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卫明理叫住想要开溜的小闺女，神神秘秘的把她叫到自己房里。
“爹给你开开眼，让你知道什么叫好东西。”
谷翠玲听了这话，笑着摇摇头，没有多言。她倒是不好奇这些，自然也没有跟上去凑热闹。
谷卫民想跟着去，被卫明理挥手往外撵。依依不舍的扒着门框，使劲伸头往里探。
几人看得好笑纷纷劝说，卫明理拗不过，便叫他也跟着进去。
谷卫民乐得眉开眼笑，屁颠屁颠蹿进去。 临了还不忘把门关上，将娘和哥哥挡在门外。
这小白眼狼的做派，把门外两人弄得哭笑不得。
卫明理点上灯，将衣柜门打开。衣柜下方有个大箱子，又将里面叠放的换季衣服掏出来。
再卸掉底部的一块木板，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随后探身进去，将一个个细长条的木匣拿出来往外递。
姐弟俩看得好奇不已，谷卫民来回帮着搬运跑腿，态度更是殷勤到不行。就盼着能分一杯羹，占点便宜。
待卫明理起身拍掉手上的尘土，气定神闲的走过来打开木匣，谷卫盈才凑上前围观。
盒子打开，珠光宝气万分晃眼。里面是一颗颗颜色质地极佳的裸石，被切割成合适的形状，等待镶嵌。
随着所有木匣被一一揭开，钻石，红蓝宝等等，种种璀璨的火彩，汇聚到一起。
哪怕是昏暗的煤油灯，也遮不住大自然馈赠被精心雕琢后赋予的美色。
耀眼夺目的绚烂，让不懂行之人也能轻易看出好坏。
这都是卫明理前妻的收藏品。
若是乔小姐还活着，大概率会把它们镶嵌成首饰，拿给乔嘉懿当嫁妆。
但这些东西落到卫明理手里，自然由着他的心意来决定归属。
见小闺女无动于衷，反倒是小儿子两眼冒光，激动得“哇哇”叫个不停，卫明理很是诧异不解。
按理来说，姑娘家都抗拒不了这些，怎么小闺女脸上就没有半分欢喜？
他本想叫谷卫盈开开眼，拿这些东西当嫁妆的理由，来吊着小闺女的胃口。
省得像乔嘉懿那样眼皮子浅，被人三言两语就糊弄得昏了头。
怎料谷卫盈看过后，竟是这般寻常的反应。让卫明理不禁头疼，这接下来戏该怎么演？
其实好东西他还有，那些难以搬动的大件，都被存在婚前购置的小院密室里。
但那些个玩意，当下更是见不得光，拿到黑市也不容易脱手变现。
不如这些宝石裸石，方便随身携带拿出去交易，也方便当做姑娘嫁妆的压箱底。
谷卫盈先前循着记忆里的藏宝地，隔三差五就去光顾捡漏。
空间里的珠宝首饰早已堆积如山，那数量可不是眼前这几个匣子能够比拟。
虽然小闺女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但卫明理还是硬着头皮，选择把这出戏唱下去。
“乖宝啊，你以后要是嫁个爹认可的好男人，那这些个宝贝就都是你的嫁妆。”
这话里潜藏的含义就是，嫁得若不如他意，那就毛都没有。
谷卫盈似笑非笑的瞅着亲爹，双手抱臂放在胸前。昂起下巴，“哼”了一声，不屑的意味很明显。
还不等卫明理开口，谷卫民见她这副架势，就已经急得跳脚，连忙开口劝说。
挤眉弄眼的怂恿道：
“姐，不要白不要哇！你不要，那岂不是便宜了别人？爹又不敢把你嫁进火坑，就算他想，娘也不能同意啊！”
这话言之有理！
谷卫民的余下的话还未说完，脑袋上便挨了亲爹一巴掌。
卫明理都快被这俩崽子气笑了。
没见过这样式的，好东西要哄着收，人家还看不上眼。
另一个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出来的话噎得人想翻白眼。
什么叫推进火坑，什么叫不敢？他卫明理会是那怕媳妇的孬种吗？
卫明理阴沉着脸，仔细想想，不得不承认，他是！
认清了事实，面色不由变得更黑。
谷卫盈见亲爹面色不佳，随即缓和了态度，轻声开口问道：“不知爹想让我嫁个什么样的人？”
说起正事，卫明理来了兴致，脸色也缓和不少。开始细数起周遭能够接触到的好男儿 ：
“像租住在咱家的祁季就不错，那小子可并非池中物。你小舅舅那个好兄弟杨德逸也还行，还有…”
话没说完，便被谷卫盈打断：
“爹，你说的这人都太老了，能不能挑几个跟我同龄的。”
闻言，卫明理眉头紧拧，暗自思索，结果琢磨一圈，身边没一个符合条件。
十来岁的男孩看不出资质，只能从家境上挑选。
但这样不靠谱！万一步入社会后，自身立不住，只能靠着长辈庇佑，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那他卫明理不就亏大了！
精心培养的闺女，可不能轻易拿去当赌注。起码要看出有能成材的苗头才行。
思索半晌，卫明理一本正经道：
“乖宝，你还小，分不清轻重。爹可是见多识广，不会骗你。这年纪大的会疼人，毛头小子只会气人。”
卫明理先是否决了闺女的提议，随后摆出狼外婆的架势，诱哄道：
“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不光要看家庭背景，还要看这人自身的能力。若是扶不起的阿斗，便是有再多的祖宗基业也会被败光。”
反之，若是自身有能力，就算赤手空拳，也能打下自己的一片天。
卫明理可不是信口开河，祁季和杨德逸这俩人，他都在私下里观察过许久。
只是相较于黑市的生意见不得光，他更倾向于身世背景成谜的祁季。
起码这人明面上有一份正经工作，身后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仅从与王婶子的态度，他就能大致推断出，祁季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卫明理还曾见到过，钢厂老书记待祁季的态度格外和蔼，隐隐透着恭维之感。这更是侧面印证了他的猜想。
余下还有冶金部几个大领导家的后辈，被他当做备选。只是那些人的资质还是差了点，很难超越他们长辈的成就。
这样的人在家可没什么话语权，他能否借着亲家之名沾上光，那可就难说了。
弄不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来卫明理也是奇怪。
说他不疼闺女吧，他也没狠心到把闺女推给那些位高权重的糟老头。
要说他疼爱闺女吧，他挑选女婿只注重身份能力，丝毫不考虑性情是否温和专一。
或许在男性视角里，婚姻也就那么回事，功利大于爱情。
能捞到手切切实实的好处，远胜于所谓的一颗真心。
倒是谷卫民年纪还小，想法比较直白。
艰难的将视线从珠宝上挪开，顺嘴说了句公道话：
“爹，你好歹也得考虑姐姐的喜好。毕竟一辈子很长，找个不顺眼的，那日日相对可怎么过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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