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凌云顺着苏清颜的目光望向谷外，晨光已漫过东侧的山脊，将成片的林木染成暖金色。
他抬手拂去袖口沾染的草屑，指尖还残留着修复阵眼时的净源余温，笑着点头：“有村落便好，总好过在林子里瞎转。”
说罢自然地落后半步，与苏清颜并肩而行，目光时不时扫过她裙摆上未干的晨露——方才激战过后，她始终没顾上整理衣饰，却半点不显狼狈，反倒添了几分林间晨雾般的清灵。
两人沿着泉边的小径往东侧走，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偶尔有受惊的飞鸟从枝间掠过，留下几声清脆的啼鸣。
苏清颜走得极轻，指尖偶尔会拂过路边的野花，淡紫色的花瓣沾在她指腹，又被晨风吹落。
“这林子的草木倒茂盛，”她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一株结满红果的灌木，“这是赤珠果，入药能清热，之前在医书里见过。”
楚凌云凑过去看了看，净源之力在指尖轻轻萦绕，确认果实没有被暗影残留侵蚀，才摘了两颗递过去：“看着倒新鲜，或许村里的人也会采来用。”苏清颜接过果实，指尖触到果皮的微凉，忽然笑了：“小时候在药庐，师傅总说我认药认不全，如今倒在林子里派上了用场。”
说话间，风里渐渐飘来一缕淡淡的烟火气，混着草木的清香，隐约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犬吠。
楚凌云眼睛一亮：“该是快到了。”他加快脚步，却不忘回头叮嘱苏清颜：“路可能有点陡，小心脚下。”
前方的山坡果然有些倾斜，泥土湿润易滑。
苏清颜走得稍慢，裙摆偶尔会被路边的荆棘勾住。
楚凌云见状，干脆伸手折了一根粗细适中的树枝递过去：“拿着当拐杖，能稳些。”苏清颜接过树枝，指尖碰到他递来的那端，还带着一丝暖意，心里莫名一暖，轻声道了句“多谢”。
又走了约莫一刻钟，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山脚下坐落着十几户青砖黛瓦的农舍，烟囱里飘着袅袅炊烟，几只鸡在院子里悠闲地踱步，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妇人正坐在院门口择菜，见了楚凌云和苏清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起身招呼：“两位是从山外来的吧？快进来歇歇脚！”
楚凌云连忙拱手行礼：“老人家您好，我们昨日误入山林，如今想找离开的路，不知您可否指点一二？”
老妇人闻言，热情地将两人让进院子，又喊里屋的老伴搬来两张木凳：“这山林近来不太平，常有野兽出没，你们能平安出来真是万幸。”
苏清颜坐下后，目光扫过院子角落晒着的草药，认出其中有几株正是方才在林子里见过的赤珠果，忍不住问道：“老人家，您也懂草药？”
老妇人笑着点头：“村里人大都懂些粗浅的医术，山里草药多，平时采些晒着，自己用或是拿去镇上换些东西，都方便。”
楚凌云趁机问起离开的路：“我们想去镇上，不知从这里走，大概要多久？”
老妇人的老伴端着两碗热茶出来，接过话头：“往南走有一条官道，顺着走约莫两个时辰就能到清河镇。
不过你们若是不急，今日便在村里住下，明日一早再走——傍晚山路不好走，容易摔跤。”
苏清颜看向楚凌云，见他点头，便笑着应下：“那便叨扰二位老人家了。”
老妇人闻言格外高兴，起身往厨房走：“你们坐着歇会儿，我去蒸两个红薯，刚从灶里拿出来，还热乎着呢！”
楚凌云端起热茶，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望着院子里晒得金黄的玉米，又看了眼身旁正低头轻吹茶沫的苏清颜，忽然觉得这趟山林之行虽有波折，却也多了几分意外的安稳。
阳光透过院中的老槐树洒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伴着远处传来的孩童嬉笑声，成了连日来最惬意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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