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跟我妈妈道歉。”刘山见巫山月只顾着笑，不满地提醒道。
待在他头顶，就像一顶帽子一样，“帽子”两侧还有一对小翅膀。
这组合看上去滑稽又有趣。
巫山月好心情地对说道：“对不起，这位……女士？”
他仔细地辨认着这只白色生物是何种妖物，这生物身上竟没有丝毫妖气。
难道是有机缘？
是与不是，对巫山月而言，并不重要。
一愣，莫名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不该这么好说话。
但它还是大方应道：“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我不是女士。”
刘山歪着头疑问：“妈妈是男的？”
：“不是的，妈妈只是妈妈。我没有性别。”
刘山懵懂地点了点头。
巫山月“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
他心想：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里认来一只妖物当妈妈。面前这小鬼到底是不是真的齐旗，让那鼠妖把人变回来看看就知晓了。
打定主意后，他站起身，“一码事归一码事，你们害得那鼠妖从我这儿逃走，可得帮我把它抓回来。”
刘山丝毫不认为自己如今的样子难以帮忙，听到自己疑似闯了祸，他附和道：“应该的，应该的，可是怎么抓呢？”
他挠了挠脸，接着像是想到了好办法，蹲下身，作势伸手抓住什么东西，然后抬头看着巫山月，“这样抓吗？”
全程，都稳稳地待在他头顶。
巫山月嘴角刚要上扬，却又生生忍住。
他故作严肃，食指点了点刘山的额头，“你这小鬼头，还真觉得能帮我抓妖？”
刘山站起身，困惑道：“不是你让我帮忙吗？”
“是要帮忙，跟我走就行。”巫山月说完，刚一转身，裤子就被一只小手抓住。
低头一看，刘山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我没有鞋子。”
他抬起一条腿，用另一只手拉起裤子，露出自己只穿了袜子的脚，“地上脏。”
“不是穿了袜子吗？”巫山月体会到他的意思，硬是不接茬。
他又“看”向刘山头顶的，“再不济，让你妈继续带着你飞。”
刘山皱着脸，“我妈累了。”
他拽着巫山月的裤子，理直气壮地要求道：“你抱我。”
巫山月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他“凝视”着刘山一会儿，打起了坏主意。
他再次半蹲下身来，笑眯眯地看着刘山，“如果你不怕我的话，我就抱你。”
说着，他睁开眼睛，那双眼睛竟不是人眼，而是竖瞳。
巫山月“哈”的一声，张开嘴，一条舌尖分叉的蛇信子从嘴里伸出。
蛇信子挥舞着，然而，下一秒就被一只小手抓住。
巫山月：“……”
刘山不解地握住那乱动的蛇信子，还捏了捏，“这是玩具吗？好逼真啊，滑溜溜的，有点恶心。”
“什么玩具？”被抓住舌头，巫山月说话都变得含糊起来，没想到这小鬼不仅不害怕，还敢伸手抓他。
“小心我把你吃了。”他凶恶地恐吓道，连都被唬住了，吓得在刘山头顶一颤一颤地发抖。
刘山完全没把巫山月的威胁放在心上，他松开手，掌心在巫山月的衣服上擦了擦，一本正经道：“我是你爸爸，你不能吃我。还有，你吓到你奶奶了。”
是他妈妈，巫山月是他儿子，那不就是巫山月的奶奶吗？
附和道：“对啊对啊，好吓人。”
巫山月从未如此无语过。
他收回蛇信子，闭上眼睛，“你这臭小鬼，胆子倒是挺大。”
刘山不理会他的话，而是伸出双手，“抱。”
巫山月对他“对视”一会儿，没有动作。
刘山不高兴地重复道：“抱！”
巫山月不耐烦地单手托住刘山的屁股，将人抱起来，嫌弃道：“怎么身上到处都是泥？”
刘山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坐在巫山月的手臂上。
听了这话，他不甚在意地解释道：“我摔倒了好几次，所以沾上了泥巴。”
巫山月一顿，难听的话顿时咽了回去，转而问道：“是吗？你哭了吗？”
刘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没有，2、”想到2号说不能暴露它的存在，他改口道：“老天爷还夸我了。”
第三次从刘山口中听到“老天爷”这个词，巫山月意识到，这个“老天爷”恐怕是真实存在的人。
他迈开步伐，边走边顺着刘山的话说下来，“听上去你跟老天爷很熟？你们怎么认识的？”
刘山没有意识到他在套话，“说说话就认识了。”
巫山月扬起左边的眉毛，“在哪里说的话？”
“在这里啊。”说话时，刘山一直盯着巫山月的嘴看，他对刚才看到的蛇信子十分好奇。
巫山月原本想接着问清“老天爷”的来历，扭头“看”到刘山大眼睛里满是困惑，于是问道：“有什么问题？”
“你是人吗？”刘山还记得2号说过这里有什么妖，他虽然丧失了全部的记忆，但过去的知识朦朦胧胧，时不时总能说出一些他自己都难以理解的话语。
“你是蛇吗？”他问。
巫山月本就闭着眼睛，这一笑起来，原本是一条直线的眼睛成了一道弧线，“如果我说是呢？”
刘山将信将疑地问：“那你能变成蛇的样子吗？”
巫山月的嘴角上扬，几乎没有给刘山任何反应时间，他的脑袋瞬间就扭曲、拉长，变成了一颗布满漆黑鳞片的蛇头。
那蛇信子几乎要碰到刘山的鼻尖。
看到刘山目瞪口呆的表情，巫山月十分满意地变回人形，“如何？”
刘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身惊得双眼瞪得滚圆，他头顶的更是从白色变成了猪肝色。
过了好一会儿，刘山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他仿佛关节生锈的木偶，僵硬地扭过脖子，时不时还用余光去瞥巫山月。
巫山月大步流星地走着，路上怀里的小鬼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见了只觉得好笑，却没有多问。
直到两人一白团来到一处洞口，就在巫山月要迈开步子，踏入洞穴中时，刘山终于忍不住捧住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刘山将一路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不要吃老鼠，脏。”
巫山月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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