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踩坏了毒贩儿子呢玩具。”
但拓出声打断,眼神麻木的盯着面前的湖水,谁都知道为什么,可是他们除了接受,还能怎么办。
这就是命。
“所以呢?什么事儿,一沾上毒贩,咱们就得忍,对吧?”
沈星讽刺道,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拓越是平静,他心里的火就越大,就跟野草一样,呼呼的烧了起来。
但拓转过头来,看着身边两个神情各异的弟弟妹妹。
沈星的愤怒和严糯的平静,都让他心里的无力感更深了。
严糯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是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她对于死亡已经麻木了。
沈星年长一些,却比小糯更像个孩子一样,一定要争个为什么。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他望向沈星急得通红的脸,心里带着钝痛,痛到最后已经有些麻木,他低声道,
“不然呢?扛着枪,打上克啊?”
那是罗央,杀人不眨眼的毒贩。
沈星却愣住,心里的火,仿佛被这句话,一下子浇灭了。
胸口堵的慌,一股子炸裂的情绪,却再也发泄不出来,生生的憋熄在了胸口。
这让他更难受。
可是但拓的话,却让他没办法反驳。
严糯席地而坐,安安静静的抱着膝盖,一语不发,就好像没有听到但拓和沈星的争执一般。
隔着竹帘,她看着外面竹桥上那个人。
猜叔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单薄,孤孤单单的站在那里。
一向挺直的腰杆,此刻也弯了下来,仿佛背负上了千斤重担一般。
她冷冷的低声说着,仿佛说给他,也再说给自己。
“沈星,你要知道,你不是出生在一个和平的时代。你只是命好,出生在了一个和平的国家,而你享受的和平生活,也是过去几代人用生命去换来的。三边坡这盘棋,比当初的华夏还要艰难。”
三边坡的人,生来学的第一堂课就是饥饿,第二堂课就是死亡。
生活在这里,生存才是首要任务。
沈星愣住了,他的脑袋,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是啊,这里不是华夏,不是那个有什么事,都能找警察的地方。
这里,是吃人的三边坡。这里的恶,是从根里带出来的他改变不了大环境。
他的思想,心里的道德底线,到现在都还没转过弯来,还在用以前的思维来思考问题。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华夏人,骨子里的善良让他没办法抛开心里的道德,也许他会在那镜中花一半的成就中沾沾自喜,甚至沉迷其中,在一声声的星哥中有点迷失,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却狠狠地将他从那些镜花水月中,拽了回来。
可是,让他彻底变成三边坡的人,让他习惯了生死,习惯了人命如草芥,他这么多年的教育和已经成型了的三观,都让他做不到啊。
沈星再一次感受到自己与这里的格格不入。
他的存在,是那么的突兀。
几人说着话,猜叔便缓缓的走了进来,他来到灵堂前,双手合十,闭上眼,虔诚的拜了一拜。
便径直往楼上走去,路过几人时,他招了招手,但拓果断起身,招呼着两人,一起跟了上去。
“猜叔,我晓得现在说报仇,很幼稚,但是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大不了边水我们不送了。至少罗央干啥子,都和我们没得关系。”
但拓站在榻榻米边上,一向挺直的腰杆此刻也弯了下来,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许的急切,有种想要甩开麻烦的急切。
他心里有种预感,倘若不赶紧下罗央这艘大船,达班会搭上更多的人命。
猜叔叹了口气,拍拍腿,指了指茶桌对面的位置,招呼严糯坐下,看着但拓,有些无奈道,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边水还得继续送…”
“为哪样?猜叔?他们都杀了梭温,为那样我们还要跟他们合作,罗央现在就是一条被逼到绝路呢疯狗,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但拓愤愤不平的嚷嚷着,他甚至不顾尊卑的蹲到了猜叔跟前,看着他,想要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也是在无声的逼着猜叔给他一个答案。
猜叔没理会这个莽夫,只是看着平排坐的沈星和严糯,声音带着疲倦,慢慢道,
“这次我上山,山上已经彻底乱了,罗央就跟个疯子一样,身边摆满了武器,他现在已经是一条疯狗了,见人就咬,我们达班惹不起。”
他没有回答但拓的话,却好像已经回答了。
严糯看了一眼但拓急切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这个莽汉,怕是又要自作主张了。
“但拓,我们没得选了,他们是在逼我做出选择,这次是梭温,下一次,就是达班所有的人,我赌不起…”
猜叔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无奈,还有些许酸涩。
你以为他不想下船么?有些事情,做了,就回不了头了,现在下船的结果,就是全军覆灭。
他有些气馁起捏的拍了拍但拓的肩膀。
看着这个孩子,腰杆弯的仿佛是一张弓一般,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萎靡起来。
心疼的同时,却也逼着自己强硬起来。
他们达班,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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