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椭圆形办公室。
这里的气氛,比上一次还要凝重。如果说上次是愤怒和羞辱,那么这一次,就是实实在在的恐惧。
总统先生的办公桌上,摊开着两份绝密文件。
一份,是关于“土豆帝国”成立的详细报告。报告里,不仅有林好那荒诞的“土豆大帝”称号,还有那面绣着金色土豆的帝国国旗的素描。最让总统感到刺眼的是,报告附上了一张最新的世界地图,上面,一片从柏林一直延伸到海参崴的、巨大的黑色区域,被标注为“土豆帝国”,像一块狰狞的伤疤,趴在欧亚大陆上。
另一份,则是中央情报局刚刚呈递上来的,关于“东京烟花秀”的最高等级分析报告。
“……根据我们对爆炸现场残留物的分析,以及对爆炸威力的评估,我们有99%的把握可以确定,北方同盟使用的,是一种基于tNt和铝热剂的复合型高能炸药。其能量密度,至少是常规tNt的三倍以上。”
“更可怕的是,引爆方式。我们找到了几个未爆炸的‘导航系统’残骸,经过拆解分析,发现其内部结构极其精密,使用了三重加密的超长波脉冲信号进行引爆。这种技术,我们目前……还无法做到。”
“结论是:北方同盟,或者说‘土豆帝国’,在常规炸药和无线电引爆技术上,已经领先我们至少五年。”
总统先生的手指,在“领先我们至少五年”这几个字上,重重地敲了敲。
五年。
在和平时期,五年或许不算什么。但在如今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五年,足以改变一切。
“先生们,”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核心幕僚——国务卿杜勒斯、陆军参谋长马歇尔、以及一位表情严肃、肩上扛着将星的陌生中年人,“我想,我们都低估了我们的对手。”
“他不是一个疯子。”总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一个疯子,造不出这种东西。一个疯子,无法在短短几年内,建立起一个横跨大陆的帝国。他是一个……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极其危险的天才。”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现在,我需要听听莱斯利你的看法。”总统的目光,落在了那位陌生的将军身上。
莱斯利·格罗夫斯将军,鹰酱国陆军工程兵部队的负责人,同时,也是这个国家最绝密的计划——“曼哈顿工程”的总负责人。
格罗夫斯将军站起身,打开他带来的一个黑色文件夹。
“总统先生,各位。”他的声音冷静而沉稳,不带一丝感情,“关于‘土豆帝国’的核武器计划,代号‘土豆丰收’,我们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进展。”
“我们的情报显示,林好已经将德意志几乎所有的顶尖核物理学家,包括诺贝尔奖得主海森堡,全部转移到了他在西伯利亚腹地建立的一座秘密城市。我们暂时称之为‘51区农场’。”
“他还从鲁尔工业区,拆走了数千台高精度机床和离心机。同时,根据我们的卫星……嗯,是高空侦察机照片显示,他在那里,正在建设一座规模巨大的发电站,其发电量,足以供应一座百万人口的城市。”
“理论,人才,设备,能源。”格罗夫斯将军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制造原子武器的四个关键要素,他已经全部集齐了。”
“他还需要多久?”总统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格罗夫斯将军沉默了片刻,给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汗毛倒竖的答案。
“根据我们最顶尖的科学家,奥本海默博士的评估……如果一切顺利,他可能……只需要一年,甚至更短的时间。”
“一年?”马歇尔将军失声叫道,“这不可能!我们的‘曼哈顿计划’已经进行了两年,预计还需要至少一年半才能看到成果!”
“是的,马歇尔将军。”格罗夫斯将军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我们不能用我们的进度,去衡量一个能用‘静电’引爆一座城市的人。在林好身上,任何我们认为的‘不可能’,都可能变成‘可能’。”
办公室里,响起了沉重的呼吸声。
一年的时间。
一年后,那个被称为“土豆大帝”的男人,手中将握有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
一想到那个画面,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们见过林好的行事风格。从“二人转”羞辱舰队,到“碰瓷”撞沉“大和号”,再到这次的“烟花秀”。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的行为逻辑,充满了暴力、无赖和一种令人无法预测的疯狂。
如果让他第一个拥有原子弹……
那将是全世界的末日。
“我们必须阻止他。”总统的声音嘶哑,但充满了决绝,“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在他的‘土豆’成熟之前,让我们的‘曼哈顿’结出果实!”
他看向格罗夫斯将军:“莱斯利,我给你无限的权限。资金、人员、物资,你要什么,我给什么!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需要你把时间,缩短!再缩短!”
“是,总统先生!”格罗夫斯将军立正敬礼。
“另外,”总统的目光转向了国务卿杜勒斯,“我们的情报工作,必须加强。我需要知道那个‘51区农场’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发生什么。我们有没有可能……派人进去?”
杜勒斯面露难色:“总统先生,那地方在西伯利亚的无人区,周围有至少两个师的‘土豆帝国’精锐部队驻守,被他们称作‘禁区’。任何未经允许靠近的人或飞行器,都会被就地摧毁。想派人渗透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我说的是,几乎不可能,而不是完全不可能。”总统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们需要一个最优秀的特工,一个像幽灵一样的人,去完成这个任务。他的目标,不是破坏,也不是偷窃。我只要他进去,看一看,然后活着出来,告诉我们,林好的‘土豆’,到底长什么样了。”
杜勒斯沉默了。
他知道,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我们……有一个人选。”许久,杜勒斯艰难地开口,“他曾经是我们在德意志最顶尖的特工,代号‘鼹鼠’。他是一名德裔鹰酱人,精通德语和物理学,曾经在海森堡的实验室里当过助手。如果说有谁能混进那群德国科学家中不被发现,那只有他。”
“让他去。”总统毫不犹豫地说道。
“可是,总统先生,一旦他被捕……”
“那就没有‘鼹鼠’这个人。”总统冷酷地打断了他,“他将不复存在,我们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杜-勒斯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
三天后,华盛顿郊外,一个不起眼的农场里。
一间昏暗的地下室内,一名身材瘦削、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正在仔细地看着一份文件。
文件上,只有一张照片和几行简单的介绍。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一身怪异黑色土豆袍子的东方年轻人,正坐在一个金色的土豆宝座上。
介绍很简单:
姓名:林好。
称号:土豆大帝。
目标:51区农场。
任务:渗透,观察,回报。
代号:鼹鼠。
男人看完了文件,将其扔进壁炉,看着它化为灰烬。
“我需要什么?”他开口问道,声音嘶哑,像很久没有说过话。
黑暗中,一个声音回答道:“你需要的一切。新的身份,全套的德国科学家证件,以及……一颗能在关键时刻,让你保守秘密的毒牙。”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那张属于自己的、陌生的脸。
一场针对“土豆帝国”心脏的、最危险的间谍游戏,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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