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过去显示它被毁灭了,但现在它还活着。”
“这种矛盾状态非常不稳定,随时可能崩溃。”
“我们必须阻止这个过程。”肖自在说,“不仅要找到篡改历史的源头,还要修复那些已经被篡改的时间线。”
“继续前进,去永恒回廊。”
六人加快了速度,深入时间的更深层。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越来越多被篡改的时间线。
有些宇宙的诞生被推迟了。
有些文明的关键发明被抹除了。
有些重要的相遇被改成了擦肩而过。
每一个篡改都看似微小,但积累起来,却会对整个多元宇宙造成巨大的影响。
“这太疯狂了。”虚无-存在桥梁者说,“谁会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也许我们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原初否定说,“因为我们到了。”
前方,出现了一座宏伟的建筑。
说是建筑,其实不太准确,因为它不存在于空间中,而是由时间构成。
无数的时间线在这里交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复杂的、不断变化的结构。
那就是永恒回廊。
时间法则的源头,因果的交汇点,历史的储存库。
六人踏入回廊的瞬间,感觉就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图书馆。
但这里收藏的不是书,而是时间本身。
每一个走廊都通向一条时间线。
每一个房间都保存着一段历史。
每一面墙都记录着无数的事件。
“这里就是永恒回廊。”终焉轮回者敬畏地说,“传说中,只有时间的守护者才能进入这里。”
“但现在,显然有不该来的人进来了。”
肖自在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入侵者的痕迹。
突然,他注意到一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
门内透出不祥的光芒。
“那里。”他指向那个房间。
六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推开门。
房间内,他们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场景。
一个身影站在房间中央,周围悬浮着无数的时间碎片。
那个身影正在操控这些碎片,重新排列它们,改变它们的顺序。
每当他完成一次排列,就有一条时间线被改写。
“住手!”肖自在大喊。
那个身影转过头来。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或者说,看起来像人的存在。
他有着精致的面容,优雅的气质,但眼神中却透着一种病态的执着。
“来了?”他说,声音平静,“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转化了终焉母神的人,说服了完满者的人。”
“现在,你们又来阻止我了。”
“你是谁?”肖自在问,“为什么要篡改历史?”
“我的名字是矫正者·克罗诺斯。”那个年轻人说,“至于为什么篡改历史……”
他的表情变得痛苦。
“因为历史错了。”
“这个多元宇宙的历史,从一开始就充满了错误。”
“错误的选择导致了错误的结果,错误的结果导致了更多的错误。”
“一错再错,积累了数十亿个循环周期的错误。”
“所以,我要矫正它们。”
“我要回到过去,改正那些错误,让历史走向正确的方向。”
“这有什么问题吗?”
普罗塔哥拉立刻反驳:“问题大了!”
“历史不是可以随意改写的!”
“每一个事件都有其因果,每一个选择都有其理由。”
“你所谓的'错误',只是从你的角度看是错误的。”
“但对于经历那些事件的人来说,那些都是他们真实的选择,真实的经历。”
“你擅自篡改,就是在否定他们的存在,否定他们的价值!”
“否定他们的存在?”克罗诺斯冷笑,“我是在拯救他们!”
“你知道有多少生命因为历史的错误而痛苦吗?”
“你知道有多少文明因为错误的选择而灭亡吗?”
“如果我能改变历史,让那些悲剧不再发生,让那些痛苦不再存在,这难道不是善事吗?”
“不是。”肖自在坚定地说,“因为你剥夺了他们选择的权利。”
“即使是错误的选择,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即使结果是痛苦的,那也是他们真实经历的痛苦。”
“而你,站在上帝视角,自以为知道什么是'正确',就擅自改写历史。”
“这不是拯救,这是独裁。”
克罗诺斯的脸色变得阴沉:“你不懂。”
“你没有经历过我经历的。”
“你没有看到过我看到的。”
他挥手,房间中出现了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宇宙毁灭的场景。
无数的生命在尖叫,在哀嚎,在绝望中消失。
“这是第十一号宇宙。”克罗诺斯说,声音颤抖,“它在五千个循环周期前被毁灭了。”
“而毁灭的原因,是一个简单的错误决定。”
“它的本源意识在一个关键时刻,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信任了不该信任的存在。”
“结果,那个存在背叛了它,从内部瓦解了整个宇宙。”
“数万亿的生命,因为一个错误的选择,全部消失了。”
画面切换,显示出另一个场景。
一个文明正在自相残杀,战争摧毁了他们创造的一切。
“这是第五十六号宇宙的第三文明。”克罗诺斯继续说,“他们在一千个循环周期前,在一个关键的历史节点上,选择了战争而不是和平。”
“结果,持续了五百个循环周期的战争,让他们从辉煌的星际文明,退化成了原始的部落。”
“无数的知识失传,无数的生命枉死。”
画面不断切换,显示出一个又一个悲剧。
每一个都源于历史中的某个“错误选择”。
“你看到了吗?”克罗诺斯痛苦地说,“这些悲剧,本来都可以避免。”
“只要有人在那个关键时刻,改变那个错误的选择。”
“而我,就是要做那个人。”
“我要回到过去,矫正那些错误,拯救那些本不该消失的生命和文明。”
“这有什么错?告诉我,这有什么错?!”
房间陷入了沉默。
没有人能够否认,那些画面中的悲剧确实是令人心碎的。
如果能够阻止它们,谁不愿意呢?
但是……
“我理解你的痛苦。”天元圣女温柔地说,“看到那些悲剧,任何有心的人都会想要阻止。”
“但问题是,你怎么知道你的改变就是'正确'的?”
“你改变了第十一号宇宙的历史,让它避免了被背叛。”
“但你怎么知道,在新的历史中,它不会遭遇更糟的命运?”
“你改变了第五十六号宇宙第三文明的选择,让他们选择了和平。”
“但你怎么知道,那场战争不是他们必须经历的成长?”
“你怎么知道,没有战争的洗礼,他们能否建立真正持久的和平?”
“每一个改变,都会产生新的因果链。”
“你不可能预测所有的后果。”
“所以,你所谓的'矫正',可能只是在创造新的错误。”
克罗诺斯摇头:“我做过推演,我计算过所有的可能性。”
“我的每一次改变,都是经过精确计算的,都是朝着更好的方向。”
“我不是随意篡改,我是科学地矫正。”
“科学?”普罗塔哥拉冷笑,“你知道混沌理论吗?”
“知道蝴蝶效应吗?”
“即使是最精密的计算,也无法完全预测复杂系统的演变。”
“你以为你算准了一切,但实际上,总会有你没有考虑到的变量。”
“而在时间这个最复杂的系统中,这种不可预测性被放大到了极致。”
“你改变历史,就像在玩俄罗斯轮盘赌。”
“也许运气好,改出来的历史确实更好。”
“但也可能运气不好,改出来的历史更糟糕。”
“而你,愿意拿整个多元宇宙的命运来赌吗?”
克罗诺斯的表情动摇了。
显然,他没有完全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是……”他喃喃道,“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看到了那么多悲剧,如果我有能力改变,却不去改变……”
“那我和那些造成悲剧的人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肖自在上前一步,“很大的区别。”
“造成悲剧的人,是在他们的时间点上,做出了他们的选择。”
“也许那个选择最终导致了悲剧,但那是他们的责任,是他们需要承担的后果。”
“而你,如果改变历史,就是在剥夺他们承担后果的机会,也剥夺了他们从错误中学习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你这样做,就是在把你的意志强加给所有人。”
“你认为什么是'正确'的,就让历史朝什么方向发展。”
“但凭什么你的判断就一定对?”
“凭什么你有权决定所有人的命运?”
“历史应该是由经历历史的人自己创造的,而不是由一个旁观者来设计的。”
克罗诺斯沉默了很久。
他的手停止了操控时间碎片,垂了下来。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我没有这个权利……”
“但是……如果不是我,又有谁能阻止那些悲剧呢?”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错误发生,看着生命消逝吗?”
“不。”肖自在说,“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
“我们可以在'现在'采取行动,影响'未来'。”
“我们可以建立更好的系统,预防悲剧的发生。”
“我们可以教育、引导、支持那些可能做出错误选择的人。”
“这些都是正当的干预,因为它们发生在'现在',不违背因果法则。”
“但改写'过去'不行。”
“因为过去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是无数存在的真实经历。”
“尊重过去,才能创造更好的未来。”
克罗诺斯看着他,眼中的执念渐渐消散。
“也许……你是对的……”
“也许我一直都错了……”
“我以为我在拯救世界,其实我只是在逃避……”
“逃避那些悲剧带给我的痛苦,逃避我无法改变现实的无力感……”
“所以我选择了改变过去,因为那样更容易……”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然后跪倒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造成了多大的混乱……”
“那些被我改写的历史……那些因此产生的悖论……”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修复……”
天元圣女走过去,扶起他:“不要绝望。”
“错误可以被纠正,损害可以被修复。”
“你愿意帮助我们,把那些被篡改的时间线恢复原状吗?”
克罗诺斯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我愿意。”
“我会修复我造成的所有错误。”
“然后……然后我该怎么办?”
“然后,”肖自在说,“你继续守护永恒回廊。”
“但不是作为矫正者,而是作为记录者。”
“记录所有的历史,保存所有的经历,让未来的人能够从过去中学习。”
“不改变过去,但可以照亮未来。”
“这才是你真正的使命。”
克罗诺斯点了点头,表情变得坚定。
“我明白了。”
“我会成为真正的守护者,而不是篡改者。”
接下来的几个循环周期,众人和克罗诺斯一起工作,修复那些被篡改的时间线。
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因为每一次篡改都产生了连锁反应,需要仔细追溯和纠正。
但最终,所有的时间线都恢复了原状。
第四十一号宇宙的悖论消失了,它的历史重新变得自洽。
所有因为历史改写而产生的矛盾,都被解决了。
多元宇宙的时间流,重新变得稳定。
“完成了。”克罗诺斯松了口气,“所有的错误都被纠正了。”
“谢谢你们。”
“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会一直错下去,直到把整个多元宇宙的历史都搞乱。”
“不要谢我们。”肖自在说,“要谢就谢你自己,是你愿意承认错误,愿意改正。”
“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克罗诺斯苦笑:“勇气?也许吧。”
“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
“什么问题?”
“你们一路走来,转化了终焉母神,说服了完满者,现在又改变了我。”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能够如此坚定地相信自己的理念,又如此包容地理解别人的立场?”
肖自在想了想,然后笑了:“因为我们也犯过错误。”
“我们也迷茫过,也选择错过,也后悔过。”
“正因为经历过这些,我们才知道,没有谁是完美的,没有哪个理念是绝对正确的。”
“所以我们保持开放,保持学习,保持对话。”
“我们相信自己的选择,但也尊重别人的选择。”
“我们追求自己的道路,但也理解别人的道路。”
“这就是我们的方式。”
“也许不是最强的方式,也许不是最快的方式。”
“但是,这是我们选择的方式。”
克罗诺斯若有所思地点头。
“我明白了。”
“我会记住这些的。”
就在这时,普罗塔哥拉突然脸色一变。
“不好……又有新的异常!”
“什么异常?”众人立刻警觉起来。
“不在时间维度,也不在空间维度。”普罗塔哥拉调出数据,表情变得极为凝重,“是在……维度之间。”
“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维度的界限。”
“如果不阻止,所有的维度都会混乱,时间和空间会互相侵蚀,存在和虚无会失去边界……”
“整个多元宇宙的基础结构,都会崩溃!”
肖自在的拳头握紧了。
虚无,过度存在,时间篡改。
每一个危机都被化解了。
但现在,又出现了新的威胁——维度本身的崩溃。
“看来,我们的旅程还要继续。”他深吸一口气,“这一次,我们要去的是维度之间。”
“一个连'位置'和'时间'都不适用的地方。”
“准备好了吗?”
五人加上克罗诺斯,齐声回答:“准备好了。”
“那么,”肖自在说,“让我们去见识见识,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维度本身的稳定。”
“去面对这个新的挑战。”
“去守护多元宇宙的最后一道防线。”
七人的身影消失在永恒回廊中。
离开永恒回廊的瞬间,肖自在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状态。
这里不是空间,因为没有“这里”和“那里”的区别。
这里不是时间,因为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流动。
这里甚至不是“存在”或“虚无”。
这是介于所有维度之间的夹缝——一个不该被感知、不该被进入、甚至不该存在的地方。
“大家……还在吗?”肖自在试图呼唤同伴,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发出了声音。
“在……我想我在……”天元圣女的声音传来,但听起来很遥远,仿佛隔着无数层维度。
“我们被分散了。”普罗塔哥拉的声音响起,“在维度夹缝中,正常的'距离'概念不适用。我们可能同时在一起,又分隔在无限远的地方。”
“那我们怎么办?”虚无-存在桥梁者问。
“建立维度锚点。”克罗诺斯的声音传来,他作为时间的守护者,对维度的理解比其他人更深,“用我们的存在作为参照物,强行在这个无定义的空间中建立坐标系。”
“我来做。”终焉轮回者说,“我的轮回之力可以创造循环,循环可以建立参照。”
片刻后,众人感觉到一股力量将他们拉扯到了“一起”——虽然“一起”在这里也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七个人的意识重新建立了连接,形成了一个整体。
“好了。”终焉轮回者说,“现在我们至少不会迷失彼此了。”
“接下来,我们要找到那个撕裂维度的源头。”肖自在说。
“在那里。”原初否定指向某个“方向”——如果在维度夹缝中还能有方向的话。
众人“看”去,“看到”了一个震撼的景象。
那是一道巨大的裂痕,横贯在维度的“边界”上。
从裂痕中,涌出的不是物质,不是能量,也不是信息。
而是……混乱。
纯粹的、绝对的、无法定义的混乱。
空间和时间在裂痕边缘混合,存在和虚无在相互侵蚀,概念和现实在彼此消融。
“这就是威胁的源头。”普罗塔哥拉的声音中带着恐惧,“如果这道裂痕继续扩大,所有的维度都会崩溃,整个多元宇宙都会回归到原初混沌。”
“那我们必须修复它。”肖自在说。
“但要怎么修复?”天元圣女问,“我们甚至不知道这道裂痕是怎么形成的。”
“我知道。”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七人立刻警觉起来。
从裂痕中,走出了一个身影。
准确地说,那不是“走出”,而是“渗透”——那个身影仿佛是从裂痕本身凝聚而成的。
它的形态不断变化,时而像人,时而像兽,时而像纯粹的几何图形,时而又像是抽象的概念。
“你是谁?”肖自在问。
“我是……破界者·卡俄斯。”那个身影说,声音中蕴含着无数种音调,“或者说,我是混沌本身的化身。”
“你制造了这道裂痕?”
“是的。”卡俄斯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愧疚,“我正在撕裂维度的边界,让所有的区分都消失。”
“让空间回归无限,让时间回归永恒,让存在和虚无重新融合。”
“让一切,都回到原初混沌的状态。”
“为什么?”天元圣女问,“你要毁灭整个多元宇宙吗?”
“毁灭?不。”卡俄斯说,“我是在解放。”
“你们不明白吗?维度的划分本身就是一种限制。”
“空间限制了存在的位置,时间限制了存在的瞬间,各种概念限制了存在的形态。”
“所有这些限制,都是对存在的束缚,对自由的压迫。”
“而我要做的,就是打破所有的限制,消除所有的边界,让一切都回归到绝对自由的状态。”
“在原初混沌中,没有任何限制,没有任何规则,一切都是可能的。”
“那才是真正的自由,真正的完美。”
普罗塔哥拉立刻反驳:“你错了!”
“没有限制就没有意义,没有边界就没有定义。”
“在绝对的混沌中,确实一切都是可能的,但也因此,什么都不是。”
“因为如果一切都可能,那'可能'本身就失去了意义。”
“自由不是无限制,而是在限制中做出选择。”
“恰恰是因为有了边界,选择才有意义。”
“恰恰是因为有了规则,突破才有价值。”
“你所谓的'绝对自由',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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