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秘境深处传来一阵更为剧烈的轰鸣,整个天地仿佛被巨力撕扯,空间开始大片崩塌。薛羽脚下一空,险些跌落虚空。他稳住身形,只见巨蟒身躯剧烈颤抖,鳞片纷纷脱落,露出下方流淌着幽蓝光芒的阵纹。薛羽恍然大悟——这巨蟒本身就是阵眼的一部分!他目光一凝,剑芒暴涨,直指巨蟒头颅:“得罪了!”剑芒如龙,直刺巨蟒竖瞳。巨蟒发出一声悲鸣,身躯骤然爆开,化作无数光点,光点汇聚成一道光柱,直冲云霄。光柱所过之处,黑色裂缝纷纷闭合,虚影消散,天地逐渐恢复清明。
薛羽立于虚空,衣襟略微染血,大口喘着粗气。他低头看着手中重剑,剑身已布满裂痕,显然是刚才强行破阵所致。但危机并未解除,远处天空中,一道人影缓缓浮现,一袭白衣,背负长剑,面容模糊,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薛羽心中一沉——这才是真正的敌人,幕后操控者。
“好个心智坚定的小子。”白衣人声音清冷,如冰玉相击,“能破天墟第一重幻境,倒有几分资格与本座对话。交出你身上的古卷残片,本座可留你全尸。”薛羽冷笑一声,剑指白衣人:“装神弄鬼!这秘境中的传承本就是假的,你不过是个躲在暗处的老鼠罢了!”白衣人面色不变,但周身气息骤然暴涨,虚空再次扭曲,无数道剑气凭空凝现,如暴雨般射向薛羽。
薛羽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疯狂运转,重剑挥动,剑芒如盾,将剑气一一挡下。但剑气连绵不绝,他渐渐落入下风。就在此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古卷残片中的内容,那是关于某种上古剑阵的记载。薛羽眼中精芒一闪,剑势陡然一变,重剑划出玄奥轨迹,脚下阵纹浮现,竟在虚空中布下一座剑阵。剑阵成,万千剑芒从阵中涌出,与白衣人的剑气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白衣人面色终于有了变化:“你居然能悟透一部分的‘九霄剑阵’?哈哈哈,不过残缺不全,又能奈我何?”他并指成剑,虚空中的剑气骤然汇聚成一道巨型光刃,斩向薛羽。薛羽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重剑上,剑阵光芒大放,硬生生扛下了这一击。但他也被震飞数百丈,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该结束了。”白衣人缓步踏来,每一步都让虚空震颤,“能死在本座剑下,也算你的荣幸。”薛羽挣扎着起身,眼中毫无惧色,反而透出决然:“是吗?”他突然将重剑插入地面,双手结印,周身爆发出刺目金光。金光中,一道虚影缓缓浮现,正是他的主身。虚影抬手一点,薛羽体内灵力瞬间暴涨,重剑发出清越长鸣,剑身裂痕尽数愈合,绽放出璀璨紫芒。
“以心御剑,以念破虚!”薛羽大喝一声,重剑横扫,紫芒如龙,直取白衣人。白衣人面色大变,挥剑抵挡,却被紫芒一击震飞,胸前衣衫尽碎,露出一道狰狞疤痕。他踉跄站稳,眼中终于透出惊惧:“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掌握这么强大的剑招?这分明是……”话未说完,薛羽已再次攻来,剑芒如雨,将他逼入绝境。
最终,紫芒穿透白衣人胸膛,他化作一道流光,消散于虚空。薛羽单膝跪地,大口喘着粗气,重剑插在身边,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秘境终于彻底平静下来,天空恢复澄澈,山河重现生机。薛羽苦笑一声,这次冒险,虽然九死一生,但收获也是巨大的。他不仅破除了幻阵,还掌握了心剑诀的雏形,更得到了巨蟒消散后留下的阵纹传承。
他低声自语,声音在虚空回荡:“这一切,不过是幻阵的表象。真正的危险,或许才刚刚开始……”剑锋轻鸣,剑意再次凝聚,薛羽立于虚空,目光如炬,直视远方。他知道,秦岭秘地之事,绝不会就此了结,那白衣人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但此刻,他只想先找个地方疗伤,然后好好消化这次所得。剑锋所指,前路虽艰,但薛羽心中,已无惧意。
薛羽步出秦岭,暮色如墨,风中带着淮水的潮湿气息。连日鏖战,他的身影在苍茫夜色中显得格外清瘦,却依旧挺拔如剑。刚到淮河岸边,九道高大而冷峻的身影便无声无息地围拢而来——那是九具伪王者级别的战骸,他们身披残破战甲,甲胄缝隙间渗出斑驳锈迹,仿佛承载着无数岁月的征战记忆。战甲上刻着的古老图腾早已模糊,唯有眼眶中幽蓝魂火跳动,如远古巨兽苏醒时的凝视,肃穆威严中透出森然寒意。为首的战骸伸手示意,动作虽僵硬如机械,却充满敬意,掌心微抬时,战甲关节处发出金属摩擦的闷响,仿佛从沉睡中苏醒的战争傀儡。薛羽微微颔首,踏入战骸大军的阵营之中,脚下河岸沙砾被夜风卷起,在战骸魂火的映照下如细碎星辰流转。
放眼望去,战骸大军如黑铁洪流,静默伫立在淮河两岸。他们或持巨斧,或握长矛,兵器表面覆着暗红血锈,不知是上古征伐的残留,还是近期鏖战的印记。部分战骸正踏入滔滔淮水,踏入时,河水竟自动分开一道裂隙,如敬畏巨兽般避让。他们手持巨网、长钩,在河底来回搜寻,水花激溅中,幽光自河底浮现,又被迅速打捞而起。薛羽目光淡淡扫过,只见一具战骸正用长钩勾住半截青铜残戟,残戟出水时,水面竟泛起一圈圈暗红涟漪,如鲜血滴入墨池,诡异而妖冶。薛羽心中掠过一丝好奇,却并未多问。此刻他体内伤势沉重,白衣人残余能量如同毒蛇潜伏,急需处理。
他找了一个还算僻静的角落,背靠一块被河水冲刷得光滑的青石,青石表面布满螺旋纹路,仿佛被岁月之河刻下的密码。盘腿打坐,双手结印,指尖灵力流转如萤火汇聚,迅速进入冥想状态。内视之下,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却在经脉深处发现一团团异常能量,如顽强小强般游走不定,时而隐匿于丹田暗处,时而突袭经络枢纽,与他引导的灵力打起游击。这些能量残余极其难缠,极具侵蚀性,所过之处经脉如被蚁噬,隐隐作痛。薛羽眉头微皱,额角渗出细密冷汗,皮肤下时有异样蠕动,如蚯蚓蜿蜒游走,青筋时隐时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黑之色。他心神高度凝聚,灵力如利刃般一寸寸搜寻、围剿,将那股残余能量逼至指尖、脚踝等末梢之处。整个过程如同与无形之敌搏杀,稍有疏忽便前功尽弃。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夜色渐深,河风渐凉,战骸大军静默守护,幽蓝魂火连成一片冷光之海,无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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