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岩听周围几个团体在讨论,自己车间里的人也聚在一起聊,知道他们肯定参加过几次质量竞赛。
“这个比赛是什么样的?”曹岩在自己车间的团体中问道,想赛前了解一下。
来参赛的车间里的十几个人在讨论,但无一人回应曹岩,只是谈笑着彼此上次比赛的经验,曹岩便闭口不问。不只是身,要高强度的劳动很久。心,也被这所谓比赛影响。曹岩估计这是让人麻木在这里的手段,让人知道就算逃出去,也适应不了外界飞速的变化。
“大家准备好了吗!今天在这里举行质量竞赛。大家对答案有疑问,意见不统一的,由石经理为大家答疑。”徐一楚向参赛众人说道。
曹岩只见不远处的徐一楚打开投影设备,影像依旧映照在白墙上,显示出“质量竞赛”的字样。
“每个队伍发一个抢答器,答题开始谁先按一下抢答器谁先答题。”徐一楚对众人说道。
这时电梯门打开,是守卫上来了,曹岩看到守卫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袋。
守卫走向众人,过来参加竞赛的最前面的一批人看见守卫过来,向后退,撞到人已不能再退,赶紧向侧边快步走,给守卫让出路来。
“大家别离那么远,一个队伍派一个人来拿抢答器。”守卫望着众人微笑说道。
“你去拿。”胡组长组织的队伍中,一个年轻男子对曹岩说道。
曹岩刚还在队伍里想着逃出去的办法,听到旁边一个不认识的人还要使唤自己,有疑惑,也是理所当然。曹岩知道自己是新来的,脸上的烧伤还很好记,有什么麻烦事肯定要使唤自己。休息吧就不想,面对这种人,曹岩不想回应,只是站在原地,哪怕装傻。
“叫你去,你就去!”队伍里另一位男子向曹岩吼道
曹岩仍是不理。
“你们以后是一起干活的,别伤了和气。我给你们送过来就是。”守卫听到刚才的声音,微笑说着,走向吼曹岩的男子。
“一个处境的人就不要互相为难了,要是他工作积极性降低了,你能负责吗?”守卫平淡问向男子。
吼曹岩的男子接过守卫手里的抢答器,回应守卫“知道了,知道了。”声音压的很低。
曹岩注意到吼自己的男子瞟了自己一眼,也不想看他,又看向在人群中的守卫。
守卫腰间有一把枪,竟如此大胆的在人群里走动。要是有谁混在人群里夺走守卫的枪,在场又有那么多人掩护,定能突破守卫乘上电梯到一楼,就是不知一楼有多少守卫。
曹岩目光又看向石经理,他刻意躲在守卫身后注视着这里的场景,现在守卫分发抢答器的场面像是他刻意安排的,也许他想看到众人奋起反抗的场面?
等守卫分完抢答器离开人群,众人也没有抢夺他腰间枪械的举动。
机会已经给了,但没人冲动的当一个出头鸟。在这里长期的劳作,刚来时的傲气已经磨灭至麻木。曹岩看周围的人,眼神互相对视中,就透露出犹豫与不敢。
“抢答器大家都拿到了,大家准备好,等倒计时结束再按抢答器。第一题开始。”徐一楚向众人说道,按动手中投影仪器,映照在墙上的画面变动,显示题目并开始倒计时。
众人目光望着白墙,能早一点去食堂吃饭,对困在这里的人来说诱惑很大。能早点去食堂,就能吃到很难抢到的肉类食物,在场的参赛者都紧盯着墙上的画面。
曹岩看题目都感觉是常识题,选择题还能知道该怎么选,要是填空题,那是难想到答案了。抢答器也不在自己手上,反正也答不了,目光看向电梯方向,石经理和几个守卫都看着参赛众人。曹岩不想引起他们注意,又收回目光看向墙上的题目。
也不都是一看就知道怎么选的选择题,有些选择题从选项中还很难推断正确的是那个。曹岩看那刚才叫自己拿抢答器的男生总是能抢答到,还能答对,隐有获胜之势。
随着题目一个接着一个过去,胡组长的队伍答对的题目最多。一共五十道选择题,答对最多的,是胡组长的队伍。
徐一楚宣布完这次质量竞赛的结果后,众人都散去。
“大家都辛苦了,现在去食堂吃饭,早点休息。”胡组长向组里赢得比赛的众人说道。
胡组长在队伍前面领头去向食堂,曹岩也在其中,幸好今天参加了。能早点吃好饭回去休息,就是在这个地方最好的奖励。
曹岩跟着队伍走向食堂,还没到食堂大门口,就闻到一股红烧肉的香味。现在饿的走路都困难,在人群里强撑着走到食堂,看见食堂已经有一些人在吃饭了?!
“唉?老胡!你这是赢了质量月竞赛?恭喜你啊。”一位正在食堂吃饭的男子说道。
“是啊,带组里的人来吃饭。”胡组长笑着向男子说道。
“你们去吃吧。”胡组长转身对赢得比赛的队伍说完,走向正在吃饭的男子。
曹岩看着食堂里吃饭的几个人,今天来的那么早,竟然还有更先到食堂的。现在在食堂吃饭的几个人,肯定是组长级别的人。
曹岩饥饿的排好队,闻到香味就明显感觉肚子在叫。等排到自己,拿起桌上一摸就感觉油腻的不锈钢碗,先到大不锈钢盆里盛了很多五花肉,再盛米饭把肉盖上,又盛了点肉汤浇米饭上。
坐在还有很多空位的长椅上,大口吃着米饭,实在是说不出的香啊。曹岩还没在这里呆几天,就已经淡忘红烧肉是什么滋味,大口吃着,没过多咀嚼就咽下。一碗米饭和肉全都吃完,还想再去吃。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续,反正大步走向打饭的地方。
又盛了很多红烧肉,又盛了很多米饭。曹岩忽然听到旁边“哼”的一声轻笑。转头望去,是一个早就在这里吃饭的人发出的。
能早来吃饭的人,必然是组长之类的人才有的特权,天天都能优先挑选饭菜,当然不会理解…甚至想不通曹岩为什么要像一只很久没有吃饭的瘦狗一样疯狂进食。
曹岩听到他们轻笑,知道他们不会理解。但是自己饿是真的,要把自己吃饱了,毕竟自己是自己的,在这没人帮助的地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曹岩加完饭,走回座位上,还没吃两口,就看到旁人迅速起身,打饭处蜂拥而至。这次,没有谁排队,争夺着肉盆里盛肉的勺子,有的直接就是用饭碗盛。
肉汤滑过碗壁,滴落地上,被众人不断踩过,整个地面在灯光照射下,显的油光锃亮。看到这一幕的曹岩,感觉之前没人去第二次加菜,是自己带了头,众人才紧随其后。
曹岩看着打饭处拥挤的众人,又看到门口进来的徐一楚和她的跟班。
“你们干什么!吃饭都不会吃吗!有这么好的饭菜提供给你们,遵守好吃饭的纪律!”徐一楚身后的女生吼道。
众人这才停下动作,有些盛到肉,还想再盛一点的人,夹在人群里先回座位了。还有没盛到肉的人,今天好不容易才有这先吃饭的机会,危耸的话语已不足以压住冲动的食欲,只是排好了队,等待轮到自己再盛肉。
曹岩吃完饭,又感觉困了,赶紧快步走到仓库。今天来的是早,仓库里只有几个堆放被套,枕头套的人。
“你是来干嘛的?”正在分类堆放被套的人向来到仓库的曹岩说道。
“睡觉。”曹岩回应道。
“出去,现在还没到休息时间。我们还没分类好,你到别的地方去。”正在仓库分类的人说道。
曹岩不想争辩,又感觉要上厕所,就离开仓库走向这个平层唯一发现的下坡通道。
走到下坡通道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好似是欢呼的声音。走向下坡,到尽头又向右拐,看到厕所窗边站着挺多人,有的在窗边叫喊,有的还在大笑。要是曹岩饥饿时,听到这强烈的声音可能会感觉内脏震颤,现在吃饱了倒是没感觉。
瞄了一眼,原来现在是晚上。曹岩没凑进人群里看怎么回事,先上了个厕所,才出来走到人群里看。
这一看让曹岩心脏猛的一跳,楼下的沙地里有密集的黑色圆点在晃动,画面极奇诡异。却只是极小范围的晃动,没有相撞在一起。黑夜里,楼下的灯光只有四盏,曹岩好奇的仔细俯瞰,随着楼下的黑点因一个像虫子一样的生物靠近而疯狂的晃动,才反应过来原来那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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