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行方面的人员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什么，周明华的表情变得凝重。
良久，周明华叹了口气：“明总，最低两点五折，450万。这是我们的底线了，再低真的没办法向总行交代。”
明朗看着周明华，又瞥了一眼李斌局长，突然语出惊人：“我看这样吧，一点五折，270万。这是我的最终报价，行就行，不行我就只能退出这个项目了。”
“一点五折？”周明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明总，这...这实在太低了！”
李斌局长也面露难色：“明总，一点五折确实有点...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
明朗却态度坚决：“周行长，李局长，我不是在开玩笑。玻璃器皿厂的问题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一点五折已经考虑了这些风险因素。”
工行方面显然被这个价格震惊了，三位代表激烈地讨论起来。
周明华时不时摇头，表情越来越严肃。
经过近十分钟的内部讨论，周明华终于开口：“明总，两点折，360万。这是我们的最终底线了，如果您还不能接受，那我们也只能很遗憾地结束今天的会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明朗身上。
李斌局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接受这个折中方案。
明朗却出人意料地笑了笑，转头对李斌说：“李局长，我没那么多钱啊！”
这话说得轻松，却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明朗继续道：“周行长，两折360万听起来不错，但我的资金预算是有限的。我还要留钱更新设备、发放工资、开拓市场。这样吧，一口价，300万。成就成，不成我也没办法了。”
“300万？”周明华几乎跳起来，“这连一点七折都不到！明总，您这...”
李斌局长也惊呆了，他没想到明朗会如此强硬地压价。
明朗却淡定自若：“周行长，您算一笔账。如果今天谈不成，玻璃器皿厂只能破产清算。按照破产法规定，银行作为有担保债权人虽然优先受偿，但扣除破产费用、职工安置费用后，能收回200万就不错了。而且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一两年时间，资金成本也是很高的。”
他停顿一下，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变化，然后继续施压：“我现在出300万现金，一次性支付，马上就能解决这个问题。银行能够立即清除这笔坏账，改善资产质量指标。何乐而不为呢？”
周明华沉默不语，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显然，明朗的话击中了他的软肋——银行确实急需清理这类不良资产。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等待着周明华的决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越来越紧张。
终于，周明华长叹一口气，与两位同事最后交换了一下眼神，无奈地说道：“明总，您真是...好吧，300万就300万。但必须一次性支付，而且要在三个月内完成交易。”
明朗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当然，谢谢周行长的理解和支持，我相信这是对各方最好的解决方案。”
李斌局长如释重负，连忙说：“太好了！我这就向黄书记汇报这个好消息。”
双方当场签署了合作意向书，约定一周内完成正式协议的起草和签署。
送走银行代表后，李斌特意留下来，对明朗说：“明总，您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没想到您能以这么低的价格拿下工行的债务。”
明朗笑笑：“李局长，谈判就像下棋，要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工行急需处理不良资产，完成年度指标，我只是抓住了这个机会。”
“但是300万...我真是没想到周行长会同意。”李斌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他们不亏。”明朗分析道，“如果走破产程序，他们能拿回的钱可能更少，而且时间成本很高。现在一次性拿到300万现金，对他们来说是最优解。”
李斌感叹道：“明总不愧是成功的企业家，对商业谈判的把握确实精准，银行债务问题解决了！”
明朗点头：“是的，债务问题解决了，其他的问题都不大了！”
送走李斌后，明朗独自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繁忙的街道。
首战告捷让他倍感振奋，但他清楚，这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玻璃器皿厂的问题远不止银行债务这么简单。
人员安置、设备更新、市场开拓...每一个都是艰巨的挑战。
手机响起，是黄万春书记打来的。
“明朗，听说你今天打了个大胜仗啊！”黄书记的声音中透着喜悦：“李斌都告诉我了，300万拿下工行1800万的债务，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明朗谦虚道：“黄书记过奖了，这只是第一步。后面的路还很长。”
“不错，胜不骄败不馁，是好样的。”黄书记赞许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在想，关于职工安置方案人社局和政府敲定后，就可以了。”
黄书记表示支持：“好，我会让人社局全尽快解决。有什么困难随时直接向我汇报。”
挂掉电话，明朗深吸一口气。
虽然前方困难重重，但有了市里的支持，有了首战告捷的鼓舞，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他拿起外套，对季方语说：“小语同学，走着，我们去玻璃器皿厂看看，是时候实地考察一下这个即将成为我们新挑战的地方了。”
红色奇瑞qq驶出联合化工大院，向着江州玻璃器皿厂方向驶去。
明朗望着窗外的城市景象，心中已然开始勾勒玻璃器皿厂重生的蓝图。
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为江州保留这个老字号企业，为上千职工保住工作岗位，为这座城市解决一个历史包袱——这一切的努力，都将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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