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心里一暖,笑着摆手:“放心吧,没啥事儿,就是有时候想出去溜达溜达,
继祖又不放心,天天上班前都得叮嘱我好几遍,让我别走远,跟看孩子似的。”
一提起丈夫,她忍不住笑出声,“说起他,前儿个胡同口老张家的收音机坏了,
一群老爷们围着看,他倒好,下了班也不着急回家,屁颠屁颠凑过去,
跟着看人家修收音机,愣是看到天黑才回来。
回来还跟我叨叨,说那修收音机的师傅手艺多厉害,听得我都乐了。
这年月,胡同里的男人都这样,哪儿热闹往哪儿凑,
一点小事都能围着看半天,跟小孩儿似的!”
娄晓娥也跟着笑,手里的蒲扇轻轻扇着:“可不是嘛!
上次胡同里来了个卖糖画的,我家许晓拉着我去看,跟前也围了不少老爷们,
比孩子还看得起劲儿,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生怕漏了啥。
你家继祖也是实诚,看个修收音机都能看得那么入迷,真是逗!”
聊着聊着,俩人的话题自然而然转到了孩子身上。
何雨水轻轻摸着肚子,眼神软下来,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却满是牵挂:
“我家安盛被他奶奶带着,这几天总往北新桥他二叔家跑。
他二婶刚坐完月子,他奶奶上心着呢,走哪儿都得带着安盛,
说要让他跟弟弟多亲近亲近。”
她叹了口气,“我家安盛都四岁了,还是黏人的很,
以前每天晚上都得我陪着讲故事才肯睡觉。
这几天不在身边,我总觉得里间都空落落的,心里没着没落的。”
娄晓娥闻言,眼神里多了些柔和,顺着话茬说:
“可不是嘛,我家许晓也爱听故事,我平时就给他讲些胡同里的事儿,
可我很少出门,也没啥可讲的。”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许晓这孩子,天天放了学就往中院你哥那儿跑,
说何叔叔做的炸酱面比我做的香,非得蹭碗面才肯回家。
你哥也是心善,平时常照着我们娘俩,没少帮衬。
我家许晓也爱亲近他,觉得你哥那儿热闹,还能听你哥讲厂里的趣事。
我在家也没别的事,就想着把许晓教得懂事些,别给你哥添麻烦。
平时他放学回来,我还让他帮着擦桌子、拾掇拾掇屋子,
也算锻炼锻炼,省得他跟个皮猴似的瞎跑。”
何雨水摆了摆手,语气很是温和:“您可别这么说!我哥乐意照拂你们,
许晓那孩子也乖,哪会添麻烦?他那人就是嘴硬心软,对孩子上心着呢。
许晓八岁就这么懂事,都是您教得好,比安盛那皮猴强多了,
安盛要是有许晓一半乖,我就省心了!”
收音机里的红歌还在唱,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外间,给俩人的身影镀上一层暖光。
娄晓娥手里的蒲扇轻轻扇着,何雨水时不时抬手摸下肚子,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 时而笑着说起胡同里的趣事,
说谁谁家的孩子撒丫子跑丢了,最后在胡同口的老槐树上面找着了;
时而轻声念叨着孩子,说安盛爱啃糖葫芦,许晓喜欢玩弹珠。
宽敞又规整的屋子里,满是邻里间的温馨自在,连空气里都飘着绿豆汤的清甜味儿。
夕阳的余晖还没剩多少时,东厢房刘海中家的门帘就被人 “哗啦” 一掀。
刘光天耷拉着肩膀进了屋,洗得发白的蓝色干部服上沾着些尘土,
额前头发被汗水浸得贴在脑门上,手里攥着个卷边的帆布包,
里头还塞着个印着 “为人民服务” 的红袖章 —— 那是他当街道协管员时的物件,
如今却蔫头耷脑地裹在包里。
他刚把帆布包往八仙桌上一放,就听见里屋传来刘海中拔高的嗓门:
“回来得倒挺准时!我问你,昨儿让你给你妈买的雪花膏,你给搁哪儿了?
还有,你那协管员的差事,怎么今儿听齐主任说,你给干黄了?
你说你,要是有你大哥光齐一半省心,我跟你妈能少操多少心!”
刘光天身子一僵,手指抠着帆布包的边角,声音含糊得像含了口棉花:
“爸,前儿街道查胡同里的私搭棚子,吴大爷家非要护着那破棚子,
我没好意思硬拆,结果王主任说我办事不果断,没原则,就…… 就把我这差事给撤了。
雪花膏的事儿,我昨儿心思全在这上头了,忘了买,
明儿我一准儿给您补上,劳驾您别这么大火气成吗?”
“忘了?撤了?” 刘海中从里屋窜出来,穿着件半旧的灰布褂子,
袖口挽到胳膊肘,脸涨得通红,褶子里都裹着怒气,
“我跟你说多少回了,干协管员就得拿出点架势!老吴家那棚子占了公共过道,
早该拆了,你倒好,跟人家磨磨唧唧,怕得罪人?换你大哥光齐来,
人家早把事儿办得利利索索的,哪会像你似的,把差事都给弄丢了!
现在好了,差事没了,你说你以后靠啥吃饭?你妈那雪花膏空了半个月,
你倒好,左耳听右耳冒,跟你那弟弟一个德性!光齐在上班的时候,就是工作再忙,
也记着给你妈寄胰子回来,你俩倒好,在家跟前儿都指望不上!”
他往椅子上一坐,手指在桌沿上敲得 “哒哒” 响,震得桌上的搪瓷缸子都颤:
“还有你对象那事儿!人家姑娘是有正经工作的,当初能跟你处对象,
还不是看你有协管员的差事才愿意跟你处,现在你差事没了,我看你怎么跟人家说!
你这废物点心,干啥啥不行!要是光齐,早把姑娘哄得高高兴兴的,
哪会像你似的,连个差事都保不住!”
刘光天皱着眉,拉过把凳子重重坐下,声音也提了点:“爸,
我那不是怕跟吴大爷闹僵吗?他都七十多了,万一气出个好歹怎么办?
再说了,处对象是看人品,又不是看差事!大哥的工作条件不一样,我跟他能比吗?
买雪花膏的事儿是我不对,明儿我一准儿补上,您别老拿我跟大哥比,
还总拿这两件事戳我心窝子!”
这话刚说完,门帘又被掀动,刘光福拎着个布兜子走了进来。
他穿得比刘光天整齐,蓝色卡其布上衣熨得平平整整,就是眼角带着点红血丝,
像是没睡好 —— 自打跟岳家闹了别扭,他就没在那边住过,
天天回四合院挤在小偏厦里,夜里总被胡同里的狗叫吵得难眠。
刚进屋,他就把布兜子往桌上一放,声音带着点疲惫:“妈,我回来了,
兜子里是给您买的红糖,您前儿说头晕,泡水喝能缓点。”
刘海中斜眼瞅着他,语气里满是讥讽:“哟,这上门女婿还知道回自己家啊?
我还以为你得在岳家受气受够了才肯回来呢!怎么着,你岳家又给你气受了?
你说你,要是有你大哥光齐一半能耐,在岳家能受这气?
你哥在外地厂子里当会计,谁不高看一眼,哪像你似的,连个岳父都应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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