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有的坐在地上抽烟,有的拄着铁锹聊天,听我这么一喊,急忙挥舞铁锹,把土坑填好。
突然,西北方划出一道耀眼的闪电,把整个西北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紧接着一声炸雷响彻寂静的黑夜。
“要来雨!”鲁大海喊道。
我对干活的工人喊道:“快点填,填完就回去!”雷电加上我的喊话,工人们干得很快,挖出的土坑填好了。
“撤!”我喊道。
管长龙问我说:“县长,这里还用人看着吗?”我看看天,西北这一片黑压压的云彩上来了,并且仍然夹杂着雷声。
“要来雨了,不用看着了。”我对管长龙说。“好!那就都撤回去!”管长龙答应着走进黑夜布置去了。
我们一行人也快速地返回谭家县城,一进县城就已经感受到了一阵凉风,大雨要到了。
金河说道:“快下雨了,还是先到我家吧,我家近。”“好吧!我们去木材厂!”我对大家说道。
我们刚进门,瓢泼一样的大雨伴随着闪电和雷声飘落。
“我们还挺走运,一点没浇着。”胡梅看着大家说。
夏秋红看到大家来了,挺着个大肚子张罗沏茶,被胡梅拦住了,她说:“大嫂你歇着,我来吧!”
夏秋红对我说:“唐剑,你们坐着,我去伙房让厨师整几个菜,你们喝点。财宝找到了,也有了归宿,先庆祝庆祝。”
我看看金河又看看鲁大海,现在正需要庆贺,我们的父辈为此付出的牺牲,总算有了结果——这些东西没有落到日本人手里。
“外边下雨了,我去吧!你待在屋里别出去了!我和伙夫说一声也行。”胡梅对夏秋红说道。她是担心夏秋红的安全。
冒着大雨,胡梅打着伞,和厨师把酒菜端来了。
我看着桌上的酒菜久久缓不过神来,一是太紧张,再就是这么多年家遭灭门,今日才有了结果,我有点不适应。
手拿筷子抖个不停,夹菜都夹不起来,胡梅他们都看到了。胡梅说:“那就歇一会儿,定定神!”
“对!二哥,你歇一会,我们等等你!”鲁大海说道。
金河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架势,他对我说:“二弟,事情已经了解了,结果还不错,你大可不必太紧张,就当偷别人家的娘们儿被爷们抓住了。”
金河是顺嘴胡咧咧,夏秋红不愿意听了,她质问金河说:“你有感受啊?说得跟真的似的。”
“我哪有感受啊!这不是安慰二弟吗!”听了金河的话,我笑了,这话说得挺有意思的。
此时,手也好使了,我端起酒杯说:“大哥,三弟,今天总算把财宝挖出来了,虽然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们总算能给地下的老人一个交代了。来吧,干一个!”说完,我先干了。
我们边吃喝边聊着,就在大家都举杯要喝的时候,我突然放下酒杯不喝了,金河问我说:“你又怎么了?”我说:“我想起来宋兆玉他们的小船能架住这么大的暴风雨吗?”
鲁大海笑了,他对我说:“小舅你不知道,北奉军在松滨江上是有火轮的,我估计现在宋兆玉他们早都上火轮开走了。没有把火轮开到龟山旁,是担心被发现,出于保密考虑。”
我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落下来。
连累再加上紧张,又喝了那么多的酒,我都不知道是啥时候睡着的,喝到啥时候也不知道。
朦胧中就听金河在叫我,他对我说:“二弟,二弟醒醒!”我睁开眼看到金河和周立伟站在炕沿边看着我。
金河站在这里不奇怪,周立伟来干什么。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道:“啥时候了?”金河说:“快晌午了。”“哎呀妈呀!睡了一上午?”我喊道。
“是,中午了。”周立伟说道。
“你找我有事?”我问周立伟说。
周立伟对我说:“市里来人了,是你大姐夫。”我问周立伟说:“太干什么?”“出事了!”周立伟说。
“啥事?”我问道。“你大姐夫是陪日本人来的,来的是奉天城日本领事馆的大官儿。”一听周立伟说是日本大官,我立即站了起来。害怕啥来啥,害怕日本人,日本人还真来了。
看我紧张的样子,金河问道:“二弟,你怕日本人咋的?”
我冷笑着说:“不是我怕,是整个中国人都怕,从大清到民国谁不怕东洋人?”说完,我又问周立伟说:“他们来多少人?”
“不下三十人。”周立伟说道。
“来那么多?”我问道。
“看那架势,好像随时都可以招来。你还是抓紧去县衙看看吧!”周立伟有些着急。
到了县衙,大姐夫陪着一个瘦小的男人在办公室等我。看我进来,大姐夫对那个瘦小的男人说:“这就是谭家县县长唐剑!”
那个瘦小的男人急忙向我鞠躬,连连喊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他告诉我,他叫小本次郎,是奉天城日本领事馆领事。
接下来他就不客气了,架子也大了,他挺胸抬头地看着我说:“我大日本外务省已经照会贵国政府,要求你们交出被你们中国人抢去的东西。”
我听了有些紧张,难道他们知道我挖出了财宝,不能,如果知道他们就不能这么客气了。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傻愣愣地问他说:“你说的是啥东西?”小本次郎说道:“是我们日本人,不,是我们日本国的东西,被你们中国人抢去了。”
我摇头说:“这我不知道。”
“唐县长,你应该姓谭吧?”小本次郎这么一问把我给惊到了,没想到他知道我的真实姓名,看来日本人是有备而来。
“是!那又怎么样?”我不卑不亢地回答这个日本领事,我当然不知道领事是干鸡巴啥的,但我不能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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