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王秀梅把手机递给王海生,眼里带着期盼,‘’能让我和李阳见一面吗?‘’
‘’秀梅‘’,王海生看了一眼王秀梅,声音带着诚恳:我这就叫李阳过来,这也到饭时了,我让食堂简单地炒两个菜,你俩边吃边聊。‘’
办公室的门没等片刻就被推开,‘’秀梅姐!‘’李阳的声音里藏着难掩的急切,像被按捺了许久的弦突然崩开。王秀梅猛地抬眼望向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立在光影里——身影比记忆中更显单薄,颧骨高高撑起,眼睛爬满红血丝,鬓角的白发又添了几缕,皮肤更加黝黑。
她立刻站起身,脚步不自觉的快了几分迎上去。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住,只剩两人相对的目光,里面盛的全是没有说出口的牵挂与惦念。‘’李阳,你怎么瘦成这样了?‘’王秀梅先打破了沉默,话音刚落,眼眶就泛起了水光,李阳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秀梅姐,我挺好的,真的。‘’
王海生等食堂的大厨把四菜一汤稳稳地放在茶几上,‘’秀梅,一定饿了吧,你和李阳边吃边聊,说完和大厨走出了办公室。
望着办公室合上的门,夫妻俩反倒显得有些拘谨。两人默默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一阵子,李阳才缓缓开口:‘’秀梅姐,你怎么愈发年轻漂亮了?眼角的皱纹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秀梅理了额前的碎发,脸上泛起一丝红润,‘’你马上就走出了高墙,我能不高兴吗?你知道不,这一天我早就盼着呢。‘’
李怕点了点头,又接着问:‘’爸妈都还好吧?孩子们也都好吧?‘’
‘’都好‘’,王秀梅抬眼瞧了瞧李阳,‘’你不用老惦记,照顾好自己。饿了吧?‘’说着,她给李阳夹了块红烧肉,‘’跟你说个好消息,监狱马上就要迁到咱们家去了。‘’
‘’什么,监狱搬迁,迁到咱们家呢?‘’李阳望着妻子,眼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王秀梅笑着解释:‘’李阳,我之前在青风山北崖建了个动物园,误打误撞把这动物园建的和要重建的监狱一模一样。想着政府为咱还了清白,干脆就把这动物园划给监狱用了。市局局长都答应了,这几天就会把监狱迁过去,清风山本就是咱的,你说这监狱,不就跟咱自个家的一样吗?‘’
‘’秀梅姐,那你怎么想起在青风山建动物园呢?‘’李阳直勾勾望着王秀梅,眼神里更加迷茫了。
‘’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李阳说清楚,他会明白你这份良苦用心的。‘’婆婆的话又在王秀梅耳边响起。她咬了咬下唇——她知道,是时候跟丈夫坦白一切了。
深吸一口气,王秀梅抬眼看向李阳,声音有些颤抖,却格外坚定却:‘’李阳,我对不起你。‘’
李阳愣了愣,反倒更迷惑了:‘’秀梅姐,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这一年多,家里里外外全靠你撑着, 既要照顾爸妈,又要拉扯孩子,你才是最受累的人。‘’
王秀梅连忙摆了摆手,眼底泛起一层薄霜,‘’李阳,这都是我当妻子该做的,不算什么。可你知道吗?我……我差一点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李阳心头一紧,却立刻放缓了语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秀梅姐,你一个人扛这么多不容易, 就算真有什么做的,不周全的地方,我也不会怪你的。‘’
李阳,你听我说。你还记得咱那个养殖示范区吧?那可是当时全市最先进的现代化养殖场。技术、设备都是顶尖的。王秀梅往前倾了倾身子,语里带着几分回忆的急切,‘’可那会儿难题来了——市根本没有工程队能接下这个活,大连王娟他哥的队伍、省城陈青天的工程队,全都抽不开身。
‘’我当时急得满嘴撩泡,正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来了家叫‘’路宽建筑‘’的公司,听说是大有实力的。我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拉着王娟、董秀香就往人公司跑。 跟老板路宽谈了整整半天,讨价还价磨破了嘴,最后你猜怎么着?原本预算两个亿的工程,他竟一口答应,只收一个亿就承包!‘’
‘’我们三个还偷偷笑呢,说这个路宽,怕不是个雏,根本不懂行——心想着这工程做完,他不赔的,只剩条裤衩子才怪!‘’
她看一眼有些惊讶的李阳,语气有些缓,却带着一些不安和内疚:‘’接下来,我怕路宽偷工减料,就必须盯着,派别人我不放心,何况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我只好每天起早贪黑地盯着。‘’
‘’可示范区用的新型保温材料,只有去昆明的厂家订制。‘’此刻王秀梅攥紧了拳头,声音有些颤,为了示范区的质量,我不得和路宽去了昆明,可到了昆明,正赶上厂家的设备坏了。我和路宽只能等,在一次爬螺峰山时,下山时我不小心脚下打滑,路宽伸手去拉我,却因惯性太大,我俩一起滚下山涧。
路宽为了护我,头部被石头磕了个三角口,而我也崴了脚踝,这时又下起大暴雨,路宽冒雨把我背进一个山洞,这场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为了御寒,我……我俩只能互相依偎着取暖。雨过天晴后,路宽把我背到了山脚下就昏了过去。整整七天他才醒了过来。‘’
‘’你的项链、手镯和戒指也是路宽在昆明时给你买的吧?‘’李阳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原来李阳上次见妻子,看见她戴的首饰,心里就犯嘀咕,他了解妻子了——她是一个勤俭的女人,怎么会舍得买那么贵重的首饰,就知道妻子没跟他说实话,今天听妻子这么说。才断定这首饰一定是路宽给她买的。
‘’是……是他给我买的!‘’李阳的质问让王秀梅心头一紧,赶忙应道:‘’李阳,可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她看了一眼脖子上那个玉坠又接着解释,当时我有心拒绝,当时要是没有路宽的舍命相救,螺峰山就是我的葬身之地。‘’
李阳的目光停在妻子的脖颈与手腕上,那金灿灿的首饰在阳光下晃得刺眼,每一道光泽都像碎了冰的针,狠狠扎进他的肉里。他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声音陡然拔高,‘’那你现在戴着它,是为了记得他对你的救命之恩吗?还是……
王秀梅心里一沉,自从灵儿告诉她,她身上有大蛇惧怕东西,这三件首饰她就不敢摘下去,生怕哪天再遇上那条大蛇。可她怎么能把这件事告诉李阳呢。只能把委屈咽进肚里。
她太清楚了,她和路宽在山洞里孤男寡女待了三天三夜,就算真的清清白白,何况和他还有过肌肤之亲。这话传出去,有谁又会信?此刻,看着丈夫泛红的眼眶,她满心都是悔意——真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李阳。
‘’李阳,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王秀梅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毕生的决心——就算他最后应不能原谅,她也要让他知道,自己对路宽虽曾动过不该有的心思,却从未做过半点对不起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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