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贺兰雪脸一下冷了下来。
自己尽心尽力照顾她，一句好都没听到，反而是自己有错。
“我说得不对吗？”
不等贺兰雪反驳，同病房的人听到罗凤说的这些话，忍不住开始替贺兰雪打抱不平。
“有的人真的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日子过得太舒心了，所以把别人的好心当作是驴肝肺。”
“你说谁生在福中不知福？”
罗凤斜眼看去，目光锐利。
“我说谁自己心里清楚。”
“你再说一遍。”
罗凤握紧手中的拳头，还想要上前好好跟她理论一番，被贺兰雪出手拦下来。
“你别拦着我。”
“我家那小子要是有你家女儿这么孝顺，我做梦都会笑醒。”
“是啊，我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女儿每天上上下下为你的事情奔波，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跟唱双簧一样，罗凤听在耳朵里又急又气，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如果不是我把她养这么大，她能有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吗？只不过是来伺候我几天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你们还在这里说起风凉话来了。”
“这自己家孩子，有什么欠不欠的？你要是实在不养也可以有办法不养，只要做好了措施，不就没这回事吗？”
“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说得出来，你有没有羞耻心？”
她气得涨红脸，喘着出气。
“都什么世纪了，有什么不能说的，本来就是自己的选择。”
“你……”
“妈，别说了。”
贺兰雪再次阻拦，这一次罗凤一把甩开她，非要争个高低。
“你们现在不过只是看到了表面，以为她多乖巧，其实她从小到大根本不听我的话，处处都让我操心，当初让她不要嫁给那个男人她非要嫁，我也不愿意棒打鸳鸯同意让她嫁了，现在男人有钱之后她却上跟着要离婚。”
“妈，你说这些干什么？”
贺兰雪面色发白，真的不想把这些私事拿出来说。
但罗凤见戳中她的心窝，越说越上头。
“你也知道这件事是你不对，害怕别人知道你的真面目，所以不让我说出来？”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我告诉你们她之所以离婚，是因为那个人男人不要她了，看上了别人，就这样一个被男人甩了的女人，能有什么优点？顶多知道该怎么照顾人，值得你们夸上天？”
罗凤恨不得把贺兰雪贬低到泥土里，说得那叫一无是处，仿佛她们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这话不能这么说，明明是男人的错，你不替女儿说话就算是了，还一个劲地怪自己的女儿干什么？你真的是她的亲妈吗？”
面对她们的质疑声，罗凤暴跳如雷，反而变本加厉。
“她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把她喂大的，我怎么不是她亲妈了？你们知道我当初怀她受了多少罪吗？我们自己家的事，用不着你们评头论足。”
众人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开始窃窃私语。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让贺兰雪头疼欲裂，她拔高了音量。
“够了。”
大家的视线一瞬全都聚集在贺兰雪身上，罗凤也一样。
“就算你是我妈，这是我的人生，我有权利决定我的人生，我已经跟沈光宗去了民政局，你再也不用为了这件事情闹心。”
罗凤先是愣了愣，随后意识到这一切都成为了事实，她甩了贺兰雪一巴掌。
“你竟然敢背着我直接去了民政局离婚？谁给你的胆子？”
恰巧此刻，贺继祖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他发出一声惊呼：
“妈，你这是干什么？”
“你自己问她，问问她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贺兰雪头发有些凌乱，心底的酸涩被她强压回去。
“我跟沈光宗离婚了。”
“真的假的？你跟他离婚了？”
贺继祖有一瞬间恍惚。
“真的，我们前不久刚已经去了民政局，没来得及告诉你。”
他努力消化这个消息，贺兰雪脸颊处刺眼的红痕，让他无法继续思考下去。
“那离婚他们就离婚，妈你也不该动手打姐。”
“什么叫离婚就离婚？我要是不把她彻底打醒，难道还放任她继续做这糊涂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姐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眼看总算是跟他苦尽甘来，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这么快把位置拱手让人，她是不是疯了？”
罗凤直指贺兰雪。
“姐，你这件事是不是多做得太冲动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罢，贺兰雪调整好情绪，没有多说什么。
“事已至此我决定了。”
罗凤点头。
“好啊，你非要这样是吧？”
“是。”
她话音一落，罗凤一个箭步冲向窗台，一只脚搭在窗沿。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在场所有人。
“你这是干什么？”
贺兰雪瞳孔紧缩。
“你要是跟他离婚，信不信我从这里跳下去。”
罗凤盯着贺兰雪，眼神里迸射出火花，一副如果她不按照自己说的那样做，后果自负。
她张了张嘴，从心底生出一种窒息感，不知道该怎么说。
贺继祖皱眉。
“妈，你快过来，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
“我是在为她好，她必须跟沈光宗复合，这件事没得商量。”
罗凤态度决绝。
“姐现在都已经跟他离婚了，你这样让她怎么做人？”
听到这话，他第一个不同意。
“我不管，他们现在不是还没有真的离婚吗？只不过是签了协议而已，还有挽回的余地。”
她视线落在贺兰雪的身上，语气软了几分。
“只要你去求他，让他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还是能重新在一起的，你就当是为了孩子考虑孩子不能没有爸爸。”
“那怎么……”
贺继祖还想要劝说。
一旁的贺兰雪下定决心，抬眸看向罗凤，冷声道：
“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你自己说的答应我了。”
这么从贺兰雪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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