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然呆住了，随即便是浓浓的愧疚与心疼，都怪她，在处境不明的时候和他亲近，这和渣女有什么区别。
“走吧，不是要上楼吗，再待下去天都黑了。”
“哦哦”姚然回过神，还沉浸在愧疚中的她根本没发现异样，她昨天晚上发去的地址是酒店地址，贺川就算过来，也该是去酒店，怎么会到她家小区这边。
贺川迈着长腿，慢悠悠地跟在姚然身后，注视着她的背影，背影虚化，和校园时期那个扎着马尾穿着校服的一抹纤细重叠。
两人拾阶而上，消失在楼道里时，一个佝偻的背影出现楼道口，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消失在转角处的两人。
姚然进了门，就开始穿戴昨天买回来的一次性雨衣和口罩，家里灰尘太大，昨天她打扫了一会，就开始喷嚏不断，只好去附近的百货小店买了一些装备，这样不会打扫得太过辛苦。
“你要不然先回酒店休息，我今天可能没空招待你。”
由于戴着口罩，姚然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闷闷的，有种恹恹的感觉，像朵耷拉着脑袋的小花，很没有精神。
贺川没接话，倒是一把接过她手中的拖把提过过去。
“你拿抹布，这个我来。”
说完也不等姚然反应，直接跑到卫生间里。
姚然紧跟过去。“还是我来吧，这是我家，让你打扫有点......还是给我吧。”
贺川手中涮洗的拖把一顿。“你给我发信息，让我过来，到了反而把我晾着，不觉得自己很不负责任吗。”
姚然一噎，他这么说，自己真的好像渣女。
“赶紧搞，一会打扫完，你请我吃饭，算是对我的弥补。”
姚然见他这样，也不再推辞，拿起抹布就擦洗家里的桌椅板凳。
没一会，窸窸窣窣只有打扫声音的房间里，响起突兀的铃声，姚然抬眼望去，就看见贺川眉头轻皱，凉凉地喂了一声。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些什么，他始终表情淡淡，简短又敷衍的嗯哦，算作回复，直到他突然喊了一句。
“姚然，你把那个雨衣拿来，帮我穿一下。”
姚然有些疑惑，却还是拿了一次性雨衣过去。
“刚才让你穿，你不是说穿着小，不舒服，不愿意穿吗？”
贺川嘴角一勾，本来晴朗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幽暗，里面藏着让姚然心惊的翻涌。
“还是穿着吧，比较安全。”
他似是而非的话，让姚然摸不着头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想要在上面看出些什么，却见他说完那话以后，果断挂了电话。
嘴角上扬的弧度更甚，显然心情大好。
电话是林雅雅打来的，她明知故犯在陆子安面前演戏。
“什么，你怎么来了，不放心姚然？”
林雅雅身穿清凉的睡衣，从卫生间走出来，脸上的表情是不常有的夸张。
躺在床上悠然玩着手机的陆子安，豁然起身，眼神不善地盯着林雅雅的手机。
“你和姚然在一块。”
林雅雅的余光瞥向床上脸色阴沉的陆子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继续添油加醋。
“什么雨衣？”
她吃惊出声，陆子安终于忍不住三步并作两步，顷刻间越到林雅雅的身边，贴近手机。
林雅雅快速调节音量，既不能让陆子安听个大概，又不能听得很清楚。
“雨衣”“小”“不愿意”“安全”几个字眼，断断续续地传到陆子安的耳朵里，虽然模糊不清却足以让陆子安发狂。
“贺川，你把姚然怎么了，我警告你......”
他威胁的话还未说完，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剩下的几个字憋在喉间如气球一般，不断在他的肺部涨大，直至化作愤怒在胸口炸开。
手掌握紧成拳，因为用力，手背浮现道道青筋，脑袋被愤怒冲得发昏，他转身就冲向门口就要出去。
林雅雅的眉眼冷了下来，她本来就是抱着不让陆子安痛快的想法，才故意这样说的，可现在看到他因为姚然失控的样子，像吞了一颗苍蝇似的，既吐不掉又恶心的厉害。
“你就这样出去，不怕人家以为你是变态，报警抓你吗？”
陆子安发昏的大脑，被林雅雅泛着寒意的声音拉回了一丝清明，定睛一看，才察觉到自己仅穿一条内裤，人立马冲到床沿，手快脚快地拉过衣服就往身上套，套完衣服又要往外面冲。
“等一下，我也过去。”
陆子安被身后的林雅雅拉住脚步，满脸不耐的催促。
“你快点。”
林雅雅的脸色沉了一下，不管他在床上对自己如何甜言蜜语，但只要碰到姚然的事，他那些甜言蜜语立马被撕得粉碎，姚然和贺川还没怎么样，他都能气得发疯，而他转头却可以大方的让自己去找其他男人玩。
“你好了没有，怎么这么墨迹，你自己慢慢磨蹭，我先走了。”
陆子安的心此时像在油锅上煎一般，多待一秒钟，他的心就多煎熬一分，再看林雅雅墨迹的动作，火气上头，话音刚落就要离开。
“你敢。”
陆子安的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后脑勺突然传来剧痛，扭头一看，一个气垫梳滚落在身旁，林雅雅恶狠狠地瞪着他。
“陆子安，你敢不等我，信不信，我立刻把昨天的项目作废，你家那个苟延残喘的公司，就等死吧。”
林雅雅知道陆子安最好面子，可此时妒火中烧的她，再也没心思照顾他可笑的尊严，说出的话，又快又狠，直戳陆子安的心脏。
两人隔着两米的距离隔空对视，眼神各自化作千军万马在空中交战。
和酒店内的针锋相对不同，姚然这里和谐多了。
挂了电话的贺川，好心情直接挂在了脸上，干活也比刚才麻溜了不少。
姚然狐疑地看着被尺码不符雨衣绑在身上的贺川，忍不住腹诽，难道刚才那个电话是告诉他中奖了？不然他这诡异的快乐，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姚然想明白，房间里的卫生彻底打扫干净，劳累了大半天，看着重新回复往昔的家里，她忍不住眼眶发热。
旁边的贺川已经开始收拾打扫的工具。
他端着一大盆的污水就往卫生间去，红色的老式塑胶盆里面大半的污水，随着脚步的晃动而晃荡，一声脆响，顷刻间红色的塑胶盆如冰层开裂般，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在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污水从贺川的胸口一路浇到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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