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室的玄铁壁透着一股恒定的微凉，泉灵儿缩了缩肩膀，眼神却偷偷瞟着李玉：“李玉哥哥，这里好冷啊。”
李玉正翻看着秘籍，闻言抬头，见她明明裹着自己递过去的海藻绒毯，却故意把指尖露在外面，冻得微微发红。他无奈地笑了笑，往灵泉支流的火堆里添了块珊瑚炭：“再靠近点，火能暖些。”
泉灵儿立刻挪到他身边，肩膀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胳膊，眼睛却盯着火堆里跳动的火苗：“还是冷。”
李玉叹了口气，索性放下秘籍，张开手臂将她连人带毯圈在怀里。他的体温透过衣料渗过来，像带着乾坤笔的暖意，泉灵儿的耳朵瞬间红了，却故意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闷闷的：“这样就不冷了。”
没过多久，她又推了推李玉：“我渴了。”
李玉刚起身要去灵泉支流舀水，泉灵儿已经抢先一步，捧着金瓶回来，却递到他嘴边：“你先喝。”
看着她眼里藏不住的期待，李玉低头喝了一口，灵泉的清甜混着她指尖的温度，在舌尖漾开。泉灵儿立刻收回金瓶，自己也抿了一大口，嘴角偷偷扬起笑意，像是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仪式。
到了傍晚，泉灵儿捂着肚子哼哼：“我饿了，想吃五婆婆做的海枣糕。”
李玉从储物袋里摸出几块压缩的海藻饼——这是临走时小侠塞给他的应急食物。泉灵儿却皱起鼻子，轻轻推开来：“这个不好吃，没有海枣糕甜。”
“忍忍吧，出去就让五婆婆给你做一大盘。”李玉把饼递到她嘴边，语气带着哄小孩的耐心。
泉灵儿却突然凑上前，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趁他愣住的功夫，抢过海藻饼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样就变甜了。”
李玉的脸颊瞬间热了起来，看着她像偷到糖的小狐狸似的眯起眼睛，心里又气又笑。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触到她发间别着的海葵花，那是出发前她特意摘的，此刻还带着淡淡的香。
夜深时，泉灵儿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却强撑着不肯睡。李玉看出她的困意，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困了就靠会儿。”
她立刻像找到依靠似的，把头埋进他颈窝，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李玉保持着姿势不敢动，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草木香，心里忽然变得格外安宁。
黑暗中，泉灵儿的睫毛轻轻颤动，其实她没完全睡着。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听着他刻意放轻的呼吸，她悄悄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角，像握住了一根不会消失的线。
这四十九天，没有铁甲怪物的嘶吼，没有星主的阴影，只有他身上的暖意，灵泉的清甜，还有彼此间不用言说的默契。泉灵儿知道，出去后李玉还是大家的守护者，但此刻，他只是她一个人的李玉哥哥，这份独属于她的时光，像灵泉里的珍珠，被她悄悄藏进了心底。
第二天一早，泉灵儿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其实是铺厚了的海藻垫），李玉正坐在火堆旁翻秘籍，晨光透过石缝落在他侧脸，温柔得像幅画。她故意咳嗽了两声，见他回头，立刻皱起眉：“李玉哥哥，我好像有点热。”
李玉放下秘籍走过来，伸手想探她的额头，泉灵儿却猛地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眼睛亮晶晶的：“这样就不热了。”
看着她眼里毫不掩饰的依赖，李玉的心像被灵泉浸过似的，软得一塌糊涂。他知道她的小心思，却舍不得戳破——或许，这样被她粘着，也不是什么坏事。
闭关室的时光缓慢而悠长，带着灵泉的甜味和少年少女间悄然滋长的情愫，在玄铁壁的守护下，静静流淌着，成了日后漫长战斗里，彼此都能想起的、最温暖的光。
闭关室的石桌上，李玉将最后一块海藻饼分成两半，递给泉灵儿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被海蛰蛰了似的缩回手，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我去打点水。”李玉率先打破沉默，拿起贝壳碗走向灵泉支流。水流撞击碗壁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他看着水面自己的倒影，眉头微微蹙起——这闭关室本是为单人设计，石床只够一人躺卧，角落里用黑石隔出的简易洗漱处更是局促，如今两个人挤在这里，连转身都得小心翼翼。
泉灵儿捧着碗小口喝水，眼角却瞟着他的背影。她看见李玉将水倒在黑石台上，用粗糙的海藻布擦脸，动作带着惯常的利落，却在转身时差点撞到石壁，显然也在别扭。她忍不住低下头，嘴角悄悄弯了弯，又很快抿紧——其实她偷偷把自己的海藻垫往石床边缘挪了挪，留出的位置刚好够他躺下，只是没敢说。
夜里的尴尬更甚。石床窄得厉害，李玉本想靠在火堆旁打坐熬过一晚，泉灵儿却抱着膝盖坐在石床上，小声说：“我怕黑。”
月光透过石缝漏进来，刚好照在她泛着水光的眼睛上。李玉叹了口气，在石床外侧躺下，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玄铁壁，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可夜里翻身时，他还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脚踝，两人同时僵住，泉灵儿的脚像触电似的缩回去，却在片刻后，又悄悄伸过来，轻轻挨着他的衣角。
日子在细碎的磕碰里慢慢过着。李玉发现泉灵儿总在他打坐时，悄悄往火堆里添炭；泉灵儿则注意到，他每次打水都会多打一碗，放在她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黑石洗漱处的帘子是泉灵儿用海藻绳编的，虽然简陋，却好歹隔出了些私密空间；李玉则在石桌旁凿了个小坑，用来放两人吃剩的贝壳碗，免得堆得乱七八糟。
“你看，这样就整齐多了。”泉灵儿指着被她归置好的杂物，眼里带着小小的得意。灵泉瓶放在最左边，海藻饼在中间，两人的修炼秘籍并排摆在右边，像幅规整的小画。
李玉看着她沾了点灰的鼻尖，伸手替她擦掉：“是整齐多了。”指尖的温度让泉灵儿红了脸，转身假装去看灵泉，耳朵却红得发烫。
其实哪有那么多不方便。不过是他怕唐突了她，她怕打扰了他，才在心里筑起小小的防线。直到某天泉灵儿练聚灵阵时灵力失控，差点被反弹的金光伤到，李玉下意识伸手将她拉进怀里，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那点小心翼翼的别扭，才悄悄融化了些。
“笨死了。”李玉松开她时，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灵力要收放自如，不是一股脑往前冲。”
泉灵儿低着头，小声嘟囔：“有你在，不怕。”
外面的玉珊和小侠还在为他们着急，可闭关室里的两人，已经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找到了属于彼此的节奏。他教她修炼时会更耐心，她为他打理杂物时会更细心，连吃饭时碰到手，也只会相视一笑，不再像最初那样慌张。
灵泉支流的水静静流淌，映着两个依偎着看书的身影。四十九天还很长，但李玉忽然觉得，这样的“不方便”，好像也没那么难熬。毕竟，有人陪你分食一块海藻饼，有人在你打坐时替你添炭，有人在黑夜里悄悄挨着你的衣角，这样的日子，哪怕挤在狭小的闭关室里，也藏着细碎的温暖。
而这份温暖，会把玄铁逼得冰冷暖热，会支撑着他们，走过往后更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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