧室被刺杀,然后佛堂被人放火,除了金占巴,还有谁呢?”
沈星叹气,自责道,
“都怪我,要不是我点了蓝琴赌坊,自作主张,峦巴颂也不会盯上咱…”
沈星是藏不住话的,这会一股脑的把心里翻来覆去的想法全都兜了出来。
“那你就是说,这把火,是峦巴颂的人放的?是冲着你来的是吧?”
猜叔挑眉,看着一脸愤慨的沈星,顺着他的话,做着最后的总结。
沈星想点头,突然想起小糯说的话,他又补充道,
“也有可能是山上那伙人,小糯说山上那伙人一直在逼您,不管是他们烧了佛堂是陷害峦巴颂,还是为了逼您站队…”
越说越晕,最后成功的把自己给绕晕了。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哦?那你们商量出来个结果没有,这把火终究是冲着谁来的?”
猜叔来了几分兴趣,指尖托着金佛的底座,歪着头打量着沈星。
看来他和严糯那个小丫头谈过这个话题,山上人逼他?
这个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面前捅破这层窗户纸。
被问住的沈星茫然的摇头,
“不知道,我们讨论不出来,但是她说,谁放的火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怎么选择。”
这句话,当时可是深深的震撼到他了,让他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相是那么的不重要。
沈星对大局势的额了解不够深,没能想透彻。
但是猜叔不是,他是执棋手,哪怕身在局中,他依然无比的清醒,冷静。
冷静的堪称冷血。
他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是啊,谁放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猜叔叹了口气,眉头轻缩,地这些无奈。
底下这些孩子们都在猜,不是山上的人,就是峦巴颂。
可是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呢,难道猜对了,佛堂就能回来么?
难道猜对了,对达班现在的处境就有改善么?
那个小姑娘说的没错,重要的是,他如何选。
猜叔嘴角噙着笑,仿佛很欣慰,终于有人能懂他了。
不愧是他看中的小丫头。
深深的吐了口浊气,猜叔撑着竹桥的扶手,看着冷清的棕林府邸,一字一句道,
“那么大一个寨子,他们只烧佛堂,他们就是要,践踏我的信仰。”
眼神扫过被烧的只剩框架的,黑乎乎的佛堂,最后的落在手里的佛像上,平静的说出这番话。
沈星心里一颤,是啊,佛堂是猜叔的信仰,那他自己的信仰是什么呢?
“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可能确实不是那种能成事的人,也确实不是那块材料,我想,您还是让我老老实实跑边水吧,您给我的这工作,我确实干不了。”
沈星鼓足了勇气,好半晌才说出了心里话,他真的有些怕了。
怕猜叔,怕小糯,甚至开始怕这片土地。
猜叔叹气,有些无奈的看着沈星。
“你还是在生我气,气我在赌场这件事上,推你出去做靶子?星啊,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
安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星鲁莽的打断了。
“我明白,猜叔,我也知道您的行事作风,更何况,我怎么敢生您的气呢…这段时间,我看到的三边坡,有点不真实,一件件事,一个个人,一个大活人啊,说没就没了,刘金翠之前那么风光,说出事,就出事了…”
沈星越说胆越大,终究还是忍不住刺了猜叔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猜叔这人心机深沉,可是说着说着,他不知不觉的开始对着猜叔倾述自己的烦恼和感慨。
越说越刹不住车。
猜叔的眼神越发的幽深,黑黝黝的,落在沈星的身上,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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