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身后无声阖上。傅俊峰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信号。
……
太子府，密室。洛小曼盯着熄灭的追踪点，指尖在桌面上敲出轻缓节奏。
“信号消失，不等于人没了。”她语气平静，像在说今晚月色很好。
银影立在阴影里：“要冲进去吗？”
“不。”洛小曼摇头，“把网再撒远点。”
她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备用定位器
——比米粒还小，藏在指甲缝里，能撑三天。
“给傅俊峰一点时间，也给松井一点时间。”
她勾唇，笑得像猫，“让他们以为，我们已经慌了。”
重新掌握主动权的感觉真好。
再也不是无头苍蝇了。
陈颜，得给你记一功啊。
手中的勾玉像是在回应她的心情一样，怎么看怎么可爱。
陈颜捡到这东西却一直藏着，看来胆小的人也并非一无是处。
还有晴儿，花钱的地方全用国库银子，给她存下了不少银子。
而苏白会接到屠杀永寿宫的命令，说明对方出入都在永寿宫，对方不确定行踪是否被那些老太妃们看到，因此只有杀光永寿宫的人才能保守秘密。
却万万没想到，苏白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假苏白，而是真正的苏白。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
钱家米庄，铅室。
一盏油灯被点燃，昏黄的光晕里，松井惠子坐在案前。
右眼缠着纱布，脸色苍白，却带着笑。
“傅桑，好久不见。”她声音轻软，像旧友寒暄。
傅俊峰喉头滚动：“本田让我来……取银子。”
“银子？”惠子轻笑，“银子哪有命重要。”
她抬手，指尖划过案上竹符的断口。
“你信本田，还是信我？”
傅俊峰没有回答。
他看见惠子身后，一面铜镜映出自己的脸——
苍白，紧绷，像一张随时会裂开的面具。
油灯噼啪一声，爆出短促的烛花。
松井惠子用指尖抹去灯罩上的灰，语气淡得像在说今日天气：“傅桑，本田只给了你两条路：带银子回去，或者带我的命回去，对吗？”
傅俊峰脊背绷直，没有回答。
袖中短匕的寒意正贴着腕骨。
惠子忽地轻笑，从案下拖出一只檀木小箱，箱盖弹开——里头空无一物。
“瞧，银子已经不在我这儿了。”她抬眼，眸色在灯火里像淬了毒的琉璃。
“你玩什么花样，那是六百万两黄金，不是你这小箱子能装得下的！”
傅俊峰脸色变得阴沉，这个变脸是和本田学的，本田一旦变脸，必然杀人。
“三日前，我就把它换成了别的东西。”
傅俊峰喉结滚动：“什么东西？”
惠子合上箱盖，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换了一张脸，一张能让不死军团认主的脸。”
她伸出两指，从自己右耳后缓缓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皮——皮下，芯片蓝光幽幽。
“现在，这张脸在我手里，也在竹下千代手里。”
“没有银子，本田会杀我；没有这张芯片，竹下会让整个天阙陪葬。”
她把那层皮轻轻放在案上，推给傅俊峰。
“你选——”
“拿我的命回去交差，还是拿这张脸，去换天阙的命？”
听了这话，傅俊峰脑里的第一反应是：她在怀疑我？
他是洛小曼的卧底这件事，知道的人仅有那么几个人，这女人一定不会知道。
手中匕首一闪就贴到了松井惠子的脖子上。
冰凉的触感让松井惠子不敢再多说一句。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指尖蘸了茶水，在案几上画出一个简易图：“明晚子时，西水门内，旧漕运仓库。银子分三艘乌篷小船，吃水线标红漆，船头挂白灯笼。”
傅俊峰默默确认记住内容后，转身离开。
而洛小曼的密室里，信号重新出现。
“立即派人盯死这个钱家米庄，不管是进去或是出来的人，全部盯紧，千万再打草惊蛇，等我们拿到银子，真正的竹下千代会以为松井惠子真叛变了。”
“是，不过我有一个疑问。”银影看向洛小曼：“为什么不直接抓人，搞不好假扮你的脸救人的人也在其中呢。”
“挖出他们的根才是重点，明天的所有行程正常进行，对了，明天给秦植办一个丧礼，我看松井惠子还坐得住不。”
本来让秦植假死嫁祸比例竹下千代，就是要激起松井惠子对竹下千代进行报复，而现在，竹下千代的人化妆成洛小曼救出就要被处死的松井惠子，反而重新得到惠子的信任。
现在，再加把火，就不怕他们不打起来。
“这件事让秦植亲自去办”
“是！”
银影走了，秦植自己给自己办丧事，不知是何感想？
而另一边，傅俊峰出了米店之后去了明月楼，为了不引人怀疑，钱小宝在等他喝花酒。
很快，钱小宝就把傅俊峰探到的消息送到了太子府。
“告诉傅俊峰，一切按计划行事，网已经撒下，能捕到多少鱼就看鱼够不够聪明了，让傅俊峰告诉本田——四皇子已经被释放。”
第二天
天牢门口，文武百官站在两旁，剩下的十三名学子站中间，洛小曼和假皇帝还有太傅坐在牢门外，这哪里像殿试，反像是审问犯人。
这儿，四周都是大围墙，墙楼上还站着拿着枪的守卫。
洛小曼清了清嗓子，缓缓起身走到众学子面前：
“你们是本官没失忆前推行的新政下的第一批学子，你们所学到的知识都是天阙国的前辈们所没有学过的，那么，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要把考场设在天牢门口？”
她的话音一落，百官们已经开始交头接耳了，毕竟这太反常了，谁家殿试会在天牢门口举行的？
“你们可以讨论，百官也可以参考，一个时辰后做出书面解答，交到我手上”
洛小曼走进他们之间：“”现在，解散吧，边上有准备好的纸笔，一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今天的答案内容将涉及到你们的官位与职责。”
众人这才注意到五十步外有一条长巷子，巷子里面有花园亭台，那里准备有桌椅笔墨还有茶水糕点，看到那些，众人松了一口气，刚才来时不敢东张西望，现在终于看到一点“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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