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老头健康状况恶化，保健团队给出的意见是老爷子撑不过年底。这让南风生物的董事局脑门冒烟，老头要是出点事，南风的股价得腰斩。为了这个，把老头给弄进了量子态世界，可老头提了条件，进量子态世界可以，但不许去那个血液病人去过的地方。
进了高氧孕仓，吴老至少能再活一年以上，这相当于给了他延续了三百多年的科研寿命。
南风高层当即同意，可一查，那个病人是末日副本里的玩家。
可没法子，老头很犟，最后还是拧不过，吴老就这么着进了末日副本，建了一个研究院，专门研究那种奇特的物质。
后来，他们发现，这种物质，叫做血凝素。
“血凝素？”我惊讶地叫起来，我知道呀，当初在末日逃亡的时候，血凝素几乎是硬通货，而且价值不菲。它最大的作用是让丧尸起死回生，至少能让人类免于丧尸感染。
“是的，血凝素！”
吴老有了目标，研究进度大大加快，项目被命名为x，经过二百多年的试验，已经做到了第三代，x3，无比接近面向人类应用。
血凝素需要超神的角色才能提取，难怪那个黑衣蒙面人要把孟如意刷下去。
直到前段时间，吴老发现，研究员提供的超神试验体有问题。
我知道重要的来了，大气不敢出地倾听。
过去，院方提供的都是智能体Npc角色，尽管与真实的人类也没什么区别，可毕竟是智能体，吴老从心里还能接受。
可是，后来，由于过度绞杀围猎超神，近年来，末日副本里已经很难再有超神类角色出现。试验一度中断，可基因组活性成份不容耽搁，为此，吴老追着院方解决超神试验体，闹得很凶。
直到前段时间，实验体的问题终于得到解决。
可吴老并没高兴多久。
“是出了什么事么?”我大概猜到些什么，或许是他发现实验体来源成疑。
“没错，问题出在38号实验体，她是，是人类玩家！”
果然，的确和我想的一样。
我的心一阵抽紧。
吴老在那个女性实验体的基因序列中发现了疑点。
我睁大眼睛，不敢错失一个字。
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可基因数组却含有数千年前的活体成份，而且，似乎还有着第三个人，不同的基因序列。
“老师，您是说……”我突然心慌的不行，总觉得接下来会听见不能承受的事儿。
这具实验体，有着几千年、甚至更久的古老年龄，而且融合了至少两位中年女性的肉体，在某种条件下合成出来的，而且，我可以肯定，她不是智能体，而是人类玩家。
“为什么？”我声音都已经开始颤抖。
“因为，因为这件事，我委托了，嗯，你的丈夫，我的学生韩逸轩去调查比对基因样本，结果发现，现实的数据库里有完整信息。”
我几乎已经猜到答案，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老师，告诉我，她们叫什么名字？”
“一个叫荀清月，一个叫陈雅妮。”
我沉默了，泪水忍不住地往下淌。
“因为38号实验体的情况极其特殊，她的血液和基因是的试验实现突破，几乎已经可以说是获得了成功，目前，还需要最后一次验证。”
吴老叹息，“也就是这个当口，我，我发现了你。我见过，你是的学生，韩逸轩的妻子，我想，我是不会认错的。”
“老师，实验体还在么？”
“嗯，我们会保存每一个实验体，而且，神奇的是，这个实验体直到现在似乎还没有完全失去生命体征。就像是，像是冬眠了。”
我惊喜万分！抹去泪水，“老师，带我去看看……”
吴老点点头，颤巍巍地向着一条走廊而去，我忙搀着他，心里急的恨不能立刻就见到那个38号。
打开复杂的门禁，走进一处如同古代药房似的抽屉空间。
吴老指向其中某个号码。
抽屉脱离箱体，缓缓降落在我们面前。
当遮身的白布被揭开，我终于忍不住凄凉，泣不成声。
那是荀清月。
是被湮灭在苍狼圣殿的荀清月，她融合了月神阿希娜和陈雅妮，我还以为，以为自己被杜枭抹去了，没想到他在骗我，他攫夺了我的一切。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末日？出现在南风生物的研究院？
“老师，我要带走她。”我哽咽着，祈求地看向吴老。
他点点头，“小柔，老师不是贪图长生，老师，是为了人类能摆脱疾病，你不信，你去问韩逸轩，他了解我的为人。”
“老师，逸轩，他年前就去世了。”我咬着唇，头低了下去。
“你说什么！”吴老一个踉跄，我忙伸手扶住。
很久，死寂般的沉默。
“逸轩，是被人害了……”吴老泪水从干涸的眼中掉落。
“老师，你，为什么这么说？”
“当初他帮我去比对基因样本时，就曾经对我说过，他说，老师，这里边有阴谋，您要当心自己呀，真没想到，是我连累了他……”
到了此刻，我几乎能把整条线串起来了。
量子态开放副本权限之后，末日副本里出现了血凝素，一个玩家意外地感染了丧尸毒，而他作为玩家有上帝视角，自然而然地想办法弄到了血红素。可是，意外出现了，这个玩家出了游戏，回到现实，竟然发现自己依然存在着丧尸病毒，这使得他精神崩溃，产生了自己必死的念头，之后，就如吴老所说，这是精神疾病。
一切都从是源自于末日副本。
至于我的荀清月分身，如何到了这里，我几乎能确定前因后果，只是此刻，没时间了。
“老师，我带您逃出去。”我拉着吴老的手，“相信我，老师。”
吴老摇摇头，“我犯的错，造的孽，不能一逃了之，你走吧，带着这具实验体，她还活着，这真是上天的奇迹……”
我招手之间，把分身收进了竹节簪。
“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我突然想到那件事，问吴老。
吴老茫然抬头看我。
“有数据支撑，说十年后，卫士会研发出人类永生的高维血液，你觉得，这可能吗？”
吴老眼神突然矍铄，仿佛精神一下年轻了好多年。“数据真实么？”
“嗯！”
“好，好！有，有可能，量子态世界已经推演出了方程式，完全可以在现实世界实现……可是，绝不能用这种手段，用死亡博取永生，这是邪恶，是对科学精神的泯灭。”
我从他眼里看到了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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