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阿月吗？”
沈霜躲在院子里观察。
从粉色光屏，以及上面的字幕内容看，那就是燕月无疑。
可她第一次见九小姐，可没看到这玩意儿。
这是针对她的陷阱？
还是……
燕月碍于九小姐在场，没法跳出来跟她相认？
沈霜在九小姐的视野盲区晃悠了半天，粉色光屏也明显发现她了，打字变得一顿一顿的，但就是没通过字幕给她传达任何信息。
“你怎么还卡顿了？”
九小姐皱眉。
“信号不好？”
【不，不是，我，我我我……】
随着光屏不自觉地对向沈霜的方位，九小姐的视线也随之转了过来。
沈霜跟她的“大轿厢”，就这么在猝不及防间，进入了她的视线。
“呜哇！！！”
九小姐惊叫一声。
沈霜前不久还说要拿她做挡箭牌，打不过鬼物就把她丢出去。
此时出现，在她眼里，就是索命来的。
还没等沈霜开口，她就尖叫着往后退，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八度。
“救命！系统！系统！救我！”
很快，半空中，传出一声叹息。
“唉……太沉不住气了……”
紧接着，粉色光屏上出现一行字幕。
【警告，警告，检测到宿主有泄密行为，已向第三方泄漏宅斗系统的存在】
【即将执行抹杀程序……】
这行字幕一出，九小姐蓦地瞪大双眼，随后脑袋一歪，瞬间没了气息。
院外传来重物倒地的动静。
沈霜跑出去一看。
外面看守的家丁，也挂了。
有侍女家仆远远看到这一幕，被唬得纷纷抱头鼠窜，跑得飞快，赶紧报告城主去了。
沈霜吓人，可做祭品更可怕。
里面的九小姐出了什么意外，指不定谁就是下一个祭品候选！
眨眼间，小小的院落内，只剩沈霜跟躲在逃生舱里的谢临风，两个活人。
“……”
【……】
半空中，漂浮着一个熟悉的透明座舱。
里面还是那套布置，办公椅，办公桌，操作台……
布局设备，让她仿佛看到了楚狸的系统办公室。
而操作台前，坐着一个同样熟悉的粉色光球。
一人一球，相顾无言。
“阿月？”
【……我是宅斗系统002号随身系统，系统虚拟光屏仅宿主及宅斗系统员工可见】
【如宿主向第三方泄露本系统存在，将被立即抹杀】
沈霜干脆把透明座舱扒拉到面前，掏出一个扬声器，往光球上一塞。
“你可以直接说话。”
她指了指自己耳朵上隐蔽戴着的耳机。
“霜霜，真的是你？”
机械电子音在沈霜耳边炸响。
“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
确认过对方的身份，沈霜直接坐在九小姐的尸体旁边，跟燕月聊了起来。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燕月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
这个粉墓城，又到底是什么来头。
“呼，憋死我了……”
燕月语速飞快。
“在光屏上发字幕会留下痕迹，我不敢直接打字跟你沟通。没想到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能让数据生物说话？楚狸怎么不戴一个？”
“你第一次见到扬声器？”
沈霜奇道。
按橘先生的说法，这种扬声器在主系统死后不久就被发明出来，在数据生物间流行了一百年。
燕月连扬声器都不知道，说明她从她们上次分开到现在，一直困在444号星球。
没连过星网，更没出去过。
“我只记得被传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有点像监狱，周围有很多笼子，里面都是人，男女老少都有。”
她自己也被关在笼子里，几个丧尸模样的家伙正在检查笼子里的人体。
如果是活人，就会被丧尸们啃咬。
而被啃咬死亡之后的人，过一会儿，又会晃晃悠悠站起来，接着咬其他笼子里的活人。
当她发现，它们只咬活人，而且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就果断选择了脱离露娜的肉身。
“后面发生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燕月回忆道。
“再清醒，我已经到了444号星球上，跟其他网购系统的前员工挤在一起。它们当中很多统我都认识……啊，我还见到赵贾的随身系统了。可是它完全不记得我，也不记得跟网购系统有关的一切。”
其实，她大概能猜到，前同事们失忆的原因。
主系统曾经警告过她，主系统一旦死亡，所有随身系统就会随之被刷新，化作能量值，供新的主系统使用。
而随身系统们的记忆，也将全数被抹除。
她跟露娜默许沈霜杀死主系统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自己的结局，做好了魂飞魄散的准备。
所以，燕月其实挺感激把她绑到笼子里的神秘存在。
正是因为被传送到其他地方，她才躲过一劫，记忆没有遭到清洗。
“……阿月，你应该告诉我。”
沈霜不禁一阵后怕。
她没想到，最后一次跟燕月的相见，居然差点成了诀别。
“如果你知道有这么个设定，你还会对主系统下狠手吗？”
燕月晃了下粉球。
“网购系统是祸害，不能留。我早该是个死人，活着也只能继续做那红球的傀儡，那还不如被刷新。”
沈霜沉默了一会儿。
“你现在还是这么想？”
“不，再见到你之后，我就发现，我在这世上，其实还有好多值得留恋的人和事，我没有自己以为的这么洒脱。”
燕月语气有点郁闷。
“所以，当我发现好不容易脱离网购系统，又要给这个宅斗系统接着做牛马的时候，就看开了，没把自己删掉。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那这个宅斗系统又是怎么回事？”
“有统拿了以前网购系统的办公设备，想在444号星球上创业呗。套路还是那个套路，召唤穿越者，布置系统任务，完成任务给奖励……”
沈霜还是不理解。
“不是，做电商得星币，搞宅斗有什么赚头？”
“霜霜你知道宅斗系统，应该是见过哪个宿主了吧？”
粉色光屏一闪，转到系统商城界面。
“有没有发现，系统商城里的道具，都是害人的玩意儿，哪怕不杀人伤人，至少也要损人寿数。”
“网购系统汲取星球寿命盈利。宅斗系统没这么大体量……所以就让宿主们自相残杀，靠借刀杀人，从人身上榨取能量值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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