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眼满棚子里攥着拳头、脸憋得通红的街坊，嗓门又提了提：
“事儿是您三位起的头，份子钱、粮票肉票，都是您老三位一手收的，
买东西也都是您几位盯着办的！现在出了这岔子，
您老三位总不能就这么干瞅着，不给大伙儿一个说法吧？”
他话音刚落，秦淮茹立马就凑了上来，一手牵着小儿子刘庆国的手，
另一只手还拽着二儿子刘爱国的胳膊，她眼睛瞪得溜圆：“可不是嘛！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咱也不是故意挑理，这大过年的，
谁家不盼着顺顺当当吃顿年夜饭？我家几个孩子从早上就盼着这口呢，
现在这样，总得有个章程吧？”
她话刚说完，陶小蝶也往前凑了凑，身边跟着何雨水，身后还戳着俩大儿子，
跟俩铁塔似的站立着，皱着眉就接话：“就是！我家交的份子钱可是最多的，
当初凑钱凑票的时候，我家连犹豫都没犹豫！打晌午开始，
我们家六口人跟着忙活到现在，怎么着？我们又出钱票又出大力，
到头来就听您几位空口白牙让咱干耗着？姥姥的，这哪儿说理去！”
“对呀！” 于丽也叉起了腰，大着嗓门附和，唾沫星子都快溅出来了：
“我们可是听了您几位的保证才交的钱票，人也跟着忙活了一整天，
就为了能吃口热乎的年夜饭！这会儿该咋着？总不能让咱饿着肚子守岁吧？”
“就是说呐！” 闫解成赶紧给自家媳妇帮腔，揉着肚子直皱眉，
肚子还真就 “咕咕” 叫了两声：“我们这跟着跑前跑后忙活到现在，
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等您几位这么查下去，那咱今儿这年还过不过了？”
几人跟连珠炮似的发问，棚子里的邻居们也都按捺不住了，纷纷咋呼起来：
“就是！得给说法！咱大家伙儿的钱和票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打了水漂！”
“查账查账，你们除了说查账还能说点正经的不？这年过得也太窝火了！”
“别光喊着查账啊！赶紧想办法啊！再磨蹭下去，
年都要过去了，咱这年夜饭还吃不吃了？”
易中海被问得哑口无言，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俩手在身前摆来摆去，跟没头苍蝇似的；
刘海中急得直跺脚，脸憋得跟猪肝似的通红，张着嘴也没话可说；
闫埠贵手里紧紧攥着个账本，指节都泛白了，平时挺精明的脑子，
这会儿跟灌了浆似的，一点招没有。
他叹了口气，挥着手劝：“各位街坊，别吵了别吵了！咱现在吵也没用啊！
我这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收了多少份子钱、多少票证，买了多少东西，
连一颗瓜子糖果都没落下！这会儿出了岔子，我比谁都急！可再急咱也得想办法不是？”
他心里也琢磨明白了，现在早不是查不查账的事儿了，
是这一整院子老少人的年夜饭该怎么办！
有个街坊瞅着刘海中还叉着腰站在那儿，跟个门神似的，立马喊：“二大爷！
您别光叉腰啊！刚才您不是嗓门挺大嘛？现在大伙要说法，您倒是拿个主意啊！”
刘海中被这话噎得一哆嗦，赶紧把插在腰上的手背到身后，俩手在背后绞着，
嘴唇抖了抖，没好气地说：“我拿主意？我能拿啥主意？东西又不是我偷的！再说了，
我刚才说查，你们不也有人反对吗？现在倒好，都来问我了，我哪儿知道该咋办！”
易中海看着眼前乱糟糟的场面，额头上的汗顺着皱纹往下淌，跟小虫子爬似的，
他抬手擦了擦汗，清了清嗓子：“各位街坊，都先冷静点，听我说一句！
我知道大伙心里都有气，也都着急吃年夜饭，我比大伙更急！
这事儿是我们老三位张罗的，我们肯定会给大伙一个说法，
绝不让大伙的钱和票白瞎了！”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棚子里的人，跟过筛子似的，接着说：“现在当务之急，
不是弄清楚东西到底是怎么少的，是得想办法先把这个年过去才是！”
“一大爷！” 有人已经不耐烦了，踮着脚喊，脖子都伸老长：“您有啥办法就快点说，
别磨磨蹭蹭的！再这么耗下去，咱大伙儿真得饿着肚子守岁了！”
“我确实有个想法。” 易中海也不再磨叽，直截了当说：“刚才老闫查物资的时候，
大伙儿也都听到了，其实差的东西没多少。我的意思是，咱大伙儿能不能再凑凑，
从家里再匀点东西出来，先把这年夜饭对付过去，等过了年，咱再慢慢查这事儿，
给大家一个交代！大伙看怎么样？”
他这话刚说完，立马就有人反对：“再凑？一大爷，您不是逗闷子呢吧？这年月，
谁家日子不紧巴？哪有那么多东西再凑一回的！”
有人跟着附和：“从家里匀东西？一大爷，您还真能想出来！
再匀一次，那咱自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啊？”
本来心里就憋着火的何雨柱，听了这话更气，捡起地上的锅铲，
往旁边的木头上 “哐当” 一磕，震得木屑都飞起来了，没好气地说：“匀东西？
家里还有啥可匀的？咱大伙儿谁不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办这顿年夜饭了？
您想让大家伙儿拿啥再匀？再说了，凭啥让咱老实人匀东西？那偷东西的人倒好，
拿着大伙的东西吃香的喝辣的，咱凭啥替他背锅啊？我看还是得查！
不把偷东西的人找出来，这事儿没完！”
刘海中一听何雨柱这话，虽说刚才还跟何雨柱吵得脸红脖子粗，
但这会儿却立马跟着附和，跟忘了前嫌似的：“傻柱说得对！就得查！
我就不信找不着这偷东西的主儿！刚才谁离开过棚子，
都给我说说！谁要是说不清楚，那指定就是他偷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还没什么反应，刘清儒已经不乐意了，脸 “唰” 地就沉了下来。
他大声质问道：“二大爷，您家不想过这个年了是吧？照您这说法查下去，天都要亮了！
您几位要是再拿不出辙来，我们家可就不奉陪了，这剩下的东西里，
我们家就拿我们家该得的那一份，我们自个儿回家过自个儿的年去了！”
他这话跟颗炸雷似的，“砰” 一下就把棚子里的气氛炸开了，
连挂在梁上的红灯笼都晃得跟要掉下来似的。
所有人都跟着嚷嚷：“对，分东西！拿回家自个儿过自家的年去！”
“别在这儿耗着了，分完东西各回各家！”
易中海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心里也无力了起来，
他暗自叹气：得嘞您呐，今儿这事儿，算是彻底没法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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