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幽幽地看了一眼胤祚,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在他刚刚说出那样的话后,胤祚整个人都紧绷了好吧!
他是清楚他话中的含义才那样说的,可胤禌年纪还小,胤祚这样真的不会把胤禌带歪吗?
一想到胤禌有可能变成下一个胤祚,长生就不禁在心里打了个激灵。
“身为皇子阿哥谨言慎行、安分守己一些,并不是什么坏事。”长生缓缓开口道。
那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胤祚眉毛一挑,正欲和长生好好好辩一辩时,就听到胤禩出声道:“胤禌年纪虽小,但这心思倒真是不同凡响!”
胤祚不禁微微蹙眉。
他往旁边看去,只见胤禩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
察觉到胤祚投来的视线,胤禩还侧过头,调皮地朝胤祚闭一目而笑。
啧!
明白胤禩意思的胤祚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将脸扭向另一边。
见胤祚沉默地扭头,胤禩眼眸微闪,重新看向胤禌说道:“不过胤禌,‘掌管’二字,分量着实不轻。更何况,科举乃是为国遴选栋梁的‘抡才大典’,关乎社稷命脉,还是莫要轻言妄议为好。”
胤禌闻言,瞟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胤祚后,他歪了歪头,仿佛是在认真思考胤禩的话。
随后,他板着小脸,郑重其事地对胤禩说道:“八哥说得对!是弟弟年纪小,不懂事,用词不当了。”
“但我只是觉得能参与到选拔天下英才这样重要的事情里,一定很有意义,并无他意。”
等候多时的瑚图里看着哥哥们还要接着说下去的样子,不由得鼓起的腮帮子,小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声音脆亮地嚷道:“现在该来问问我了吧!”
长生、胤祚和胤禩都不由得一怔,互相都有些迟疑地看向对方。
胤禌见哥哥们都不出声,就立刻转向妹妹,小大人似的认真问道:“嗯!是应该问你了。那你想去哪里呀?”
“是我的话,”瑚图里骄傲地抬起小下巴,“我要去户部!”
“户部?”胤禌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为什么呀?”
他与妹妹成天待在一起,怎么从未发现她对那些账册银钱感兴趣?
“那还用问!因为户部是管银子的呀!”瑚图里理直气壮道,“如果我去了户部,那咱们不就有花不完的钱啦!”
林玲眼中不禁漾开笑意,宠溺地看着瑚图里。
长生听了却心头一紧,联想到深宫内帑用度、妃嫔份例等事,他担心地看向林玲:“皇贵母妃,您……”
他在心中斟酌了一下用辞,微微靠近林玲,压低声音道:“您在宫中的用度可还宽裕?若是有什么不便,儿臣明日便设法送些银两进来如何?”
林玲一怔,显然没想到长生会联想到这些。
看着他一脸认真担忧的模样,又看了一眼胤祚和胤禩投来的目光。
林玲不禁心中一暖,笑着解释道:“没事!是瑚图里她想起前几日的事了。”
胤祚瞬间心领神会,“瑚图里和胤禌又比了什么?”
林玲看了胤祚一眼,说道:“他们两个在屋里玩‘开铺子’的过家家,胤禌扮掌柜,瑚图里扮客人。结果胤禌这‘掌柜’太精明,算盘打得噼啪响,把瑚图里攒的银钱全给‘赚’走了。瑚图里气得直跺脚,大约就从此认定了管钱的地方最是要紧吧!”
她话音刚落,胤禌瞥了一眼瑚图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而瑚图里像是因此回忆起了“伤心事”,气鼓鼓地瞪着胤禌。
“好啦!瑚图里,”林玲轻抚瑚图里的背,“今日你不是赢了哥哥吗?扳回一局啦!”
听林玲这样说,瑚图里开心地点点头:“嗯!皇贵母妃说得对!”
“额娘!”胤祚忍不住出声抗议道,“是平手!是平手啦!”
“六哥真是健忘,”胤禩慢悠悠地说道,“比分可是二十二比二十,哪里来的平手?”
“那还不是因为长生哥哥作为审判太过有偏向的缘故!”
“是啊!”
“哪里来得偏向,我可是极为公正。倒是胤祚你和胤禌两个经常扰乱赛场规则。”
“才没有!”
“我们没有!”
“哥哥们,怎么能说瞎话呢?”
“就是,怎么能睁眼说瞎话!”
……
林玲乐呵呵地看着孩子们打嘴仗,【孩子多果然挺热闹的!】
【你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有什么,兄弟姐妹们总是要拌拌嘴的。】
*
太后手持小巧的银剪,不疾不徐地修剪着一盆盆栽的枝桠,锋利的剪刃精准地切下一根稍显突兀的细枝,发出细微的“咔嚓”声,在安静的太后寝宫中显得尤为突兀。
“太子那边现在想必是高兴得找不着北了吧?这平妃在储秀宫诊出的喜脉还没多久呢!毓庆宫就紧跟着传出好消息。这一前一后的,倒像是约好了似的。”
太后没有看身旁侍立的乌兰,而是将目光依旧放在盆栽上, 仿佛她刚刚的话只是随口一说。
但侍立在侧的乌兰则是心中一凛,腰身躬得更低了些。
“回太后娘娘的话,毓庆宫那边动静确实不小。听说太子殿下得了信后,当即就命人开了库房,重赏了毓庆宫上下呢!连带着詹事府几位大人,也都得了厚赐。”
“哦?”听到詹事府,太后手上修剪的动作未停,声音的尾音却微微上扬,不知为何带出点似笑非笑的意味。
本朝的詹事府虽然名义上仍是太子的,但权力较为之前来讲大幅缩减。
就比如说太子无权举荐属官,詹事、少詹事都是由皇帝直接指派。
由此可见,她那个便宜儿子,对太子的态度实在是模棱两可。
不过也是,若真的看重,又怎么会接二连三的往太子对立面推人呢?
“詹事府也得了赏? 看来这‘添丁之喜’,倒是让咱们太子殿下想起了许多‘有功之臣’啊!”
乌兰头垂得更低,不敢接这明显带着敲打意味的话头,只能顺着表面意思回:“是,太子殿下仁厚,体恤臣下。”
“仁厚自然是要仁厚的,”太后缓缓放下了银剪,拿起放在旁边的一块细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并不存在的灰尘,“不然,他如何笼络手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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