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然看着眼前昏迷的“少年”。
汗湿的厚重刘海被撩到了一边，刚才已被护士紧急处理过的几道擦伤落在苍白的脸庞上，触目惊心。
这么一看，此时的沈陌甚至还不如往日盖着厚刘海、作辣眼打扮时来得顺眼。
但，江景然却知道，当“他”抛开了审美诡异的装扮后，到底会有多耀眼。
只需一个舞台，一个反差，这个原本众人眼中的废材丑逼，就会成为励志逆袭的“美少年”，接着又被挖出了出身孤儿院却始终努力奋斗的经历，收获了一大波怜爱。
加上之后其在节目中一直暴风成长，到了最后，竟逆袭了一众大公司的专业练习生，c位出道。
就像是一个传奇。
而让对方星途转变的节点，就在今天，就在刚才的舞台。
不过，那都是原本的发展了。
这一次，最终缔造传奇的……只会是他。
江景然想着，拿着剪刀一晃，虚虚地划向了担架上“少年”的脸庞。
一贯维持着和煦神色的俊脸上，终忍不住露出了丝得色。
“嘀——”一个刻板的电子音却猛然在他脑海中响了起来。
“检测到宿主表情波动，请立刻控制好自己，不要崩掉已建立的美强惨·微笑天使人设！”
“你……”江景然立刻恢复了担忧的神色，脑中却忍不住咬牙切齿。
“这只是私下。”
“错了，宿主要成为合格的偶像，就要时时控制人设。你既然选择了以前世的沈陌人设为蓝本，就要比他做得更好……”
“好了，我知道了！”
暗自吼了声，江景然压下烦躁，手中的利剪再次凑近了那昏迷的“少年”。
目光却不自觉略过了那纤细脖颈上露出的一点肌肤，白瓷如玉。
不知为何，他突地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跟娘儿们似的……
心下一抽，察觉自己竟起了诡异心思的江景然暗骂了句，就觉车身骤然一晃。
救护车终于停了。
“医院到了！先生，您弄得怎么样了？”
原本走到了后车厢另一头联系医院的护士也放下了电话，正要走回担架处……
车外闪光灯的声音同时模糊地传到了耳畔——
“就好了！”江景然忙回了声，再迟疑地划下剪刀，想要褪去“少年”全身的衣物
附身的颜妩却依旧一动不动。
直至尖利的刀刃快触到领口……
电光石火，在人类的看不到的世界中，一条银白的戒链却蓦地在其腕上幻化而出。
——这是她的骨，亲手从已破碎的体内抽出。
只为铸成武器，好在动手时节约一点神力。
真穷呐……
不过，这是什么时候铸造的呢？
唔。
好像是刚降临这个位面之前？
一息的恍惚，回忆在脑中混乱地倒带。
半秒后，她莫名地确认了下来。
嗯，就是降临这个位面之前……
杂念在脑中乱飞，指尖寒芒一闪。
那蜿蜒的细链已无声无息地弹出，就在江景然俯身那刹，缚住了其脚跟。
失重感突地袭来。
江景然甚至弄清怎么回事，便是一个踉跄。
他重重地磕到了一堆救护仪器上。
砰地一声，剧痛霎时涌上。
……
凄厉的惨叫和诡异的巨响瞬间穿透了车厢。
车外，在医院门口汇集的八卦媒体就如嗅到了血味的鲨，扛着长枪短炮，就是一阵狂拍。
“里面是《偶像养成》的练习生沈陌吗？请问他为何会发出惨叫？”
“难道是正在急救吗？沈陌是否有生命危险？”
“节目组对此次舞台事故有什么解释，如果出了人命，会不会停播？”
……
铺天盖地的追问随之响起。
没有人表示关心一个大众风评不佳的练习生。
相反，媒体们兴奋地瞪大了眼，恨不得救护车里马上抬出一具伤重不治的尸体。
而前车厢先出来医护人员以及《偶像养成》的节目组随行人员都是不明情况，只能一边大声驱赶着，一边焦急地拉开了车门。
然而，下一秒。
当后车厢的门终于被拉开时，看清了内里景象的所有人，一时竟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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